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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一天是規劃給兩個人出去玩的,出發前他們還擔心會不會因為下雨,導致行程受到影響,出發前在歐柏偉的房間裡邊做備審一邊討論到底要不要去遊樂園,要不是因為江彥明堅持偶像劇裡的角色很常去遊樂園約會,而且最近最熱門的那部《命中注定的歐米茄》裡面主角約會的地點就在那間遊樂園,所以他也希望兩個人也可以到遊樂園玩兩位主角玩過的設施。
只是昨晚的吵架,遊樂園是去不成了。
「柏偉,今天想去哪裡?」吃早餐時,江彥明試探著問對方。這間早午餐店是江彥明選的,歐柏偉什麼也不說,只是跟著人一起行動。「你不是不想去遊樂園嗎?
那我們就不過去了喔,改去商圈逛百貨公司好不好?聽說有一間抹茶冰很好吃,是你最喜歡吃的冰耶。」
歐柏偉繼續看他的手機,唯一給江彥明的回應是聳肩。
到開始逛街了,歐柏偉也不願意說話,看到自己想逛的,一聲不吭的自己進去裡頭逛,走在前面的江彥明有好幾次發現人不見了,走回原路才找到人。幾次之後江彥明也有點生氣了起來,他甚至想著,乾脆把對方像小狗一樣套上項圈跟牽繩才不會隨便亂跑,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
「還是我們個逛個的如何,六點在高鐵站集合……五點半到這邊附近的捷運站集合好不好?」江彥明心理希望對方可以說點什麼,或是直接拒絕這個提議,可是歐柏偉聽完後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完全跟他預想地不一樣,江彥明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背影,每一步都在吸走他口裡的水份,愈來愈乾澀的喉嚨張不開,無法說出任何挽留的話,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像電視劇的那樣,衝過去抱住人再來一個深吻,最後解決問題,歐柏瑋一定會先把他推開,或是直接揮拳頭揍人,如果模仿偶像劇的劇情接下來的場面也許只會更難看,江彥明心理這麼想著,直到對方的身影一個轉角消失在他面前。
追上去保持一段距離?難道真的會像偶像劇演的,柏偉突然發生意外,讓自己有機會去拯救對方嗎?江彥明想到這些只想賞自己一巴掌,就算柏偉發現的機率不大,若是真的被發現了,他們兩個就真的完了。江彥明不停地想著,焦慮地來回走著,最後決定傳訊息給王昱凱。
「我是白癡。」後面附上哭泣的表情符號和貼圖。
王昱凱直接秒讀,「約會不順利?」
江彥明接下來連續洗了好幾張哭泣的貼圖,才告訴王昱凱事情的始末。「所以我該怎麼辦才好?」
「直接道歉啊。」
「直接道歉沒有用,柏偉不會想聽啊──」
「你們以前吵架過嗎?」
「沒有。」秒回,想了下後再輸入:「很少,而且我也不記得了。」
「大概就好,你們如果吵架,會為了什麼事吵?」
「我想想……有一次在國小的時候,我們有講好要一起走回家,可是他那天卻跑去跟他們班的同學一起玩,去他們教室發現根本找不到人,問他們班別的同學才知道人早就離開了後來我有段時間都不理他。」
「之後呢?你們怎麼和好的?」
「我看到他跑來我們班找人借課本,我就趕快在裡面塞道歉的紙條,然後請人假裝不是我的,借給他。然後他還我的時候,跟我道歉說是他忘記我們的約定。」
「那很好啊。所以你們的問題是什麼?怎麼說道歉沒有用?」
「因為他認為自己有錯才會道歉,如果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是完全不接受別人的道歉。」
「以前會這樣,不代表永遠吧?我們四個相處兩年,他也沒這樣過啊。」
「我講過,如果柏偉做錯事,他媽會懲罰他,有一次他媽因為某個原因,反正就誤會他,結果柏偉一整個月完全不跟他那個媽媽講話,完全把對方當空氣,就算他媽媽每天跟他道歉,另一個媽媽也勸兩人和好也是,後來為什麼有繼續講話我就不知道了。」
王昱凱有些無言,「可是你上次分化的時候,他不是也算在跟你冷戰嗎?你們不是睡了一覺就好了。」
「那不一樣。」江彥明繼續回應,「那個時候的柏偉認為我沒做錯什麼,只是剛好發生了那件事,意外而已。」
「所以?」
「他那個時候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吧?我不確定……」
「這次也算意外啊。」
「可是我那樣說就不是意外啊。」
王昱凱提前放棄,他有預感等等可能會開始鬼打牆。「你就先道歉嘛,不是在百貨公司嗎,買個小禮物給他,等等還要一起坐高鐵回來,在高鐵上道歉看看,反正人又跑不掉。」
