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愛》GL-2019 - 25

羊\我說：

　　這感覺非常不妙。

　　瑪希雅內心忐忑不安地偷瞄颯猊恩，隱隱約約知道是什麼心情，卻又不想面對……這現象除了『生病』能解釋，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在碰到颯猊恩的身體後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像是誤觸某種禁忌機關，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更不妙的……颯猊恩還是跟她擠，是習慣待在一起了嗎？

　　在瑪希雅胡亂猜測時，完全忘了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帳棚數量不足。

　　不論何時何地，設備分發往往會有部分人拿不到，但是高位階的魔法師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就算再晚都有東西能使用，所以昨晚颯猊恩回來時帳篷早已分發完畢，她領了預留給自己的那份，注意到同時回來的魔法師們全睡在野外，頓時內心充斥不滿，他們是衝前線的那批，死傷最多、回來最晚，結果現在還得睡在野外等明早去送死。

　　颯猊恩將自己的帳棚給他們，她一動作其他付出少的魔法師看到不敢忽視，紛紛把自己的帳棚讓出來睡在野外，她這才鑽到瑪希雅的帳篷裡一起睡。

　　脫去外袍時瑪希雅心臟狂跳，在帳棚裡就好像身處另個小天地，對於一切的事物特別敏感。

　　颯猊恩一臉冷漠道晚安後脫下外袍折好，蓋上毯子閉起眼睛，動作一氣呵成。

　　瑪希雅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到底在緊張什麼？

　　隔天不再有人來叫自己，瑪希雅醒來看看時間還夠，漱洗完去吃飯的地方拿了麵包。因為凌晨已經有資源送來，這次麵包不限制一人一個，她用魔法拿著兩塊麵包、奶油跟牛奶，算是信賴颯猊恩的睡姿好不會翻身亂揮，所以把她的那份放在旁邊，吃完手上的麵包後肚子還餓就吃之前帶的乾糧，坐在帳棚門口看望太陽慢慢升起。

　　「嗯……」

　　颯猊恩感覺到刺眼的光線，她翻身了一會後爬起來，注意到旁邊擺了一碗牛奶跟麵包，以及神奇的小塊奶油，這只代表一個意思。

　　「資源來了？」

　　「嗯嗯，妳今天不用跟我擠了。」

　　「我還是會跟妳睡。」

　　瑪希雅小鹿亂撞，裝作鎮定：「為什麼呀？自己睡比較舒服還可以盡情翻身。」

　　「喔，也是。」颯猊恩喝了口牛奶：「該換成雙人帳棚。」

　　「蛤？」

　　颯猊恩沒理她而是離開帳棚，瑪希雅看她從水區回來時急忙問著：「我不懂，妳為什麼不自己睡？」

　　「妳忘了我什麼體質？」颯猊恩鑽回帳棚開始吃早餐，瑪希雅知道原因後鼓起臉頰，滿腹悶悶不樂：「這感覺像我是妳的替代品……」

　　「不是替代品。」

　　「明明就是！」

　　「不是。」

　　「明明就——」

　　「不然？」颯猊恩直接打斷她的話：「妳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

　　當她這麼問時瑪希雅毫不猶豫說著：「至少是搭檔吧？我們都互相幫忙這麼久了！」可是話一出也不對，颯猊恩的挑眉彷彿在嘲諷『妳剛剛說了廢話』，正是因為自己被當成臨時搭檔，對方才把帳棚給別人，如果兩人之間的關係還像之前疏遠，怎麼可能會相處到一塊？

　　「妳期待聽到什麼答案？」她冷靜問著，瑪希雅已經慌亂起來。

　　期待什麼？

　　說朋友……不可能，同伴感覺很陌生只是為了同件事情才走到一塊——她們的確是這樣，原先就是為了相同目的才被硬湊，現在拉近距離變成搭檔算好了，比朋友疏遠、比同伴親近，雖然同伴跟搭檔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瑪希雅腦中亂成一片，她到底希望颯猊恩將自己當成什麼？

　　她的沉默間接承認自己另外的心思，颯猊恩蹙起眉頭，不是沒見過這種情況。

　　這段歲月她遇過幾次他人示愛，從普通人到貴族、王族甚至魔法師都有，雖然那些人有一半的開口式都是這樣『我知道自己不比布登崁丁爾優秀……』颯猊恩把想吐槽的話往肚子裡吞，大家擅自將他們配對、腦補關係，就不相信男女也有純粹的師生情。

　　反正瑪希雅的態度，讓她想起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再加上昨晚不協調的肢體動作與莫名臉紅。

