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佑一旦摻和進凱旋城的巷戰,便很難抽身。討伐軍屠戮搶劫平民,滿城可見,救得一條小巷,還有成千上百的小巷呢?
還好,就在此時,一批凱旋鐵衛帶著一支士兵,支援城區!
這其中就有剛才被討伐軍形容為『一夫當關』的摩耶斯。
「哇哈哈哈……老子需要騎士榜強者!頭上閃黑色紋章的傢伙,全部滾出來排隊,給老子當磨劍石!」
一反在大演武時的固執,摩耶斯終於願意使用維斯洛特騎士劍訣了。此人把神聖羅馬劍訣嵌入騎士劍訣之後,在劍術上驟然突破到一個全新境界。
「果然像老子這樣的絕世天材,不應該劃地自限,把自己困在某一種劍術系統裏!神聖羅馬系的劍訣是最強的沒錯,可是不阻礙老子在兼收並蓄之下,開發出更強大的全新劍術體系!嵌入騎士劍訣,就是老子實現野心的第一步!」
從天佑眼裏看來,似乎摩耶斯的皇命值並沒有很高,因此他的劍斬到對手都不是那麼痛,要是被對方擋到的話還要被狼狽反彈,不過此人劍術本來就極高,再加上嵌入騎士劍訣後還更上層樓,皇命值不夠便多刺幾劍,大致上還是穩勝的格局。
而像摩耶斯這樣打下去,皇命值很快就會提升上來了。
摩耶斯只顧打架,根本沒注意到天佑的存在。
至於另一名凱旋鐵衛隊長,則是畢恭畢敬地走過來跟天佑敬禮。
「赤城大人,你剛才在小巷中出手,救我凱旋百姓免於受戰火屠戮,在下為此向你致謝。」
這名鐵衛隊長也是個識相之人,也不會乘機拉攏赤城加入守城軍,畢竟人家這樣的強者,也用不著你去教他如何行事。
天佑見這支保護城區的守城軍,強者雲集,甚至在戰時加乘較少的劣勢下,戰力還能壓過討伐軍一頭,由此可知,這支部隊可謂凱旋城的真正主力。
「守城軍目前正處於劣勢吧?不把主力部隊放在守護城牆,這樣沒問題嗎?」
「在戰爭的時候,切不可讓無辜百姓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這是陛下自登基以來一直向我們多次強調的第一要務。」
這位鐵衛隊長提起此事時,挺起胸膛,甚是驕傲。
「在凱旋城以外,很多人認為詹姆陛下是一位暴君,但其實他只對那些擁兵自重的諸侯們,才會施以鐵腕手段,對待凱旋自己人,從來都是親如血脈相連。我告訴你一件事吧,當年詹姆陛下親手割下先帝腦袋,其實那位先帝,才是真正的暴君!陛下當年血洗皇宮,把凱旋的貪官奸臣全數斬了,可是他卻沒有傷害過一名平民!因此我們都是打從心底裏要跟陛下共存亡!阿當遜?那個暴君先帝的種嗎?讓他吃屎去吧!」
天佑又發現詹姆不為他所知的另一面了。
「赤城大人有要事,請先去處理!凱旋城的老百姓,就交給我們凱旋鐵衛去守護!」那鐵衛隊長道。
正當天佑同學對詹姆和凱旋鐵衛的好感度上升到新高之際……
「竟敢跟我們凱旋作對?討伐?你們落在我等凱旋鐵衛之手,就別奢望死得輕鬆了,嘿嘿嘿……」
「兄弟們快來排隊,一人捅這仆街一劍!別捅死了!不捅夠他五百劍,難洩我好兄弟死去的心頭之恨!」
守城軍對俘獲討的伐軍進行殘虐,也肯定不是個別事件。要是被俘虜的是潛龍島的女騎士,肯定下場悽慘(男騎士的菊花也很難倖免)。
在戰場上,從來很難以非黑即白的方式,去分辨正義與邪惡啊。
「我們走吧。讓萊特等太久了,希望不會耽擱到大事。」
天佑和鍾永賢繼續前進,深入城區。
也不知算是幸運還是碰巧,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碰上必需要讓天佑出手的情況。畢竟也不是每一名討伐軍都在打劫平民,在空中和地上還是不時出現騎士之間的生死廝殺,士兵之間的中小規模局部戰……
萊特約定的地點,是凱旋城區一端的一座尖頂塔樓上。
一身凱旋鐵衛金甲的大仲馬,頭上浮著的當然是守城軍的金色紋章。他就蹲伏在塔頂處,以牆身作掩護,手中的路易十三之槍,裝上了同樣的古典風格的瞄準鏡和滅聲器,正在對準著下方的街道。
