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現在幾點了?」老爸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我。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錶發現原來都已經快十二點了,老爸看到後就想讓我先行回家,其他的故事留待下次再跟我講。
我聽到後當然不依:「白袍道人的事你都還沒講完!」
「那個男的啊……他的故事可長咯,要真是講的話可能得花上一天一夜才行,今天怕是講不完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疑惑地問到。
「人?」老爸聽到後苦笑了幾聲又說:「他已經不能當是人來看待,要知道在怪物眼中裡他也算是一個怪物般的存在。」
「不……不是人?」
老爸點了點頭:「我知道如今的他仍然活着,若果有一天你不幸遇到他的話……趕緊跑吧,那可是張神算師徒倆都沒法對付的怪物。」
連張神算都應付不了?
「欸,我再給你講今天最後一個的故事吧!聽完後你趕緊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老爸拿起裝有白酒的小杯一飲而盡,接着就把回憶中的故事向我娓娓道來。
還記得那一天是個非常炎熱的中午,太陽異常毒辣害我把農活幹到一半就忍受不住溜了回家,不過在家裡的感覺也沒有多好,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什麼電風扇、冷氣機什麼的,剛好那一天又沒什麼風,即使我把門和窗戶打開了家裡仍然像一個烤爐般悶熱。
於是我就想去村裡的那口井中打點水回來抺一下地板和窗戶,這樣水分蒸發時可以帶走一點熱能,從而使家裡可以涼快一點,跟放冰塊的原理是一樣的,不過用的是水而已。
說到用水的話,這抺地板的水還是有點講究的,非得用井水來抺不可,用河裡打回來的水是沒什麼效果的,抺完後家裡照樣是那麼熱。這箇中的理由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是跟井水是在陰冷的井裡取的有關,同樣是一盤水,井水就是會比河水要涼快。
於是我就拿着家裡唯一一個價值高達一毛錢的鐵桶往村裡的井口走去,結果抵達那時發現有一群人在井旁議論紛紛,平常都不會有這麼多人在這裡聚集,今天忽然來了一大群,肯定是井裡出什麼事了。
……該不會是有人投井了吧?他娘的,這村子就他媽這麼一口井,大伙兒日常生活所用到的水包括洗澡、煮飯什麼的都是從這口井裡取的,要是死了人以後還怎麼用?
我急忙走到人群的後方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老頭告訴我這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乾涸了,只剩下一點點的水在井下面,現在大伙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聽到大喊倒霉,要是死了人起碼還有一口井在,不畏忌的人還是可以照常使用,現在井水乾了就鐵定是全村的人都沒水能吃了。
媽的,這種鬼天氣要是沒有水喝是要出人命的,有人提議派人去江邊取水回來給大伙兒用,要是大家都省着點用的話還是能湊活過去的,不過江邊跟村子的距離有點遠怕是在取回來的途中就灑了一大半,這樣不但效率低而且還很累人。
此時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武痴就跟大伙兒提議:「咱村不遠處不是還有一戶人嗎?我記得他們家的園子裡好像也有一口井的,不如就去那裡取水吧?」
經武痴這麼一提醒,大伙兒突然就想起還真有這回事,於是就琢磨想去那裡取水回來用,可是又有人提醒大家那戶人打從被紅衛兵抄家後就荒廢了,不但沒人打理而且還有鬧鬼的傳聞。
說起那戶被抄家的人,他們姓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們被抄家的原因我還依稀記得,那年頭有段時間給小孩取名字的時候很喜歡給他們帶一個「衛」字,比如說像是「衛東」就是有保衛毛主席的意思,「衛彪」就是保衛林彪,「衛國」很明顯就是保衛國家的意思。
我記得那戶人家給自己三個小孩的名字按順序大小取了「衛國」、「衛民」、「衛黨」,想取其保衛國家、保衛人民、保衛共產黨的意思。聽起後沒什麼問題,而且還很正氣的樣子。但事實上這三個名字取得可糟透了,你把衛字後的順序唸出來一次看看?
(國、民、黨……欸?)
