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羅西莉亞突然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伊恩的罪名真是很大呢!涉嫌摧毀以達菲利亞,和殺害MISSION委託人。」
即使羅西莉亞不說,我也知道這個罪名有多嚴重。與羅西莉亞以往被拘捕的原因截然不同,她最多就是把建築拆了、把人打至重傷,而我卻是徹底破壞一個城市,短期內無法恢復正常面貌,不能再讓人居住,以及「殺害」委託人。
要是罪名成立,輕則坐監到老,重則立即處死。因此,乘坐馬車的路上,除了害怕激怒羅西莉亞,我就是擔心9位決策者不相信我的辯解,過半數裁定罪名成立。
「我是冤枉,當我到達以達菲利亞,那個地方早就頹垣敗瓦、毫無生機。至於,殺害委託人的真兇,絕對不是我,準確點說,真兇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的真兇?」羅西莉亞抱有疑惑地重覆。
「就算我是魔導士,也不能夠一滴血不見就把人殺死,甚至讓屍體憑空消失。不知你記不記得雷克斯曾提及的『黑暗國度』,破壞以達菲利亞和殺害居民的真兇,就是來自黑暗國度的魔物。」
我在6歲時加入《凡蒂納》,而羅西莉亞比我早一年加入﹙5歲時﹚,當時我們尚在年幼,雷克斯便親自教導我們魔法界的事,偶然亦提及鮮為人知的古魔法界。雖然我和羅西莉亞表現得無趣,聽幾分鐘就不知不覺睡著,但每次雷克斯都會用力捏住我們的耳朵,重覆又重覆地說那些話,所以我猜想羅西莉亞或多或少能接收些許知識。
「黑暗國度……」回憶起過去雷克斯的講解,過於震驚的羅西莉亞,瞳孔擴張,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指隱約地顫抖「黑暗國度的魔物出現於這個世界,實在太危險,魔物輕易就能把人抹殺。」
「沒錯,僅是一剎那,原本活生生的人,就化為魔物的一口食糧。」
腦中浮現出,昨日那頭怪異的黑色魔物,在我趕到前把居民全都吃進肚子中,然後面向我,滿足地舔著嘴巴。心中頓時被不甘所填滿,雙手握成拳頭。明明我可以把牠們打倒,卻因為我太弱,無法先一步阻止不幸的發生。
「知曉黑暗國度的人極少,除了你、我、雷克斯和安琪拉,整個米格蘭特中,恐怕只剩下三位對古文頗為熟悉的陣法魔導士。其中一位是決策者之一,名為奧瑪‧卡巴拉﹙Omar‧Kabbalah﹚,是位滿頭白髮、白鬍子、身體消瘦極的老伯。他很可能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暫時碓保你必有一票無罪。可是……」羅西莉亞漸漸變得憂愁,雙唇緊合,又偷偷打量我。
「繼續說吧!反正,最差的結局不就是被處死,我已經有心理準備。」
「好吧!既然你心裡有數,我就直說。」負面情緒隨之而散,羅西莉亞擺出事不關己的放鬆,輕勾出微笑,背靠著車箱「奧瑪老伯向來甚少發表意見,總是獨來獨往,他未必會遊說其餘8位決策者。加上,黑暗國度不是隨隨便便能說出來的事,故此以達菲利亞的真相,絕不能成為你辯解的理由。」
「我知道。」
在米格蘭特中,知道黑暗國度存在的人不足十個,而且我們沒有能力前往黑暗國度,單憑片面之詞,無法令他人信服。就算其餘8位決策者相信,並理解黑暗國度的可怕之處,恐怕他們會絞盡腦汁想出應對方法,到時肯定引發不必要的恐慌。
「昨日的MISSION,除你之外,就沒有其他倖存者?如果有的話,那個人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倖存者……嗎?」
以達菲利亞的倖存者,除我之外,確實還有一個:為了採訪而冒險前往以達菲利亞的《魔導士專輯》記者 貝莎﹙Basia﹚。不過,魔物消失後,我就昏過去,直至我清醒,亦不見她的蹤影,只留下一封信和MISSION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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