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愛》GL-2019 - 21

羊\我說：

　　離開前兩人又被鎮民當成稀奇生物圍觀，瑪希雅忽然想到是不是颯猊恩的白髮太明顯？雖然她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但是黑髮黑眼就像路人，要盯著仔細看才會想起這是誰——至於颯猊恩就不用說了，那頭半透半白的長髮多麼有辨識性，不用看臉就能認出來。

　　「以後不管我們去哪個城鎮，妳就算不想偽裝也要把頭髮藏起來！」瑪希雅滿腹怨言，看看她才剛換新衣，就被人潮擠得皺巴巴多難看！

　　「呵。」颯猊恩隨便應付，不覺得是自己髮色的問題。

　　「老實說我挺在意被伯爵藏起來的那個碎片，不知道解決了沒有？」瑪希雅隨口說著，現在只有把專注力不斷往宗罪碎片拉，她才可以忽略內心真正在意之事。

　　「我問問。」颯猊恩動作迅速完成詢問，從早走到傍晚，當她在看瑪希雅分析哪裡適合休息時收到回覆。

　　這一看，眉頭深皺。

　　「我這位置選得不錯吧？」瑪希雅回頭就被颯猊恩難得嚴肅的表情嚇到。

　　「我們今晚趕路，盡快到下個地方再休息。」

　　「為什麼？」瑪希雅滿臉不願，接過颯猊恩手上的信讀完便明白了。

　　魔法師公會回信，有盜賊團趁防護罩修補期間偷襲，卻沒造成嚴重的損傷，甚至直接忽略平民往居住當地的伯爵莊園攻擊，伯爵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卻被偷走最重要之物。怎麼看都知道盜賊團是為了該樣東西而來，總之現在變成得重建防護罩跟調查盜賊團背後的主使與追討物品，信後面全在委婉抱怨伯爵把事情怪罪於他們身上，也不確實告知遭竊的重要之物是什麼，希望颯猊恩請布登崁丁爾過去讓對方閉嘴別再增加工作上的困擾。

　　她們心裡有個底。

　　防護罩物理攻擊打不碎，只能用魔法。

　　有些魔法師會加入盜賊團，大多是自學或是私學的三流角色，他們沒有實力打碎防護罩，攻擊撞下去協會就知道了，所以不可能讓那些三流魔法師慢慢敲，更何況盜賊團幹嘛跟掌管當地的伯爵正面幹上？對方有菁英騎士團跟正規的魔法師部下，要攻擊也會選深夜偷襲不會正大光明殺進去。

　　颯猊恩推測是弗蘭克用了禁咒操控盜賊團。

　　瑪希雅掩飾內心的無語，她膽顫心驚的過日子，結果對方沒在找颯猊恩還搞了這種事情。

　　這大概就是沒有猜不到，只有想不到。

　　兩人展開深夜趕路之旅，瑪希雅緊跟在颯猊恩身旁，夜深寧靜很恐怖，視覺發揮不了太大作用時聽覺與嗅覺變得靈敏，可以清清楚楚聞見那絲若隱若現的芳香，瑪希雅催眠自己把昨晚當成春夢就不會尷尬了……應該？

　　「我們現在優先處理宗罪，弗蘭克那傢伙肯定在四處狩獵碎片增強力量。」或許是太安靜，颯猊恩難得先找話題：「看來恩瑞迪姆耶的血脈偏惡，不然弗蘭克吞了宗罪碎片應該發瘋才對。」

　　「是喔？等等，這樣的話妳也是惡體質啊！」

　　颯猊恩看她一眼，瑪希雅怕她誤會因此補充：「也沒什麼大不了啦，反正妳是好人！」

　　「沒人生來就邪惡。」

　　「我知道，只是大家都說惡體質的人比較邪惡，這點見仁見智啦。」

　　「嗯。」颯猊恩在心裡想著——那是因為有妳。

　　這不是告白而是實話，雖然她會吸引惡意，但是瑪希雅的聖光更為強勢能阻擋吸收，所以這日子以來惡化的速度減緩不少，對颯猊恩而言能拖一時是一時，即使不是長久之計，也不代表她會坐以待斃就是了，目前全部的希望賭在布凱丁爾身上，只要他別把月光草養死就有方法。

