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NICK所述,在昨晚的事故發生前,一共有三宗襲擊,而那三次遇襲的,都是我方早有記錄在案的激進保守派根據地。
並且就如STEVE所知的一樣,我方能夠掌握的據點情報就只有這三個,所以NICK早就開始懷疑組織內部有人私自採取行動,或有資料外洩的問題了。
只是在那之前,NICK和協助調查的NATASHA都未能獲得比市面流傳的消息更可靠的情報源,無法確定首兩宗個案與已知的據點相同是否純粹的巧合。
直至第三次襲擊發生的當晚,他們才意外捕捉到流往網絡平台的風聲被瞬間刪除的跡象,證實了有我方以外的人暗中封鎖消息的推論。
按常理再加以分析,能夠在消息發佈後短短三秒內進行刪減處理的,想必是掌握著一定的技術和資源,兼且在當時早有準備或預知突襲時間的組織或人士——相信受襲的那一方,是沒有這個餘暇去進行對自己意義不大的消息管控工作的。
這樣一來,在近日開始著手負責控制網絡言論,又坐擁龐大資源的技術顧問TONY STARK,就有相當大的嫌疑了。
即使他不算AVENGERS的正式成員,也沒有查閱內部加密資料的權限,但以他的頭腦和實力,要駭取那些機密文件理應不費吹灰之力。
再加上他與STEVE的關係,以及早前STEVE為了保護LOKI而被刺傷一事,就給了原先不理政治的他很充分的理由和動機,策劃這一連串針對敵對組織的追擊行動。
除此之外,還有NICK在收到第二次襲擊的情報後,特意安排在僅餘的已知據點附近進行全天候監視的人員,表示曾於第三次事發的傍晚目擊疑似機械人的身影。
如果該人所見屬實,試問世上還有幾個與我方站於同一陣線的組織或人士,能夠使用那種程度的高科技產物執行不容有失的突擊行動?
答案顯而易見。
但為了確認這一點和勸止對方繼續使用同樣的手法打擊反對派,NICK還是召開了那場特別會議,並開宗明義地表露了自己對在座幾名與會者的懷疑。
各人當下的反應,在閱人無數的NICK和觀人入微的NATASHA眼中簡直無所遁形。
可是在會議結束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對方是不會就此罷休的,而且就算能把看似毫不知情的STEVE排除在外,TONY也未必是有關事件的唯一涉案人。
因此,在確認TONY是否整件事的主要策劃人,以及其他潛在同夥的底細和真正意圖前,他倆都認為現階段不應貿然作出進一步的行動,以免打草驚蛇。
詎料沒過幾天,又有同類型的襲擊事件發生了。
而事發地點,更是我方線人從警員調查LOKI受襲一案的過程中,打聽回來的其中一個疑似反對組織窩藏點的荒廢工廠裡面。
若非NICK獲悉線索後馬上派人前往視察,都未必能趕在同日晚上收集事發現場的第一手資訊,進而追查到敵方遇襲後的傷亡情況,並立即安排防止消息擴散的跟進工作。
鑑於是次的據點有別於前三宗個案的性質,實為規模較為龐大的前線基地,當時的守衛應該是抱著誓死頑抗的心態抵禦外襲的,所以才會導致歷時兩個多小時的激烈鬥爭,最終造成廿多人受傷,一人送院後不治。
雖然無法斷定執行突襲的,是否由始至終都只有我方目擊的那一台機械人,但不難推測這次抵抗失敗,又是出於反對派高層的狂妄自傲和輕敵。
否則在這個不斷受到追擊的危險時期,他們怎可能不預先採取更穩妥的預防措拖,避避風頭,甚或動用手握的權力妨礙警方繼續調查?
不過從TONY獲取情報及發動攻擊的速度,比我方線人傳遞消息的即時性還更略勝一籌的事實來看,他利用了自己與國防部的交情,在警局安插線眼的可能性極大。
那麼他能夠運用相同的人脈和渠道,對保守派官員進行反向阻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可惜他這次真的做得太過了。
在明知魯莽行動可能會造成反效果的情況下,還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再不想辦法制止,恐怕後果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今次一大清早就把STEVE叫出來,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解鈴還需繫鈴人——TONY STARK,對AVENGERS和性別平權的工作而言,都是個不可多得的助力,故NICK希望能以最和平和快速的方式來平息這場失控的「報復」。
縱然這可能不單純是TONY出於私心的還擊,但若有其他別有用心的人牽涉在內,STEVE也該是最能把他從不明的第三方陣營帶回來的人選才對。
NICK估計以他們兩個的關係,應當能夠順利解決這件事的,但無論遊說的結果如何,都希望STEVE能在三天內交代一下事態的走向。
因為不知反對派會否以我方意想不到的速度重振旗鼓,屆時需要兼顧的事情霎時倍增,NICK就要因應LOKI的選情,重新調整對這一連串襲擊的處理手法了。
STEVE見NICK如此義正詞嚴地預告下一步的行動,隨即意會到他也許會對TONY的執迷採用更不合乎人情的手段,其沉重的心情馬上增添了幾分壓力。
「你最近有時都會去他的住處吧。有見過類似機械人的組件或資料嗎?據報,那外觀是紅金色的配搭,真符合他酷愛炫耀的作風。」吃完最後一口三文治後,NICK抹抹嘴巴問了句。
STEVE聞言瞟了瞟NICK,再把沒咬幾口的吐司放回碟上,沉默地搖搖頭。
「怎樣也好…我想只要不用對上那台機械人,應該問題不大的。有什麼需要幫忙,就告訴我吧。」NICK沒打算拆穿STEVE,只是不以為意地把剩下的咖啡喝光,就先行結帳離開了。
被拋下的STEVE獨個兒地靠著椅背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抓起NICK臨別歸還的手機,給TONY發了個短訊。
回到辦公室後有點神不守舍地處理好手頭上的重要事務,STEVE就如常地駕駛通勤用的摩托車,來到TONY的豪宅。
握住夾克口袋裡的門卡緩緩步向大宅的正門時,本應在腦內重溫一下該如何向TONY確認有關策劃襲擊的事,卻不期然地憶起兩個月前的自己還只能偷偷摸摸地藏身於宅旁的樹林間,思量著怎樣接觸TONY才不會顯得過於唐突的光景…
究竟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呢?
當初是STEVE,不顧旁人的意見,堅持邀請不諳政事的TONY參與他們的選舉工程的。
成功招攬LOKI參選後,也是因為他對反對派行事風格的誤判,才會讓刀手找到首次公開活動的保安漏洞,將推動性別平權背後的危險顯露人前,引致大量人力資源的流失。
要是他沒有那麼不中用,能夠在保護LOKI的同時確保自己的安全,並獨力解決仍然留守的同伴工作量大增的問題,就不會令TONY開始為他的安危和工作勞心,繼而產生策劃襲擊的念頭,讓大家不得不面對這種彆扭又尷尬的局面…
只要想到這裡,STEVE就會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打擾TONY安穩的生活,使其誤入他們與激進保守派的明爭暗鬥當中…
然而想深一層,他有可能捨得放棄他與TONY這段難能可貴的感情,並且歸還他們在這兩個月共同體驗的快樂與憂愁嗎?
就算有機會返回兩個月前的那一刻,估計他還是會想盡辦法去接觸TONY這個本該遙不可及的存在,再一次為他的才幹和個人魅力深深著迷,然後答應起初那場不道德的交易吧。
不管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過往所犯的過失;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盡力去彌補,並祈求事態能夠重回正軌。
為了保護自己珍視的人,為了達成大家的理想,今次,絕不能像上次一樣躊躇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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