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動手。」京接著說,一雙眼睛彎成了半月。
面對京的挑釁,芊卻毫無反應,持著針的手也沒有一絲動搖,就像凝結住一樣的停在空中,銀白的金屬質地閃著光,上頭附著的血珠緩慢的自尊的喉結低落。
璽耳中連綿的海浪聲不知何時靜了音,心跳鼓動著耳膜,在身後緊握的雙手和她的防備同樣毫無意義。
她警戒的盯著芊,視線他握著針的右手、緊緊鉗住尊脖子的右手間游移,自從看到芊的眼神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膽量和他四目相接,儘管芊的眼裡並沒有她。
隨著僵持的持續,璽的思緒逐漸的清晰。
首先,芊挾持了尊,和尊一同前來的京也因此受制,不過以京的樣子來看,尊很明顯並沒有這個價值,那麼他挾持尊的意義只剩下一個了。
難道他是在懷疑我,為什麼?就因為在叢林裏面我跟尊一起行動的關係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現在這樣的僵持是在試探我?為什麼?因為我表示出想和他合作的立場?
璽不自覺地緊咬下唇,她弄不懂芊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膏藥,要真是因為她想的那樣,那他到底在等什麼?
「你或許不知道,他已經聯合其他人來舉辦這場晚宴,要是你現在動了手,那代表的是宣戰。」京緩緩地開口,淡淡的補上了一句:「而我,將在這裡見證。」
芊低垂著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對京的話做出反應,但身在三人背後的京是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的,不過璽並沒有漏掉,她正想開口,作為一個第三方規勸芊,但她在看到芊開口後立刻閉上了嘴。
「夜,他死了。」不是對著京說,也不是對著璽,他喃喃的在尊的耳邊說著,但輕輕一句話卻讓一直不無所動的尊震了一下,針頭上滴落一滴滴血珠。
「死了人之後開晚宴,真是奢華的弔唁方式呢。」芊自顧自地說著,明明話裡的對象是尊,卻不像是對尊說的。
尊眉頭深鎖,眼裡閃過了一絲複雜,卻沒有對芊的話做任何反駁,一旁的璽看在眼裡,心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煩躁感。
話說完,芊收起了針,越過門邊的璽走進房子,朝後頭拋下一句:「還想呆站在外頭多久?裡面沙發可舒服了,進來說說你們的正事啊。」
看著微微敞開的大門,璽一時半會還轉不回來,等到尊進門後才稍稍回神。
剛剛彷彿壓在肩膀上、越過胸腔擠壓著她心臟的那股壓力仍然清晰,無意間屏著的氣息在放鬆後瞬間潰堤,強烈的暈眩接踵而至,她急促的呼吸著,喉間卻像是卡住了一樣,呼吸越是大力,缺氧的暈眩就越是強烈。
「怎麼能......露出這種醜態。」璽緊咬著牙,想要撐著牆壁站起身,卻因為抓不清距離感而撲空,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去。
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璽感覺自己被接住了,她能感受到接住自己的手正在顫抖,似乎支撐住她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朦朧中,璽硬撐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給制止。
「慢慢調整您的呼吸,您並不是那麼孱弱的人吧?」和煦的語調舒緩了璽緊張的情緒,隨著引導,暈眩感逐漸消失,璽這才回復到原本的狀態。
恢復後,璽馬上離開了京的懷裡,在鄭重地道謝後,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屋裡。
京微微一笑,等到璽在裡面坐定後才走了進去。
而在房裡,芊似乎已經泡好了茶,好整以暇的端著盤子,手上拿著小巧精緻的玻璃杯,小口的啜飲著,等到最後的京也在面前坐下後才把杯子放下。
三個人以京、尊、璽的順序在芊的面前坐定,三人眼前,白色的大理石桌上擺了三杯剛泡好的茶,透明的杯緣不斷冒著蒸氣,整個子沁滿了水珠,這些都還好,重點是裡面的『茶』的顏色。
那茶整體呈現不透明的藍色,鮮豔程度及其的不自然,還可以看到一抹粉紅色調在裏頭不斷地打轉,仔細看還看得出綠色。
「雖然不奢望你款待,我也有自知之明是不受歡迎的,但你這毒會不會下得太明顯了一點?」京把茶具從自己的面前一挪,笑容十分和煦。
芊聳聳肩,視線轉移到璽的身上,露出他最和善的笑容:「如果不趕快喝的話,會涼掉喔。」
璽渾身一振,雖然沒有剛剛的壓迫感,她卻感覺自己像是被大蛇盯上的老鼠。
眼前的『茶』在芊說完話後冒起了一個大氣泡,『啵』的一聲破掉後,璽感覺自己的理智線也跟著一起斷掉。
她吞了口口水,顫抖地拿起眼前的茶具湊近唇邊,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彷彿看到了一張惡魔的臉浮現在茶的上面。
杯子已經碰到了嘴唇,藍色的液體隨著璽右手的傾斜逐漸往下,眼看就要流進璽的嘴裡。
一旁的尊似乎看不下去,一把搶過璽手上的杯子,咕嚕嚕的全部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芊翻了翻白眼,這些人喝個茶怎麼跟試毒沒兩樣,還搶著頂咧。
璽緊緊地盯著尊喝下了那杯茶,過了數秒,尊卻像沒事人一樣,想要再端起自己眼前的杯子繼續喝,這讓她很不能接受。
「毒呢?喝了沒有怎麼樣嗎?」她抓住了尊的肩膀狂搖,語氣有些歇斯底里。
「欸。」芊抗議。
「難道是不怕毒的體質嗎?那我這杯也給你吧,要是隨便倒掉的話感覺會造成汙染。」京把自己的茶往尊的方向推。
「你們可以再過分一點。」
被搖晃的尊伸手推開了璽,臉上滿是窘迫,頓了一會才說:「其實出乎意料的好喝。」
璽一臉不可置信,指這芊面前的茶具:「就這東西?」
「咳。」芊嘴角抽蓄,「女士,妳的尊重呢。」
璽這才回過神自己又忍不住開始懟起了芊。
「現在說回正事,愛喝不喝隨便你們。」芊眼神直直地看著坐在正對面的尊,「要我去參加晚宴是沒什麼問題,重點是,你要以什麼立場來邀請我?」
簡單的一句話,雖然沒有在門口那樣沉重,但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芊提出的問題可以說是合情合理,倒不如說,打從一開始無理取鬧的就是尊那邊。
「我不會再對你和你重視的人刀劍相向,再也不會。」尊凜然的說。
但這回答顯然並不是芊所想要的,在他的眼裡,這只不過是一句毫無依據的空頭支票,因為在此之前,尊也曾說過這類的話,但顯然並沒有什麼效用。
「如果你還這麼天真的以為別人都.....」芊嘆了口氣,話沒說完,他的眼神就變的肅殺。
眼前的尊,手上閃著光芒,一把出鞘的武士刀陡然浮現,開了鋒的寒芒在半空一閃。5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Lq53kmQ2
京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擋在璽的面前。
漸出的鮮血在空中飛舞,深紅的血滴沿著鋒芒邊緣滴落。5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5cDsZ7zZk
「這是賠罪,如果你要的話,左手也可以給你。」尊吁著氣,肩膀不斷的起伏。5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zqCEnXKf
在他的面前的桌上,是一隻不斷淌著血的右手手腕。5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4ZeTQHF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