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郁,妳為什麼穿著高領?」
「我很冷啊。」
「今天三十二度……」警局同仁不懂鄭郁對氣溫的感覺與分辨。
「我就覺得很冷啦!」
鄭郁當然知道自己的怪異,說謊雖是不好的行為,但說真相更會令她想死,所以最終只能尷尬的逃避話題回去辦公。
「咳、咳……」
「學長,你別說話,我不想聽。」
鄭郁不等雷斌調侃她,馬上表示拒絕跟他談話,雷斌是一副什麼都懂的表情,鄭郁不敢看他,就看著面前的電腦,是想認真工作,卻總是想起昨晚與小楓發生的一切,對此,鄭郁很無奈,也覺得不可思議。鄭郁沒想到自己的眼淚與哀求真的熄滅了小楓的慾火,雖然她表面上是說著體貼她要早起工作不可晚睡所以停手,但實際上,小楓是看穿了鄭郁心裡尚未準備好,最後蜻蜓點水的一吻是過於溫柔,鄭郁莫名慌了,對於跟小楓結合的渴望她其實是有,不過是有些驚嚇,因為跟女人是第一次,而且一想到自己竟說出那種近乎表白的話,鄭郁心底有後悔,但不是後悔讓小楓知道自己的心意,而是她後悔太快就接受了小楓的全部,包含她最害怕的會讓她傷心的那一面。
在鍵盤上打字的手稍微停下,鄭郁的後悔是意外的沒有持續太久,從很多面向判斷,小楓昨夜的激情與坦白,還有對她的尊重跟諒解都讓鄭郁感受到小楓是真的愛她,而鄭郁會這麼肯定小楓的感情不只是性慾,更是因為當兩人相擁在那張單人床上時,小楓沒有過多的肢體觸碰或勾引誘惑,不過是像保護一件易碎品,小心翼翼的守護一份得來不易的寶貝,鄭郁受寵若驚,但很快就只感覺到自己那顆被溫暖的心。唯獨比較可惜的是,鄭郁沒能說出心中最想要求小楓的事,鄭郁一整天思考,如果說她真的要小楓收心不再外面縱情流連,那她又該用哪一種身份去要求她,用自己就是她陸小楓愛的女人?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至理名言。一想到此,鄭郁突然發現自己很不道德,沒有給彼此確切的情人關係,卻享受著比情人更甜蜜更親密的愛情。
如此煩惱也就過了一天,鄭郁走出警局時在嘆氣,如今是連即將西下的太陽也可以讓她想到小楓,可見對她的情感早已超乎她預期,但就算陸小楓這個女人已經占據她的腦海,鄭郁也沒有忘記今天最重要的事,趁著還沒有完全日落,她去了一趟花店,隨後再騎去國家紀念公墓,距離那事件已經過了六年,這六年來,鄭郁從來都沒有在這一天不去探望感激楚先生。
鄭郁一個人捧著花走到一塊墓碑前,情緒已經不像第一年、第二年激動,但每次面對楚先生,她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眶。將手中花束放置墓碑前,墓碑前早已有另一束花,鄭郁並不驚訝,因為六年來都是如此,她推測應該是楚先生的朋友放的。想當年,鄭郁多想向楚先生的家人下跪道歉,但後來得知他的妻子早已去世,兒子失蹤,女兒發瘋在精神病院,不久後也在精神病院吞藥自殺。鄭郁真的不懂,為何像楚先生這樣為社會服務的好人,人生竟這麼坎坷,難道好心真的沒有好報嗎?
默哀片刻,鄭郁抬頭,抹去眼淚,準備回去,但一轉身便見遠處的公墓大門欄杆旁,有個黑髮女人站在那望著她,鄭郁驚訝、困惑,小楓是每分每秒都在監視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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