「可是以前他媽也買過禮物給他,他還是冷戰一個月……」
「人總會變的嘛,又不是小學生了。」
江彥明撇嘴,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他稍微查了下附近的店家,找到幾間店有賣柏偉愛吃的,趕緊在地圖上標示記號,安排好路線再依序前往,以至於到兩人約定的時間,江彥明手上提的一堆零食讓他的速度有點被拖慢,比原先預計的多花快二十分鐘才到捷運站。
歐柏偉已經在約定好的地方等了,他靠著牆專心地看自己的手機,直到江彥明走近才抬起頭來看對方一眼,根本沒讓人有開口的機會,拿好包包與捷運卡就直直走進閘門內。
搭捷運的過程中,歐柏偉依舊沒跟江彥明說任何話,是到了高鐵站,江彥明看了一下班次,跟對方說好像可以換到早一點的票,要不要換?歐柏偉聳肩,但還是把車票拿出來遞給江彥明。
等江彥明回來時,歐柏偉已經好兩個便當,自己開始吃了起來,另一個便當放在隔壁的空座位。
「到車上再吃好不好?」江彥明將車票遞過去。「我換成十分鐘後的班次。」
歐柏偉點點頭,把手裡的便當蓋好放回塑膠袋內,接過車票跟著江彥明一起進高鐵的閘門到月台等車。
江彥明手裡拿著剛剛柏偉買的便當,他現在緊張得要死,上次自己心臟跳這麼快……好像是幼稚園時地震那次,躲在桌子下的時候被柏偉護的時候?還是國中的時候,對方怕被媽媽懲罰,硬是跑來他的房間洗澡而且還要住一晚那次?那一天曹澤還說柏偉會以身相許。不對,應該是柏偉分化那次,或者是發情那次?去曹澤的姐姐開的民宿那次?
他感覺自己的手不停地冒汗,便當的熱氣蒸著他的手,還有從便當冒出的水蒸氣,以及他自己手心因為緊張冒出來的汗水,全部都混雜在一起。
要怎麼開口?列車發出關門的警示音,喀的一聲車門關上,稍強的後座力讓他微微地陷進椅背,幾秒後身體開始習慣這個速度,江彥明瞄一眼歐柏偉,後者早已繼續吃起便當,江彥明只好也先跟著吃便當。過不了多久,歐柏偉已經吃完便當,起身到車廂間的垃圾區把便當盒丟掉,等他丟完垃圾回來時,江彥明繼續遲疑自己要不要開口,歐柏偉一入座,列車駛出地下道,讓江彥明感覺到有點耳鳴。
耳鳴的不舒服感一下就過去,但柏偉已經開始玩起手機,不過江彥明自己的便當還沒吃完,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趕快把自己的便當吃完並將垃圾丟掉。
江彥明回到座位,深深吸氣、吐氣來回兩次後,輕輕撞一下歐柏偉的大腿。
「柏偉……」
被輕喚的人,目光從手機轉向。
「我很抱歉昨天晚上那樣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江彥明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剛才買的幾包零食,「你看,都是你愛吃的,一起吃好不好?」
聽完這段話,歐柏偉什麼也沒說,將目光移回手機,並從口袋裡掏出耳機戴上。
列車進入了隧道,江彥明的耳朵再次開始耳鳴,直到下車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剛才還在車上時,江彥明傳訊息給自己的媽媽說,他們快到高鐵站了,下車後又傳一則訊息說他們到了。媽媽一樣馬上回覆,要他們在高鐵站樓下等。
「柏偉,我們到一樓吧,我媽很快就到這裡了。」江彥明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有多有氣無力,以至於在手扶梯時聽到對方叫他時,內心有多開心,甚至誇張到快流淚。
「江彥。」可是歐柏偉的表情非常嚴肅且認真,「我覺得,怎麼說……我們應該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
「我們都是歐米茄。」
「都是歐米茄又怎樣?你媽不是都是阿法嗎?」
「不一樣,她們是阿法,完全不一樣。你看大學的情侶,不都是阿法歐米茄、阿法貝塔跟貝塔歐米茄這種嗎。你去看PTT或Dard的感情版,有多少是兩個歐米茄的?」
「沒有人貼文,不代表不存在或不可能。」
「本來就不可能了好嗎,連你喜歡的偶像劇,都是那三種類型的,難道有歐米茄跟歐米茄的嗎?這就是現實。」
江彥明對歐柏偉的話有點生氣,可是他看到媽媽的車已經停在前方等他們了。
「像你這樣的歐米茄,上大學後一定會有很多阿法或貝塔的學長姐要來追你。」歐柏偉要上車前,對江彥明這麼說,「兩個歐米茄在一起,根本不會有什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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