　　「我們還要走多久？」瑪希雅問著：「其實我有點睏了……」

　　「在三十分鐘，至少離開這區的範圍。」

　　「嗯……停下來我肯定會睡死。」瑪希雅非常配景地打哈欠：「惡體質是什麼感覺？我看文件寫著情緒非常不穩，容易因為一些小事就暴跳如雷。」她說完時回想以前的颯猊恩，在不知道對方是這樣的體質前，會覺得這個人脾氣非常差，知道後又不覺得全是這個因素。

　　看眼想把自己當成參考資料的小公主，颯猊恩嘖一聲；現在夜深人靜，瑪希雅聽得一清二楚在心裡碎唸她的脾氣真差。

　　「我的情緒起伏的確很大。」颯猊恩說著：「但是問我什麼感覺？不知道，我生來就是如此，就像右撇子問左撇子是什麼感覺一樣，這問題不過是用來顯示自己的笨蛋程度。」

　　「啥？」瑪希雅一臉莫名其妙不懂她幹嘛罵自己，腦筋迅速轉了一圈才發現問題所在：「我沒有那個意思，這麼說好了。有些人生下來就會有先天上的疾病，如果想要治療……改善！我是說想要改善情況，勢必得知道原因才能下手。」

　　「但是對我而言，惡體質就像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不是不存在只是個數稀少。」

　　「我知道，可是就分開看呀。就像我們小時候都會被逼著用左手寫字，因為心臟離左手近所以這隻手的魔力比較強，造就現在很多人會雙手寫字，這種不限於先天也能後天訓練，就類似妳的惡體質，如果發現方法就可以改善了。」

　　「繞了一大圈，妳以為老師沒試過？」

　　「可能他那時候方法還沒出來呀，有時不只要看智慧也要看運氣，搞不好我比他細心能幫妳。」瑪希雅用鼻子噴氣，兩眼期待的閃閃發亮，像是她說好就會立刻動身找辦法去。

　　「不用。」颯猊恩扯扯嘴角：「事情夠多了，先把碎片跟弗蘭克處理完。」

　　「處理完之後就換妳的惡體質嗎？」

　　「小公主……我不是實驗品。」

　　「我當然知道！」

　　「所以妳不要一直想插手我的事情。」

　　「這才不算插手……呃！」眼見又快吵起來，瑪希雅被草叢裡的聲音嚇到；颯猊恩停下腳步一秒後繼續走，嘴角輕鬆上揚嘲笑著：「一隻兔子也能嚇到？」

　　「我沒這麼晚還在外面晃過。」瑪希雅下意識往她貼近：「黑成這樣，照光咒也看不遠……」

　　「再撐三十分鐘就可以休息了。」

　　「齁……」

　　颯猊恩在心裡唸了她一聲小豬，兩人持續走，月亮高高掛。瑪希雅打個哈欠頭往前嗑，清醒時發現周遭的景色在移動，可是她明明保持不動的姿勢，很慢才意識到自己被颯猊恩背著，整個人嚇到清醒。

　　「我我我醒了！妳該不會背著我走很久吧？幹嘛不把我叫醒就好？」她急忙想下來，但是颯猊恩沒放開，反倒是沉默一秒才開口：「是我的錯。」

　　「為什麼？」難道她昏倒是被颯猊恩打昏？但印象中是走一走就忽然睡著啊。

　　「妳忘了自己不久前魔力使用過度嗎？」

　　「已經好了。」

　　「病況是好了，但是副作用還沒。」

　　「蛤？可是我的頭不會痛！」

　　「這不代表沒有副作用了，我忘記妳的身體還要多休養，之後可能會再發生幾次。」颯猊恩冷冰冰的語氣讓瑪希雅內心一熱，不曉得為什麼，她可以聽出對方話中的懊惱是關心，瑪希雅特意不讓自己表現出高興，刻意壓低聲音：「喔……那妳幹嘛不直接休息就好？我們沒到爸爸的境界，最後還是得停下來一段時間。」

　　「就說要趕路了，而且我也是白巫師，走多少路都不會累。」

　　「是喔？看不出來，妳可是比我晚——」瑪希雅話說一半，猛然想起對方『勞累』的原因，腦中浮現颯猊恩裸體的呻吟畫面，整張臉立刻炸紅。

　　颯猊恩貼心地沒有問晚什麼，但是故意顛她一下：「既然醒了就自己下來走。」

　　「齁——休息了啦！」

　　「不可以，說了三十分鐘就三十分鐘。」

　　「為什麼這個三十分鐘是用我清醒的時間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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