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突然變得沒精打采,體內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他在安琪拉耳邊嘆氣「難得的獨處時間,就別提伊恩這個礙事的小子。」
「什麼難得的獨處時間。」安琪拉捂著嘴,輕笑「除了在《凡蒂納》必須露面的時間外,其餘時間包括睡覺,我都陪在雷克斯身邊。一天對著雷克斯的時間,遠比對著家族成員多。」
「是這樣嗎?」雷克斯懶洋洋地靠在安琪拉的肩膀上,他在腦中稍微思考一下,馬上又板起身子「不對!那些時間都是做研究的時間,除了安琪拉還要對著無數的書籍,想著就覺得討厭。安琪拉是屬於我,怎可以分給那些古舊的臭書。」
「雷克斯吃醋的對象太奇怪了!」這次安琪拉實在做不到僅僅的輕笑,笑聲遠遠超越剛才,甚至連嘴巴都放棄捂住。
雷克斯滿懷無奈地再次嘆氣,說:「誰叫不能生伊恩的氣,只能把對象轉移至書上。」
「你還是很寵伊恩呢!」
「誰會寵那個礙事的小子。」話雖如此,臉上隱約泛起的絲紅,以及不願承認而移開的視線,細微的動作全被安琪拉看在眼內,雷克斯很明顥就在說謊。
「最近你都沒有在《凡蒂納》露面,你和伊恩相處的時光,都停留在伊恩還這麼少的時候。」安琪拉把手平放至腰間,然後閉上眼睛,回憶起過去愉快的事「你總是想把知識傳授給伊恩,伊恩卻把你的話當安眠曲,聽不夠十句就睡著。之後,雷克斯就會生氣地責罵伊恩,感覺你們很像父子,而你一直都把伊恩當兒子疼愛吧!」
「父子……這個比喻……」
年齡方面,伊恩今年18歲,雷克斯才23歲。他們僅相差5年,雷克斯再怎麼厲害,他都不可能在5歲生出一個兒子;外表方面,伊恩在安琪拉腰間那麼高,以及雷克斯經常﹙一星期兩次都算「經常」﹚出現於《凡蒂納》的時候,伊恩大概只有10歲,雷克斯也不過是15歲,生長板仍處於活躍階級,就算雷克斯天生高,在旁人眼中未至於像父子吧?何況青春期的男孩,都不可能會長得像父親……
「這個比喻不好嗎?」
儘管雷克斯心裡極度不同意這個說法,但懷中的安琪拉眉頭輕皺、嘴角的弧度逐漸彎下,擺出一副讓人無法說「不」的表情。理智與可愛的安琪分別被放在天秤的兩端,毫無搖擺下,必然是後者完勝,理智大概都不知飛到哪去。
「安琪拉的比喻最好。」雷克斯親吻安琪拉的臉頰,並加大擁抱安琪拉的力度,神情凝重「你想要孩子嗎?」
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安琪拉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不過,她很快重拾過來,以開玩笑的語調回應:「雷克斯是忘了嗎?家族的成員本來就是我們的孩子。」
「安琪拉,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唔……」安琪拉再次收起笑容,眼神中充滿無盡的思緒,她輕咬下唇,強忍內心的痛苦「雷克斯,我愛你,無時無刻渴望著我們的愛情結精品誕生,但我們的孩子絕對不能存在……為了《凡蒂納》的所有成員、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世界,以及……為了我們的孩子……班尼迪﹙Benedict﹚,還有維德﹙Wade﹚。」
「安琪拉……」雷克斯的內心同樣地鬱結、悲痛,但他沒有用言語表達,只是把雙手用力握成拳,默默接受一切。
「班尼迪……維德……他們會是一對怎樣的孩子?」安琪拉撫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幻想屬於自己和雷克斯的愛情結精品,充滿興奮和期待「男孩子的外表,像雷克斯一樣英俊就好;性格,像我比較好,樂天愛笑。」
強忍心中的痛苦,雷克斯向安琪拉微笑,並親吻她的額角「外表像安琪拉更好,我喜歡你如同天使的外表、天使的笑容。」
「如果他們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那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期望愈大,失望愈多。安琪拉有多喜愛這對孩子,心就有多痛,痛得喉嚨乾涸、痛得手指彎曲、痛得淚水不止「可惜一切皆是夢,我和雷克斯不可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安琪拉,對不起。」雷克斯緊抱著安琪拉,輕撫她的背,不斷安慰她「我不應該提起你的痛苦,是我的錯,對不起。」
「不是的……不是的……」安琪拉不停搖頭,她看著雷克斯血紅的眼睛,過去埋藏地底深處的記憶彷彿被強行翻起「曾經擁有同樣血紅的我,所犯下的罪孽。班尼迪和維德無法出生,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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