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表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
观众内心激昂紧张,期待着这场大赛的主办方无意之间展露出的獠牙和利爪,暗算着夺去他们的武器的方法,观察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月光和大暑已经买好了零食和汽水准备专心观战,对于即将晋级的月光来说,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大不忘和月光讨论两人的进攻、防御、速度等会是怎么样的,而旁边的海棠沉思着这到底是网游对话还是现实对话。她偶尔会好奇地插几句嘴来了解恶魔的战斗是怎么样的情况,再试着搞笑为目的提自己一些从游戏里取来,不成器的意见。结果这些意见光速被采用,让海棠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构。海棠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打游戏的拙劣技术的意见会被使用。
“你们恶魔到底是怎么样的生物……”海棠还是在问这个问题。
“第几次啦你?”月光无情回答。
“话说回来,大暑你是个情报通吧?那你一定懂草地兴阳是个怎么样的人吧?”月光决定无视自顾自地烦恼的海棠。
“我懂的,还懂他因为都在幕后工作所以战斗次数少。”
月光果不其然感受到了强烈的违和感,忙问:“意思是指?”
“果然察觉到了吧?那家伙一直以来都是组队活动的。小队活动形式都会决定pt的分配量,看他能获取那么多pt,活动形式是‘狮子’。”
“这……是以动物的群居方式来命名活动方式吗?”月光问,他有看过一点纪录片,略懂。
“没错,狮子其实是女主外男主内的群居方式。但是在母狮猎到肉后,都是公狮先吃。不过公狮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在母狮出外狩猎时,都是公狮照顾孩子的;公狮的存在让其他的捕食者不敢靠近小狮子。如果把幕后工作当成照顾孩子的话,那么活动形式确实就是‘狮子’。公狮决定母狮吃的东西的分量,也可以看成老板付员工薪水。”
“哇是有没有那么资本?”月光吐槽。他继续问,“那么也有其他的活动方式的吧?”
“没错,比如‘蚂蚁’、‘蜜蜂’、‘狼’、‘大象’、‘老虎’,虽然有些听起来都是一样的,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毕竟活动形式还是决定于首领。虽然组织会导致pt分散,但是有绝对的安全性。组织可以保护初出茅庐的恶魔,也可以帮忙复仇。虽然会听到一些组织因一些小事溃散,但是这在现实社会很正常,所以不用去管。”
“现在比较出名,以组织名义活动的有东方之王的‘Urikus’、南方之王的‘Amaimon’、西方之王的‘Paimon’、北方之王的‘Egiun‘。其中又以‘Urikus’最为盛大,里面采用的活动形式是‘鬣狗’。‘鬣狗’是母系社会,同时又是嫡长子制度,首领之位不外传他人。就算现代首领没有孩子和家人,也会选择传给自家熟人,所以有‘Urikus’里头正在进行位子纷争的传闻。以单人形式出名的有首席最高位‘人灵’、其他有‘黑狼’、‘乌鸦’。”
“我知道他很厉害,但为什么只有他是人类?”月光不服气地问。
“因为人类有万物之灵这样傲慢之称。他刚好也是傲慢之罪。虽说如此,但他好像有在私下率领傲慢的恶魔……而那些恶魔群体的组成就叫‘路西法会’。更重要的是,‘路西法会’里面不单单只有傲慢恶魔,还有其他恶魔,全都是做为傲慢首席的狗而存在……”大暑解释。
“你们人类真爱搞花样……”月光抱怨。他没有记忆,所以他完全有这样批评的立场。
“当然,不只如此,也存在着暂时结成的恶魔联合,像我们现在就是在恶魔联合暂时的根据地。等时间过去了,恶魔联合便会解散。恶魔之间也存在着暂时性的小队和永久的小队。像我和你们,就是暂时性小队,只要聚得多了;系统便会自动把我们登录为小队。”
“讨厌……”月光看了系统,失礼地碎念。
“像是游戏公会那样的?”海棠也确认道。
“没错,沙树小妹你领悟得很快!你平时就有在打游戏吗?”大暑热情洋溢地回答,这惊到了海棠,宅宅并不擅长面对这样过于热情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们会战略性撤退。“是……”海棠不失礼貌地回答。
“你平时都玩什么啊?”大暑热情发问。
“唔……”海棠在挣扎,她不知道要不要辜负这个人的好意。她用眼神向月光求救,月光无视了。
“那么,现在将迎来草地兴阳和樱园浅行的表演赛!”主持人大声宣布,沉闷的钟声响起,表演赛开始了。
两人威风凛凛地走上战场,开始过招。月光和大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们连一口气都不敢呼出,连眼睛都不敢眨;就这样看着战斗开始。
