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瑪希雅覺得留下是正確選擇,這些日子她只能跟颯猊恩對話,每天少少幾句像是多說會死一樣。現在多了兩個人可以聊天,哪怕是『天氣真好』、『這碗湯嚐起來很棒』這種閒聊——不用一直看颯猊恩那張死臉,瑪希雅就是覺得爽,雖然說實話颯猊恩長的不錯看,可惜她是女人只會越看越膩,這導致記憶中的艾瑞克有越來越帥的趨勢。
告別了這對母子,瑪希雅打哈欠繼續前進,明明是適合讀書、喝茶的日子,她卻要在這不停走走走,然後偷瞄一眼颯猊恩看似無傷的手,女人果然就是愛美,再節省魔力也不會虧待自己的皮囊,現在恐怕只有她知道那雙手虛偽的外表下有多精彩。
「地圖讓我看吧。」瑪希雅看到颯猊恩拿出地圖時主動說著:「我大概懂怎麼算啦,第三次就讓我找找看。」
「那妳拿著。」颯猊恩將地圖遞給她,不冷不熱說著:「別只顧著找碎片,也要注意附近的環境考量是否有充足的食物與水能夠撐到那裡往返,雖然不見得每條小河、小溪都會畫到地圖上,但是妳身為初學者還是按照地圖有畫的河域行動比較不會出問題,如果要探測方向有無正確可以這樣——食指輕碰地圖釋放魔力靜待幾秒,感覺被電到時舉起來,上面會出現一條僅有自己能看見的紅線,跟著走就對了。」
「我不想被電!」
「被電一下就可以找到路很值得,普通地圖就算怎麼呼天喊地也不會告訴妳方向對不對,還要搭配羅盤使用很麻煩。」
「也是啦,那個超容易壞的。」瑪希雅的眼睛四處亂飄,看著一個定點伸出手指釋放魔力,感覺到微弱的電在刺激皮膚時舉起來,一道紅光從指腹射出往前指,就算她故意面向其它方向這道紅光依舊指往那裡,瑪希雅頓時笑了:「哇,真的耶!我原本以為妳這動作在測風向。」
「妳告訴我測風向怎麼找路?」
「我不知道,但是爸爸會的樣子。」瑪希雅走在前頭,雖然知道颯猊恩在背後,但是走一走還是停下來,眼神往旁邊飄:「那個……妳可以走我旁邊嗎?自己一個拿地圖看前面有點寂寞,妳走路又非常安靜像是不在一樣。」
「妳是小孩需要大人牽嗎?」颯猊恩嗆完走到她一旁,經過長時間黏在一起,瑪希雅已經習慣這程度的攻擊,不像以前會氣急敗壞就是要罵回去,只要聳聳肩當作有聽到就好,因為她知道颯猊恩不會做什麼。
「決定去哪?」
「這裡。」瑪希雅指完很快補充:「應該啦,還沒確定,我只想知道地圖電人有多痛而已。」
「我可以說妳這樣很奇怪嗎?」
「不行!人家很正常!正常人都會想知道電力有多大才放心吧!」
颯猊恩扯扯嘴角靠更過去,瑪希雅聞到香香的氣息——為什麼她身上總是香的?只見颯猊恩用手指向地圖的一個位置:「往這方向前進,等等路上遇到河先裝水再走。從這裡過去還是森林,如果想走得安穩就順著這邊繞道,或是直接上山通過去,選擇權在妳。」
「繞一繞好了,我不喜歡爬山。」
「我也是。」
瑪希雅一驚,颯猊恩居然主動回話了?