　　年輕的衝動真好，可以因為一句話、一個舉動、一場誤會展開浪漫的邂逅——濛濛無知又可笑。

　　卻也令人羨慕還有愛的勇氣。

　　其實如果是別人，她早就推得越遠越好，但因為是瑪希雅加上過去錯綜複雜的關係——比起疏遠，她反而更樂意靠近，觀賞這不可思議的情感。

　　「妳在期待什麼？」颯猊恩故意放柔聲音，將瑪希雅拉進來把門布重新蓋上。

　　「妳妳妳妳妳幹嘛！」瑪希雅嚇得要死，看著壓在上方的颯猊恩動都不敢動，像是才剛踏出第一步想摸索世界的孩子，在第二步還沒決定踩哪時被拉入世界的真理之中，無法消化現在的情況也做不出相對的冷靜，僅帶著無辜之姿對應她純潔無暇的藍色雙瞳。

　　「不要陷入不該有的情緒裡。」颯猊恩低聲說；瑪希雅慌亂地推她：「說就說，幹嘛還壓著我啦！而且什麼情緒？妳、妳以為什麼啊？」

　　「妳自己清楚不是嗎？」

　　「聽不懂，妳走開啦！」

　　「瑪希雅，妳的臉非常紅。」

　　「才沒有！」

　　「也非常沒有理性的不斷否認。」

　　「沒有的東西是要承認什麼啦！」

　　颯猊恩忽然一笑，用著誘導性十足的嗓音低語：「所以，妳並沒有喜歡上我？臉紅只是天氣熱？肢體僵硬是筋肉放鬆後不習慣才有的？」

　　「我、我……」

　　這感覺讓她羞恥難堪，比起繼續糾結自己是不是喜歡上颯猊恩，此刻被直接點破讓她想挖地洞鑽進去。

　　「我沒有……喜歡……沒有，我、我沒有……」

　　颯猊恩在她耳邊吹氣，瑪希雅軟了、身體狼狽地貼在地面。

　　「沒有喜歡，我知道。」颯猊恩慢慢彎下身來，兩人身體輕輕相貼，瑪希雅快要不能呼吸，清清楚楚感受到對方的體溫與熱度，腦中已經是一大串文字跑過；颯猊恩已經確定答案，第一次見到瑪希雅腦袋空白的畫面多新鮮，跟之前動不動就生氣、鬼吼鬼叫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地步。

　　那時候的她擁有強烈的自我作為外殼，身上長滿銳利的鋒刺；此時是完全展現了自我，在殼之下不過是單純會害羞的女孩。

　　這樣的瑪希雅罕見又好玩。

　　颯猊恩起了惡作劇之心，這可能得多虧之前惡化的關係，從來沒在對彼此『客氣』的兩人不用多恭敬，再惡劣的玩笑都能說出口。

　　「妳要是真的不喜歡，就推開我。」

　　瑪希雅在心裡尖叫她是不是也有看愛情故事時嘴唇已經被封住，柔軟的女人香纏入她的心，之前原本還在懷疑心意，這吻下來幾乎能確定了；颯猊恩輕吻五秒沒打算持續，欺負完後瀟灑的起身，用眼神鄙視滿臉紅醺卻嘴硬說沒有的某人。

　　瑪希雅的內心被傷到——颯猊恩只是想欺負她而已。

　　咬緊下唇，一把火從胸腔中燃燒起來——這瞬間喜歡一個人彷彿成為全天下最嚴重的罪刑，她氣颯猊恩那個眼神、氣自己怎麼對這樣的人心動，之後相處尷尬就算了，肯定會遭人八卦嘲笑。

　　既然這樣的話，就更徹底吧。

　　瑪希雅主動抱住颯猊恩，把她拉倒跌在自己身上，立刻抬頭親上去。

　　「瑪希——」

　　颯猊恩推開又被瑪希雅強吻，兩人拉拉扯扯、瑪希雅忍住用人偶契約的力量，死纏爛打般不停親吻她的嘴唇。颯猊恩此時無法使用魔法，周遭全是魔法師能輕鬆感應到魔法波動，只要她一用就會被認出在這個帳棚裡，現在情況已經夠糟不能再繼續下去。

　　「啊！」

　　瑪希雅伸手捏她的屁股，颯猊恩猛然一震反應不及，讓對方有機可趁將多次嘗試的舌頭探入口中，颯猊恩嚇得失去反抗，瑪希雅從下風轉為上風、在她的嘴裡瘋狂放肆。

　　被動地接受這個接近瘋狂的吻、甚至變成她被壓在地上，颯猊恩拉回神智時咬下去，血腥味綻放，瑪希雅痛得起身，她藉機把人用力推遠，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

　　「妳清醒點！」颯猊恩咬牙切齒、喘著粗氣；瑪希雅也滿臉憤怒、抹掉血跡：「妳才是！有種撩我就不要推開啊，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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