只要有任何企圖搜查這塔樓的討伐軍靠近,他就用手中之槍進行狙擊射殺。只是這一區算是沒那麼混亂,散落一地的強返者家當並不算多。
「終於來到了啊?」
大仲馬放下槍管,對天佑咧嘴而笑。這俊美的風采,不減當年啊。只是其目光深處那掩飾不住的仇恨之火,讓這道清爽瀟灑的笑容,添上了一絲陰霾。
天佑向大仲馬介紹了鍾永賢。他聳了聳肩,只說了一句「生死自負」。
「憑在時間停止時露出過的一點蛛絲馬跡,肯定那個人就藏身在凱旋城等待『收割』的機會。」
大仲馬一直以來說的『那個人』,當然便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追』了。
「此人在神魔戰場廢墟出身,自比『人渣』,生命力頑強好比蟑螂。只要一天沒死,他就會一直不擇手段尋求往上爬的機會。他來到逐鹿版圖後,肯定是要尋求一次徹底的翻身!他的『收割之匕』被下了懲罰性的禁制之後,已不能對帝京人下手,然而在逐鹿版圖內,他就可以對非帝京人為所欲為!這就是他師父蓋茲千方百計要把此人安插在學園祭隊伍中的原因!」
雖然瘋狂程度或許跟摩耶斯差不多,但追這個人的個性特質,基本上是完全不可以信任。幾乎可以肯定,讓此人一朝得志的話,對誰來說都會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此人的收割之匕,以收割對方『氣運』為主,被收割者會變成痴呆廢人,而追則因此而助長其際遇運氣,以及修煉資質等等。
在逐鹿版圖內,當然地位越高者如皇帝領主之類,都是雄厚氣運加身,然而由於有皇命血統值的保護,又有天命燃燒作底牌,對追來說,收割的難度就相對比較高。
最理想的收割對象,當然就是那些連自己都被蒙在鼓裏,手無縛雞之力,卻又身懷極高皇命值的『隱藏在民間的先帝私生子』了。
大仲馬道:「那個人的目標,肯定就是先帝所剩下來的唯一私生子,我之前帶你去看的那名年輕鐵匠。」
天佑撓頭了:「可是剛才阿當遜不是說,先帝剩下的所有私生子女,都已經被他吸乾了麼?」
大仲馬搖搖頭。
他把路易十三之槍上的瞄準器拆下來,再安裝上一個巴掌大小的放大屏幕。瞄準器對準城區的另一端,在調正了放大率和角度之後,果然在屏幕上,可以看到躲在鐵匠鋪裏的一名高大鐵匠,正在瑟縮顫抖著……
「此人身份毋庸置疑,肯定擁有先帝皇命血統。而且此人不是一般私生子,根據我們調查所得,他是先帝跟他一名同父異母妹妹亂倫誕下的野種,因此皇命值超高,以那個人的話來說,就是擁有極雄厚的氣運!」
「擁有先帝秘密紀錄的阿當遜,沒理由不知道這名私生子的存在,大概剛才是在說謊,把此人留作最終的底牌,以防詹姆有甚麼後手。」
他們目前所在的塔樓,跟鐵匠所在幾乎相隔了整個城區,而且大仲馬監察鐵匠鋪動靜時,也只敢利用儀器,絲毫不透露出煉能力波動,由此可知他有多謹慎。
鐵匠鋪本身無人守護,倒是在大仲馬展示之後,天佑方注意到有屬守城軍的歌汀騎士在遠距離保護,免得遭到討伐軍的干擾。這一切都做得非常自然,難以察覺有正在保護一名尋常鐵匠的痕跡。
「追知道這名鐵匠的身份嗎?」天佑問道。
「我也一直在懷疑,不過我猜是多半不知道,否則的話,他完全沒有等待的理由,可以隨時收割了此人。因此,大概他也在等待著某個時機的出現……」
「某個時機?」
「阿當遜不得不使用這張底牌的時機。」大仲馬的目光,鋒芒畢露,「看著吧,目前戰況雖然是詹姆一方一面倒的劣勢,但其實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當中。要顛覆凱旋政權,改朝換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
宏觀戰況。
守城軍幾乎可以說是兵敗如山倒!