衛國民黨!紅衛兵得知後就以他們希望國民黨反攻大陸,屬叛亂分子,所以找了一大票人把他們家給抄了,結果在他們家還找出了不少民國時期的鈔票,那些鈔票原本是錢來的但在國民黨轉戰台灣後就成了廢紙,戶主拿着這些原本是錢的廢紙又不捨得扔掉於是就藏在家裡當作是紀念品,沒想到這些廢紙卻變成了他們是叛亂分子的證據。
那戶主得知大喊冤枉,不過這罪名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但家被抄而且還被人抓了去批鬥進行思想改造,沒想到在批鬥過程中全家人都被紅衛兵給批死了。
從此那一戶就荒廢起來,而且還陰裡陰氣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傳說女戶主很喜歡坐在井邊梳頭,有一次入黑後,有一個樵夫從山裡回來路經那一戶時聽到有歌聲從園子裡傳出,在好奇心驅使下樵夫壯着膽子進去一探究竟,結果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在井邊梳理着自己那把烏黑亮麗的長頭髮,而且在梳的時候還一直唱着歌。
樵夫被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以及歌聲所接引,他不自覺地慢慢朝着女人的方向走去但沒想到走近一看卻發現……
哇!!!!!!!!
(……老爸,同一招用太多次就不會有效了。)
嗤……
那樵夫看到那女人的臉後大吃一驚,因為那把秀髮下居然是一個骷髏頭!骷髏朝着他張開嘴巴後數之不盡的蟑螂就從裡頭蜂湧而出,那樵夫差點沒被嚇破膽,他連斧子顧不得要撒起腿一溜煙地跑了,從那時起村子裡就開始流傳那一戶鬧鬼。
「解決方案是有了,不過該讓誰先去打探那井是否還有水呢?」村裡的一個男人說。
眾人聽到後就馬上安靜下來,我心裡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果然村民開始把目光往我和武痴兩人身上聚集着。
媽啊……我只是想來打盤水回家而已。
「唉……」在離開村子的那一刻,武痴垂頭喪氣地跟我抱怨:「怎麼老是讓我碰上這種苦差事?。」
「屌!這句話應該是由老子來說才對吧?不是你瞎給村裡的人支招,老子他媽的用得着跟你去鬼屋取水?」我不高興地說。
鬼屋由於我沒有去過所以不怎麼清楚大概的位置,不過武痴說他有一次在山上迷路時曾經去過那裡一次,他自信滿滿的拍着胸口說:「這一次就由我來帶路吧,你放心好了!」
由一個剛剛才說完自己迷路的人來為我帶路……簡直就是零說服力啊!可由於現在別無選擇所以就只能讓他來帶路了,我什麼都不奢望,只求他能順順利利的把我帶到目的地就行了。
不過,現實和理想總是兩回事來的,你有聽說過墨菲定律嗎?
(好像聽過,不過具體內容不清楚了。)
很簡單,就是凡是可能出錯的事必定會出錯,比如擲硬幣時你總是會猜到錯的那面,兩條路你總是挑了錯了那一條來走。
而武痴他簡直就是生來引証這個定律是正確無誤的,在他英明的帶領下,原本該半個多小時就能到達的目的地,他娘的走了三個多小時硬是沒走到!
