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扣上手銬,魔力被徹底封印,絲毫反抗的能力亦無情奪走。事到如今,以上皆是微不足道,現在最折磨我的是:強行關在同一個空間,與我面面相覤的羅西莉亞。
儘管在天朗氣清、風和日麗的早上,突然被魔法議會拘捕,本來臉上充滿不爽和厭煩,原以為羅西莉亞隨時會在前去魔法議會的路上怒意大發,並視我為發洩對象,狠打我一番。誰知,馬車的車輛每輾過一次小石,窄小車箱搖晃不停,還害她的頭和背撞了數次,卻沒令羅西莉亞更加生氣,反而嘴巴就愈來愈不受控制地上勾。
大概輾過十次左右,羅西莉亞終於忍不住,直接就放聲大笑「哈哈哈!今天的太陽絕對是從西邊升起,沒想到前去魔法議會的路上還有同行者,而那個人竟然是你呢!伊恩。」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你一起被拘捕。」
羅西莉亞該有的心情,平日總掛在臉上的煩躁,恐怕全都感染我了。聽到她的笑聲和諷刺,眉頭很自然就皺起來,內心有種將要火山爆發的衝動,想要握著雙拳,然後大肆破壞,最好就是把魔法議會那群人打成豬頭。
「很生氣嗎?」羅西莉亞帶著微笑,探頭觀察我的表情,並注意到我一時收緊、一時放鬆的雙手「現在很想衝出去,痛打魔法議會的小兵吧!」
「你怎麼知道……」
以我對羅西莉亞12年來的認識,她雖然是米格蘭特頗為厲害的魔導士兼格鬥家,但向來缺乏思考,行事衝動、魯莽、不顧後果,彷彿從出生起就未曾把腦袋用於打架之外的事上。現在的羅西莉亞竟憑著眉頭眼額和細微動作,就讀出我的想法,還要如此準確無誤,難道這麼多年來是我錯誤理解她?
「因為我每次被魔法議會那群走狗拘捕時,我就是如此想法。」
「唉……」得知真正答案後,我不禁嘆氣。羅西莉亞終究是羅西莉亞,滿腦子只有打架,真不該懷疑12年來的我「羅西莉亞,對不起,我不應該有一刻想對你改觀。」
「什麼改觀?」
為了保住小命,我便趁著羅西莉亞仍未執著前,立即就轉移話題「對了,你今次又犯了什麼事?」
「犯了什麼事……」羅西莉亞托著下巴,稍微傾側腦袋回憶昨日的事,然後平靜地說著相當離譜的話「不就是把MISSION委託人的家拆了,魔法議會總是小題大做,每次都要去一趟真是麻煩。」
「又拆了委託人的家,這次是什麼原因?」
換作是別人,一定會啞口無言,震驚得眼球快掉出來。可惜,我認識羅西莉亞實在太久,早就習慣她的行事作風,更何況這不是她第一次摧毀委託人的家。
記得有一次,委託人見她衣著暴露,僅是擺出下流的眼神,羅西莉亞就直接打他一身,亦順便拆了他的家;另一次,委託人粗心大意,準備的報酬不小心放少了點,當羅西莉亞發現後,委託人本來想把剩餘的還她,但羅西莉亞卻以對方不尊重自己為名,拆了他的家,還逼使委託人跪地求饒。
羅西莉亞微笑說:「單純是看他不順眼。」
「吓。」
羅西莉亞的答覆,真是一次比一次令人意外。不得不說,現在的我也有點愕然,畢竟我是第一次與羅西莉亞一起被拘捕,並不知道她與9位決策者會面的情況,以及她如何脫身。不過,「單純看他不順眼」這個說法,不管怎麼看,我都認為決策者是不可能放過羅西莉亞。
雖然羅西莉亞的腦袋形同虛設,但她是全米格蘭特中被魔法議會拘捕次數最多,而從未裁定入獄的魔導士,按理說她會有千萬種應對的方法。於是,對此稍微好奇的我,問:「到了魔法議會,你會用什麼說法與決策者辯解?」
「什麼別的說法?」羅西莉亞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地說:「這就是真正原因,如實說出來就可以,為什麼要如此辛苦想其他理由?」
「不要跟我說,你每次被拘捕,也是這樣脫身。」
「當然啦!魔法議會的9位決策人,人都很好,從不冤枉我這樣的好人。」
「好人……嗎?」什麼都說不出口的我,只能冷冷地笑。
脾氣暴躁,因為小事就大發雷霆,任意破壞建築、傷害毫無魔力的普通人。羅西莉亞的面皮到底有多厚,才能打從心底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但更多機會是,她的腦袋已經不管用到,連自知之明都沒有。重點是,9位決策者為什麼會放過羅西莉亞?羅西莉亞的惡行有目共睹,證據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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