有摩耶斯在陣的那支守護平民的凱旋軍,只算是佔據優勢的異數。其實此戰最激烈的戰鬥,發生在城牆之外!
多達十數萬的聯合討伐軍,以潛龍島的強力艦隊作為主導,不斷狂轟凱旋城的堅固城牆!
在戰時加乘的差距之下,討伐軍的進攻猶如輾壓,被譽為逐鹿版圖最牢不可破的凱旋城牆,已是處處出現裂痕和小規模崩塌,討伐軍已組成一支支小部隊殺入城內,跟守城軍進行肉搏戰!
守城軍且戰且退,傷亡慘重。
至於最矚目的那場天上大戰,戰鬥能力遠遜詹姆的阿當遜,正恃著多達30點的皇命值差距,在單挑上佔據了極大優勢。
被譽為逐鹿版圖第一強者的猛獅詹姆,空有一身好武藝,卻是打下去打不痛對方,人家一擦到便是流血,打得非常憋屈!
然而,詹姆面上始終流露著熱愛戰鬥的笑容,雙目精芒四射。
「詹姆,難道你還接受不了現實,不管你怎麼掙扎,都是徒勞麼?我正在等你開始燃燒皇命啊?」
詹姆吐出一口血水,「只要一開始燃燒皇命,你就會跟隨,那只會陷入一直燃燒到0點的循環,對戰況絲毫沒有好處。因此倒不如一次都不燒。」
「你知道就好了!既然你曉得此戰必敗,為何不自殺強返,免得丟人現眼?」阿當遜囂張大笑。
詹姆也在嘿嘿笑著。
「阿當遜,你可知道,身為皇帝,也有所求而不可得之物?你知道我當了二十年的凱旋王者,一直在等待著甚麼嗎?」
「不會是被仇家狠揍至死的那一天吧?哇哈哈哈!」
阿當遜硬是吃下詹姆那沒甚麼威脅的三、四劍,然後朝他的肩膊刺來一記反擊!在皇命值差距下,本來足以被鎧甲擋下的輕傷,卻是穿甲而過,血花四濺!
詹姆喘著粗氣,笑道:
「朕正是在等待足以造成威脅的強敵死戰。因為只有這樣,才得以磨礪武道啊。大演武上跟赤城一戰,就是最好的例子,若不是有他這樣的強者當對手,我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帝王劍。」
阿當遜道:「哼,在這種劣勢下,你還跟我狡辯是在乘機練功?那我請問你了,被我阿當遜揍了五十多個回合,閣下的修為突破了多少啊?」
詹姆搖搖頭。
「一點都沒有。跟你的戰鬥,極端無聊,完全沒有啟發性。果然單靠皇命值形成的優勢,不足以利用來砥礪武道吧?經過五十多個回合之後,我終於對你死心了。」
「好!那我就了結你的性命!待我當上皇帝之後,我再好好品味一下,到底還有沒有皇帝所求而不可得的事!」
「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詹姆咧嘴一笑。
他啟動了一個系統程序。
「我,凱旋城的詹姆,在此宣佈放棄帝位。我將把凱旋王者之席位,傳給我的首席繼承者,我的兒子喬楚。」
阿當遜的臉色,霎時變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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