「喂!武痴!你不是說你認得路去那裡的嗎!!怎麼我們到現在連影子都沒見着!」
「奇怪……我明明記得那裡有兩個路標的,怎麼現在不見了?」武痴疑惑地在路上四處張望。
「路標?什麼路標?」
「我記得那天經過屋子的西邊時有一條黃色的野狗,而屋子的北邊則有兩隻麻雀在樹上,如果找到這兩個路標應該就能找到那屋子了。」他一臉認真地說。
「……那個,你說的路標是雕像或者圖畫嗎?」我冷靜地強壓着快要爆發的怒火說。
「不,是活的。」
「你他媽居然給我用活物來當路標!!狗能一整年坐在那不動嗎?鳥會一整年待在樹上不飛嗎??」聽到他那回答後,我的腦袋裡傳出了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
武痴聽到後如夢初醒的拍了拍頭說:「啊…」
我看到他一副傻相後就更氣了!我順手在地上抓起根木板想要狠狠揍他一頓,結果還沒揍下去武痴就高興地指着我手中的木板說:「嘿?原來在這,總算是找着了。」
聽得一頭霧水的我道:「找着了?」
「就是這裡!往裡面再走一段路後就會到了!」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那裡除了齊腰的雜草外就一無所有,怎麼看都不像是條路。抱着懷疑態度的我在把雜草撥開後就有了新的發現,原來在雜草的底下有着兩排籬笆,我手上的木板應該曾是籬笆的一部份,不過卻因日久失修而脫掉。
這路怕是久無人行所以才會被雜草給長滿,我見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於是就琢磨先把正事辦了然後再給武痴進行思想教育。
不過其實也沒有什麼路好領了,兩旁的籬笆已經起到良好的帶路作用,我們一邊用手把雜草撥開一邊往屋子的方向前進着,過了沒多久後我們終於來到了那陰森恐怖的大屋前。
在我們踏入大屋範圍內的那一刻,天色突然變得陰暗起來,而地面上各種的昆蟲也像炸了窩似的四處亂爬亂飛,我跟武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騷動給嚇了一跳,兩個人不斷的用手驅趕着那些迎面撲來的昆蟲,在屋頂上築巢的烏鴉看到後紛紛飛了下來啄食蟲子。
一進來就撞見這種怪現象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嘴裡默唸着:「各路兄弟有怪莫怪,小弟只是想到井裡取點水回去用而已,不是有心來打擾各位的。」我讓武痴快去園子裡井裡取水,趕快完事趕快走。
一般來說房子只要一段長時間沒有活人之氣的話,就很容易會被一些遊魂野鬼給佔領,情況就如一個在流浪漢為求有落腳地而跑去住破廟般,別忘了鬼生前也是人,也會想擁有一個屬於自己居住的地方,所以說房子並一定要死過人才會鬧鬼的,空置時間太長也會的。
面前這幢房子因多年失修,早已破破爛爛,而且由於屋內沒有開燈再加上天色變得昏暗的緣故,在外頭是看不清內裡狀況的,這使房子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你若說裡面沒有鬼的話,我怕是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不過由於左手小指上的紅線暫時還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我們的舉動還未驚動它們,所以還是趁沒惹到什麼麻煩前趕緊走人吧。
在我也動身走向水井時鞋子突然踢到了一個硬物,我好奇地彎下腰把那玩意給撿了起來,原來一把斧頭,這讓我想起樵夫的故事,我仔細地觀察着斧頭發現它的刃面已經被鐵鏽所佈滿,即使把它拿回去也沒法使用,雖然如此,但它的存在卻証明了樵夫所言屬實,我想沒有哪個樵夫會為了編個鬼故事出來唬人而把自己吃飯的工具扔在這種地方。
看來他當時的確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耀祖!你快過來看看!」在水井旁的武痴向正在思考中的我喊道。
我聽到後就把斧頭扔進鐵桶裡然後朝武痴走去,來到水井後武痴灰頭灰腦的指着井裡說:「看來我們白跑一趟了。」
井邊長滿了枯死了的青苔,不過看上去是死了沒久的樣子,我把頭探進去井裡發現跟村子一樣,一點水都沒有。這到底是要鬧哪樣?怎麼連這裡的井都沒有水了?
