回到平樂苑休養一段時間，我才問出被解救起就一直想問她們的話：「話說，你們那時怎麼找到我的？」
「這個嘛……染熙，你現在能聽嗎？」
凌萱擔心的眼神眨了眨，我明白她的意思——精神洗腦、藥物迷幻，這樣殘忍的手段，光是寫在設計稿上就讓人發寒，更何況我是親身經歷者。如今，我竟然又提起此事，她擔心也是正常的吧。
「沒事啦，我只是對這邪門地方有些好奇。」
「果然，即使轉生了，學姐還是那個好奇心爆棚的學姐呢。」凌萱嘟起小嘴，跑向一旁撫琴的霜寒：「小霜寒，染熙想知道你身為英雄拯救她的過程，我們都跟她講講吧！」
「可、可是她才剛經歷……」
我自然流露淺笑，凌萱也比出OK手勢。霜寒這才放下琴，坐到我身旁的一張方凳上，跟我講起她們的事情。
「畢竟我曾經是玉貴人的宮女嘛，雖然不是設計刑具的，但對於擺放位置還是有基礎了解。一處一處去找，總會找到你的。」霜寒靦腆的微笑，完全看不出是擺放刑具的宮女。她似乎也讀懂了我的表情，輕聲解釋道：「當然，為了保護其他人，我擺設刑具都有用點小手段。」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Zd65fNTR
我回想起玉貴人一開始給我的刑罰，雖然被石子撞擊得遍體鱗傷，但還是活了下來。我不自覺問出：「被她拿石頭砸，沒有死，也是你的小手段嗎？」
「我刻意把石頭磨鈍了。」霜寒點頭長舒一口氣：「雖然在玉貴人手下，但是我也不是喜歡看人受傷的精神變態嘛，我不過是……身不由己。」
確實，霜寒平常說話唯唯諾諾，但基本上沒有一次主動挑起事端。身不由己，這樣的詞在前世歷史課上被提起無數次時，我是壓根就不相信的，哪有什麼改變不了的？但現在我深信不疑——在這樣的年代，這樣的絕望背景，確實是身不由己。
「那絕望之屋，也是你動手段讓我有時間獲救的嗎？」
霜寒搖搖頭，眼眶突然滿是淚水，我趕緊上前去擦拭：「抱歉，我是不是不該提這話題的？」
霜寒若有所思，最後緩緩開口：「就只是……我也曾待在裡面。」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你進去？」凌萱拍案起身，眼中滿是憤恨的火苗。
「絕望之屋是玉貴人一手打造的，擺放刑具也是她負責，她說想要見識人類瘋狂直至絕望。」霜寒嘆口氣說：「我對刑具動手腳的事情被她發現了。她沒有我的技術，不知道怎麼讓刑具恢復殺傷力。就讓我進絕望之屋，成為第一個實驗品。」
她突然滿眼溢出淚水，雙手抱住我的胳膊，使勁搖晃，還不小心掉了一滴淚珠在我的手上：「當時真的好痛苦，日復一日被洗腦著，我沒有價值，我消失對所有人都好……還好有一個成熟的大姐姐，把我從裡面拯救出來，不過在這之後她也開始常常愣神，一定是我不好……」
「是凌月，對吧？」
凌萱第一個反應過來，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我將因果串聯在一起。她確實重生後患上變異型克雅二氏症，只是在還沒發病的時候，她就認識了霜寒。這樣想來，玉貴人肯定也是有些把柄，才讓凌月遲遲無法下手。
「沒事的。」我牢牢抱住霜寒，感受著她的顫抖，一句句安撫：「謝謝你，即使曾遇過那樣的磨難，都願意來這裡找我。」
「因為我知道，她對討厭的人都喜歡精神虐待，直覺她一定會對你下手……還好有找到你。」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9uR6htAG
霜寒抹了抹眼淚。我們三人抱成一團，不像那些宮鬥劇中的愛恨情仇，這一刻終於不再迷茫，這是僅屬於我們三人的古代友誼樂園。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GHaWoQbl
黑羊效應的故事，也終於畫上了結局——那隻黑羊沒有被傷害，沒有剃光自己的羊毛，也不用變成彩虹羊去迎合別人。牠遇到其他黑羊，組成屬於他們自己的小團體。牠們就這樣聚在一起，努力著想改變社會。直到世界不再用標籤批判牠們，直到牠們不再被無辜屠殺，直到牠們，配得上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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