「所以妳要走還是在這等天黑?」
「妳才在這等天黑!」
瑪希雅氣勢昂昂向前,走沒幾步發現颯猊恩還在後面,回頭一看她挑眉問:「妳往哪走?」
「我走錯了嗎?」她立刻折返,結果卻聽到非常輕盈的一笑——
「我說什麼妳就信?看地圖,下次又被耍了也不知道。」
「嘿!」
瑪希雅重新探測方向確定剛才沒有走錯,朝颯猊恩哼哼兩聲就往前了,開始展現她的小隊長體驗。
第一晚跟平常一樣同時間停下來想歇息,結果颯猊恩卻要她摸摸植物是否過於濕潤,然後繼續走,直到周遭的水氣沒那麼重時森林也已經黑了不少。考量體力與颯猊恩的情況,瑪希雅決定停下來歇息過夜,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一個圓形範圍建立防護罩屏蔽這小小的圈內世界。
把東西放一放開始找毯子,她轉頭看到颯猊恩在檢查自己的雙手,退去偽裝後看起來還是很嚴重。
「真的放三天就會好嗎?」瑪希雅頓時懷疑,怎麼看都不像是簡單幾天就能夠復原;颯猊恩握握拳頭,皮膚底下的刺痛告訴自己的確是低估了時間,如果沒跟老管家打起來至少三天沒錯,現在可能要五、六天,她看到那罐藥膏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不用。」
「試試看嘛,妳又不是不知道布雷爾叔叔的藥多靈。」
「麻煩……」看她沒打算收回去,颯猊恩不得已伸手結果衣袍剛好勾到樹枝,手猛然一震停下,她才剛回頭把袖子解開,就看到瑪希雅一臉『會痛就說啊!本公主個性好能幫忙擦藥!』的表情盤腿一坐,自己轉開藥膏罐。
「結果妳也很愛逞強,跟我一樣。爸常說愛逞強不好偶爾也要依賴人,但是我不覺得能靠自己有什麼不好,這樣還簡單多了……」她拿湯匙挖一小匙:「什麼都會就可以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自己來就好。」然後那些人也沒有機會說『妳不是很厲害?就自己想辦法啊!』的話,瑪希雅悶悶哼了一聲,將藥膏抹到颯猊恩的手上。
颯猊恩的眉頭稍微放鬆,冰涼的藥膏舒緩疼痛,瑪希雅均勻地塗薄薄一層,繼續自言自語:「其實媽還有給我繃帶,說除了拿去上吊跟勒老爸以外想幹嘛都可以,所以等等幫妳包一下。」
「妳話真多啊。」
「是妳話太少好不好!雖然我覺得自己也吃到艾瑞克的口水了,以前都是我不說話聽他劈哩啪啦講一堆,現在是我要自言自語不讓自己那麼無聊。」
「緊一點。」
「這樣手不會難受嗎?」
「不會。」
「喔,那我緊點。」瑪希雅用力拉,然後打結:「換另隻手。」
颯猊恩看看自己的手臂,猜測瑪希雅有學過怎麼包紮敷藥,東西用得恰到好處沒有浪費,還知道要動她的手確定沒有妨礙到動作。颯猊恩一臉無聊地思索接下來幾天該怎麼辦,她殺了老管家肯定瞞不了多久,而瑪希雅正在翻包包拿出肉乾,妳一條我一條慢慢嚼,她不過想久了些小公主就不見了,看到人回來時臉上充滿自信,像是完成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而此時能做的也只有一個,颯猊恩悠悠說著。
「妳知道我為何放陷阱一定能抓到獵物嗎?」
「為什麼?」瑪希雅以為不會被發現去擺陷阱;颯猊恩手指不太靈活地從自己的藥包拿出一瓶東西:「誘捕劑,一滴就夠了,太多對身體有害。」
「啊!」瑪希雅頓時有做白工的感覺:「可是我沒看妳滴過!」
「那是妳沒自己想像中專注。」
「齁——不早說!」瑪希雅踱步,還是接過藥劑回去重滴,當她努力從擺放陷阱的地方回來時,注意到颯猊恩已經靠著樹睡著了,連肉條都只吃一半沒收起來——這畫面簡直難得到不可思議。
她爬過去撿起來,近距離盯著看。隨著照光咒的光球閃耀,颯猊恩部分透明的白髮像是星光若隱若現地閃耀,瑪希雅想起父母,忽然離開這麼多天其實有種深深的不自在,更何況還是與討厭的人一起……雖然這個討厭的人現在看起來順眼了一點點,但是她仍靠著怕回去會惹怒父母的毅力撐到現在。
想念自己暖綿綿的床鋪、想念偶爾忙裡偷閒的日子。
不過好像忘了什麼?
瑪希雅認真思考,當時出來冒險是要她摧毀碎片跟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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