正在我們都疑惑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來,媽的,雨勢之大猶如有人在天上開了消防用的水龍頭似的,不到幾秒我們兩個人就渾身濕透,我們為了避雨只好闖進那陰森的屋子裡。
「屌,剛才天氣明明還好得很的,怎麼突然間就下起暴雨來?」我口中唸唸有詞地將濕漉漉的上衣脫掉,免得待會兒感冒。
而武痴則依舊穿着衣服不脫,算了,像他這樣的習武之人,體內的火氣比較盛所以用不着這樣做,而且我認識了他這麼久都沒見他生病。
房子裡黑呼呼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於是我走到牆邊四處摸索想看會不會找到電燈的開關,摸了一會兒後還真被我找着了,不過按下去後電燈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挺傻的,這屋子都這麼多年沒人住了,還有電那才叫嚇人。
我們現在只能靠從門口透進來的光來提供視野,過了一會後眼睛習慣了黑暗,屋子裡的情況也終於稍為能看清楚了,只見雜物四散一地,滿地都是垃圾和紙片,不難發覺這裡曾被人翻查過。
我跟武痴在門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等待停雨,不過由於屋子相當破舊的關係,雨水從屋頂的破損處開始滲透進來,很快的屋子裡頭也下起雨來,不過這裡的雨勢比起外頭來的要小,我們兩個也只能將就了。
而就在雨勢最大時,園子突然傳來一把女聲,在豆大的雨點擊落在地面不斷發出「噠勒噠勒」的聲音時,那把女聲就如同魔音般不受任何影響直接傳達至我們腦中。我跟武痴兩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後我們把頭探出門口,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聲音的來源,正是水井。
此時紅線也驀地收縮起來,於是我急忙將佛牌從頸上扯下,佛牌離開脖子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物剎那間變得花白,過了沒多久後視力又回復正常,天眼被打開後的我再度望向水井時卻發現……
那裡……什麼都沒有。
雖然沒有樵夫口中所說的女鬼,但那把女聲仍不斷從水井處傳來,在聽了一會兒後武痴的眼神突然變得呆滯,若說他本來只是傻的話,如今的他看上去倒有幾分痴呆的感覺,只見痴痴呆呆的他突然猛地將站在門口的我推開,隻身走到暴雨之中任由雨點擊打在自己身上並朝着水井的方向行進着,他走路時腳步搖搖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般,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似的。
「武痴!你發什麼神經!趕快回來!」我衝到暴雨中一把將武痴拉住不讓他繼續往前,要是再讓他多走幾步怕是要掉到井裡面去了。
可是面無表情的武痴在用力將我推開後又再次朝着水井前進。
正當我在想着如何阻止武痴時,身體忽然覺得一陣飄飄然的,即使沐浴在暴雨之中依能感到有一股暖流正遊走全身,在那時候我開始產生一種園中那把詭異女聲很好聽的感覺,迷迷糊糊的我想靠近水井好讓自己能聽得更清楚。
從那時起我身體根本就處於放任的狀態,我亦如同武痴般痴痴呆呆的冒着雨往水井方向走去。
在自身的意識快要消失之際,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驀地自天靈蓋處滲透進來,並且迅速地擴散至全身將那股迷惑人的暖意給中和了,我唰的一下就從夢幻中清醒過來,這時候我發現自己只差兩步就要掉到水井裡頭,而武痴的情況則更為險峻!他如今一隻腳已跨過井邊想跳到井裡去,我見狀大驚馬上死死的抱緊了武痴不讓他再繼續跨過去。
但是武痴本來就一身怪力,要壓制他的行動根本就不是一件易事,我在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後也只是僅僅能把他從井口邊稍為拖遠一點而已,我見武痴仍沒能從中夢幻中清醒過來於是就開始用力地扇他耳光,而且一下要比一下重,直到他的臉和我的手都腫了起來後,武痴才迷迷糊糊的揉着自己又紅又腫的臉醒了過來。
「發……發生什麼事了?」武痴呆呆地望着我問道。
「你跟我都中了迷惑,差一點就跳井了,媽的,那聲音肯定有問題……」
