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cLasbRhP
28
同一天，江彥明並不知道自己，會在晚上的時候能見到逃避他好幾天的歐柏偉，否則今天早上的他不會跟前幾天一樣憔悴。
「你怎麼一副快死掉的樣子？」王昱凱問：「這幾天都這樣，他只是不想見你而已，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
「柏偉以前都不會這樣對我。」
「我們去旗山玩的前幾天，他不是也不理你嗎？結果你們睡了一覺後，就一副甚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你上次說，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應該吧，啊──」江彥明發出哀號，「我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也知道他如果生氣了會直接動拳頭，沒辦法動拳頭的就默默吞進肚子哩，也不跟別人和好，可是……」
「可是什麼。」
「他從來沒這樣對過我。」江彥明趴在桌子上。「我每天都想這件事想到睡不著，睡著了又做惡夢。」
「難怪你黑眼圈這麼重。」
「有很重嗎？」江彥明趕緊從書包翻出鏡子，仔細看過自己的臉。「對耶……啊啊啊，我真的快受不了了，那麼久沒看到他、沒跟他講到話。所有通訊軟體都把我封鎖，電話打了也直接掛掉。」
「直接去他家堵他啊，不是住在隔壁嗎？」
「我堵不到他啊……他都故意跟我錯開出門和回家時間。」江彥明重重地將鏡子放在桌面，「我過去他家的時候他都不在，他媽媽讓我留在他房間裡等，不可能讓我留到十一點後啊；我知道他在家的時候過去，他媽都說他去睡覺了，明明才晚上七點半而已。」
「假裝要拿東西給柏偉，裡面塞紙條啊。」
「我有，我前天自己做他愛吃的餅乾，也是在包裝裡面塞紙條，再請他媽媽轉交給他，他連包裝都沒拆開直接放到我家門口。」
「請節哀。」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吵過架，他對事情的所有反應我也都知道，可是……」江彥明趴在桌面上，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中。「我怎麼會對他講那種話呢？以前如果有其他阿法這樣說我，他都會生氣的。」
江彥明回想起自己跟歐柏偉的一次性愛，當時的柏偉告訴他：「不要把我當成是一般的歐米茄。」自己還回應對方，對他的想法不會因為他是歐米茄而改變。想一想，柏偉比自己感覺到的更介意分化成歐米茄這件事，自己只看到對方接受的部分，完全忽視了他需要有人陪伴著好好的調適情緒。
「我有個辦法。」王昱凱突然說。
江彥明猛然地抬起頭。
「既然柏偉他那麼喜歡陽剛特質的人，你可以在他會看到的地方跟別人打架，打贏之後可能會崇拜你到完全忘記在冷戰的事。」
江彥明本來想吐槽，可是依他對歐柏偉的認識，這個機率也不小。「可是，前提是要我打得贏啊。」
江彥明說完，捏捏自己的手臂，他想起王昱凱也曾有過類似的提議。自從上高二，兩人沒繼續練拳擊後，江彥明頂多到公園慢跑而已，到高三後也沒再慢跑了。
「簡單啊，找幾個人不認識的人，先說好要假裝打架，要他們讓你贏就行了。」王昱凱說：「也不用擔心被柏偉看出來，反正他看不出來。」
王昱凱說得對，歐柏偉根本看不出來。江彥明點點頭，說：「昱凱，你是用這些心機追到曹澤的嗎？」
王昱凱愣了一下，「不是。」
突然安靜了下來，王昱凱再次開口時，口氣顯得有點慌亂，「我們還沒……你怎麼知道我跟他……」
「我們每次放學吃完，你們都一起走呀。」江彥明的口氣比剛剛輕鬆許多，「不過我不知道你們都聊些什麼。」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旗山那個時候吧，嚴格來講是那次才確定的。之前看你們……」本來想繼續說的，突然被手機的震動打斷。江彥明從書包取出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陳曹澤的訊息。「是曹澤，他說他……盡力了？什麼意思？」
王昱凱想了一下，「大概是講柏偉吧，他昨天抱怨說你們兩個如果再繼續這樣，他絕對要把柏偉扔進去公園的湖裡面。」
「他抱怨我們的事？」江彥明傳了一張震驚的貼圖加上幾句話，最後再加一個感謝的貼圖。「不過，也不能說很意外就是了。」
想到歐柏偉大概今天同樣不會在簡餐店出現，王昱凱問：「你今天會一起去吃嗎？」
「我去當你們的電燈泡幹嘛。」
「好吧。」王昱凱傳訊息給陳曹澤，說今天江彥明也不會去吃，放學後公園見。他打算趁這個機會，帶陳曹澤去之前說的越南料理店，只是這次沒有很快已讀。
「我去上個廁所。」江彥明起身，他一點都不想上廁所，只希望能找個空間獨處一下。
江彥明從書包裡拿了兩包袖珍衛生紙，假裝要上大號的樣子，事實上他走到藝能科教室那層樓的廁所，老師這個時間不會出現，剛好給了他一點時間跟空間。
江彥明把衛生紙在手裡捏得緊緊的，心理的煩躁感隨時間加重，他走到洗手台前面扭開水龍頭，用雙手捧著水，溢滿的水不斷從手指邊緣流下，接著把水潑往自己的臉上，他睜開發紅的雙眼看鏡子中的自己有多狼狽。剛剛心裡大概有底了，如果現在連陳曹澤都勸不動，歐柏偉在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再跟他有任何見面的可能。
鐘聲響起，江彥明抽出一張衛生紙，把臉上的水擦拭乾淨，讓自己看起來只是單純洗過臉，而不是才剛哭過。
等到他回到教室時，王昱凱並沒有發現江彥明有那裡不對勁，就連江彥明自己的家人都沒發現。不過由於江彥明的父母最近因為工作的關係，這幾天都沒注意到江彥明與歐柏偉之間的事，連家務江彥明在這周都要多負擔一些。
江彥明不會想到，自己剛出去倒完垃圾，配上洗手時的水聲，垃圾車的音樂都還聽得見，在他還在家門口洗手時，會剛好見到在健身房洗完澡，快到家的歐柏偉。
「柏偉！」江彥明趕緊把水龍頭關上。
歐柏偉見到江彥明，先是愣了一下，後退幾步，接著轉身就跑。
ns 15.158.61.6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