在我憤怒地臭罵着那把聲音時,我驀地發現在大屋門口處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浮了在半空,她面上雖不帶半點表情但是卻沒有給人恐怖的感覺,這跟她身後陰森的大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差。
只見女人舉起纖白的左手,指着我們身後的古井後就慢慢的化為清煙消失了,我見狀馬上來到井邊,那把迷人的聲音如今變得一點都不迷人,聽上去就跟豬叫似的,實在不敢相信我跟武痴剛剛就是被這聲音給迷住。
我再次往井裡面探頭時發現井底裡已被水給灌滿,而且更有一銀白之物在水中約隱約現、載浮載沉。
我把鐵桶用繩子綁住後就拋到井裡頭,花了好些時間才將那銀白之物從水中撈了上來。
第一眼看到那玩意的真面目時我被嚇了一跳,那是一條類似鯽魚一樣的魚類,不過除了鱗片外它全身都長滿了銀白色的毛,這玩意不逃又不跑,只會把嘴巴露出水面發着像豬般叫的聲音。
「屌……這是什麼魚來的?」武痴看到後作了一個想吐的表情。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鯆魚?」我再次打量着那玩意發現牠跟傳說中會引起旱災的鯆魚的特徵非常吻合,不但長滿了毛而且叫聲跟豬一樣。
以這鯆魚的大小來看應該只是一條小魚苗而已,能力還不足以引在大旱災,但是讓井裡的水全都消失這種事它還是能做到的。
此魚平常躲於淤泥之下,一感受到有活人接近就會發出聲音迷惑對方,使其墮河墮井而死後再啃食屍身。其聲音極具穿透力以及吸引力,不論意志多堅強者只要聽到聲音都會無法抵抗地被迷惑。
不過幸好我在千鈞一髮之際被女鬼用冷寒之氣給救了,不然我跟武痴恐怕已葬身於井底之下。
不過那女鬼為什麼要救我們呢?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了張神算的聲音,我記得小時候他曾經跟我講過鬼魂也分為有害和無害兩種,如此看來那女鬼應該是屬於無害且善的那一種,不然我實在無法解釋她這樣的行為。
這樣想的話那個樵夫當時聽到歌聲後的確也是被迷惑了所以才向水井接近,若果不是女鬼把他嚇走的話他怕是也沒命逃回村子裡。
在把鯆魚解決後該去好好道謝一番才行,我讓武痴拿起那把已經生鏽的斧頭將鯆魚拼命地往死裡敲,鯆魚離開了水後就沒法使勁,被健碩的武痴用盡全力打了幾下後就停止嚎叫,斷氣了。
在牠死掉的那一瞬間,天上的烏雲一下子全都散掉,炎熱的陽光馬上照射到渾身濕透的我們身上,使我跟武痴感受到由陽光所帶來的真正的溫暖。
武痴與我在放晴的那一刻就脫力地倒在地上,濺起了不少的水花。
「結束了嗎?」累透的武痴問。
「嗯。」我點了點頭說:「結束了。」
那鯆魚我不敢拿來吃,因為牠畢竟也算是妖怪的一種而且是靠吃人肉為生的,所以牠的屍體後來被我們給燒掉了,神奇的是剛把牠燒完沒多久,村中的井又再次有水湧出,這麼一來我就更加肯定這一次的事故是由牠所引發的。
而女鬼方面,我離開前曾經走進屋子裡想要向她道謝,不過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了,我想她只是希望有一個能安居的地方罷了,所以我回到村子後將鬼屋的可怕之處誇大了十倍,讓全村人都不會再有去鬼屋的念頭。
這樣她總算是可以不受打擾的安居於鬼屋當中,這也是我唯一能表達謝意的方法。
老爸講完就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故事就暫時講到這裡吧,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跟你講吧。」
而我雖然還想聽下去,不過礙於老爸已經累了再加上我明天要上班的關係,所以我也只好先跟老爸道別然後自己一個回家去。
在回家的路途上,我的腦袋裡一直想着老爸當晚所說的故事,真沒想過年輕的他居然曾經有過這麼多不可思議的經歷,有撲人的殭屍、會跟人討煙的乾麂子、吃腐肉為生的野狗還有救了他一命的凶宅女鬼。
這麼多的故事如果是講給外人聽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為老爸他是在胡說八道,雖然一開始的我也有過同樣的想法,但當我也親身體驗過類似老爸的經歷後,我就知道老爸他所說的並非虛言。
而且我很清楚今晚所聽到的只是他過往的冒險裡的冰山一角,下一次有空的時候我肯定得再讓他給我多講幾個故事,只希望在這之前我可不要親身遇上……
《天黑莫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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