樱园行云流水地变出五把色彩几近透明的铲子,就像是雨点折射出来的彩虹。铲子像是勤奋的土拨鼠一样在地上勤奋地挖了起来。果不其然,樱园这种武器遭到了观众的嘲笑和讥讽。令人不适的窃笑声彼起彼落,像是谁在敲打着钢琴键。樱园只是蔑视地瞄了那群人一眼,最后手像是弹着钢琴一样地动了起来,悦耳;不知所底的钢琴声在空旷的竞技场响了起来,很多人舍弃了刚才的嘲笑;转而沉浸于这不明所以的钢琴声。然而,与悦耳的钢琴声违和的铲子挖土声也在彼起彼落。就在人群对这股噪音不满时,凄厉的惨叫声从泥土深处传来。有些人不知觉地盖住了耳朵,有些人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月光和大暑也是其中之一。突然,有物破土而出,一群色如死灰的泥块从地下钻了出来。他们颤颤巍巍地向前进,脚步像迷路的人一样迷惘。他们的走动抖掉了他们身上的污泥,终于有人看清了那是什么,发出一声害怕的惨叫声;月光和大暑也看清了那是什么。那是被冷硬的青色包裹的丧尸,他们东倒西歪地向前走着。就算早已习惯了恐怖电影的海棠在看到真物后也不知觉地吞了吞口水。他们像是摸黑一样朝前走着,最后他们的鼻子像狗一样动了动,往味道的来源看了一看;那是平稳站在那儿的草地兴阳。丧尸们如获至宝地急速奔跑,就为了尝到美餐的第一块血肉。海棠惊叫出声,草地若无其事地看着如饿鬼般袭来的丧尸,只是泰然自若地动了动自己的脚。现场已经不再有音乐,只有人们的谈话声、惨叫声和丧尸的威吓声。然而他就像有音乐伴着他一样,像是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轻松避开了丧尸的攻击。月光难以置信地凑近观察,草地像是穿上了安徒生的红鞋,自由自在地起舞。丧尸极力地接近他,在他们终于找到他的空隙后,草地的脚却击了过去,把他们的头打烂了。他们的头就像枯叶一样溃烂,像是落叶一样落在地上。接下来又是几个像花式溜冰一样的华丽转身,把丧尸们的身体部位敲碎、打烂。在这样像是B级恐怖片的场景,草地依然可以跳出犹如艺妓一样的美丽。月光对眼前场景感到震撼万分,然而下来还有更加震撼的。就在草地在优雅退敌时,更多的丧尸冒了出来,纷纷攻击草地。然而草地毫无畏惧,他轻巧地踏着脚步,下一刻;石墙就像猛兽一样从地上钻了出来,击碎了丧尸。草地享受地跳着,每跳一步,石墙就肆无忌惮地钻了出来,往丧尸揍去。他的石墙是大面积而永久性的,并且这么连续一跳就成了迷宫,把丧尸团团围住。丧尸在迷宫里不知所措时,迷宫之间的石墙就慢慢地往内合并,把丧尸夹碎了。海棠再也吞不下口水了,她的口水全化为一汪清水从口流出。
然而对面的樱园也不甘示弱,诡异的钢琴声又出现了,更多丧尸从泥土里钻了出来。这次的丧尸似乎比之前的更强壮、更强大。他们轰碎了迷宫石墙,刚才的丧尸不再是丧尸,他们成为了巨人。
然而,那边的丧尸越是强大,草地这边的石墙就越厉害。最后,竞技场成为了丧尸和墙壁的单独战斗。海棠最后是吐槽无能:“就算是最烂的B级片导演也不会拍这种戏。”
或许是意识到对方着实是难以对付,钢琴声开始强烈了起来,就像曲子的变换。下一秒,一大群的丧尸从土地钻了出来,他们像是被钉在树上;在树上挣扎呻吟。与灰青色的丧尸不合的是粉色雅丽的樱花。原本淡雅高贵的樱花,竟在这时传来了一股尸臭味。大家难受地掩住鼻子,以隔绝那扑鼻而来的臭味。虽是如此,月光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战斗。在丧尸们如丧歌一样的呻吟中,樱花不断落下,最后化为散发着腐臭味的果实。大群丧尸们再从果实里钻出来。无论破坏多少个果实,丧尸们还是会不断钻出,达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草地意图接近樱花树,却频频被丧尸阻止。并且,就算成功伤到了樱花树,樱花树也会快速愈合;然而樱园这边也是寸步难行,两人都被对方逼到了绝境。
草地有些警戒地搭话:“……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
“因为我要追上你。”樱园冷漠地回答,这时他们之间不只是有一座迷宫。
“……追上我有这么重要吗?”他的声音有一种早已放弃的漠然,那是多次徒劳导致的结果。
“那不是当然的吗?”他继续说,此时根本就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们也就放心大胆地说明,“我们曾经是一起奋战的朋友。”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溃堤。他努力忍耐自己的哭腔,揪着胸口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你以前还充满热情、生气,像是太阳一样。”他痛苦地控诉,“但在遇见那个人后,一切都变了。你不再热情洋溢、煦煦生辉,你的光芒逐渐黯淡,就好像以前的你被那个人杀死了。”
草地的眼神却是依然十分漠然,他的表情像是打开了空无一物的盒子,一切都毫无意义。他也不忿地控诉:“我没有变,也没有死。我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你不知道而已。”他缓缓低下头,淡淡地说,“我只是知道,为了实现梦想,我就必须牺牲什么。”说完,石墙再增加了,然而丧尸的数量也增多了;战斗再次一触即发。就在这两人要在这里一决雌雄时,钟却又响了起来,表演赛结束了。大家都意犹未兴、遗憾、扫兴地听着这钟声。还沉浸在两人战斗里的月光也是在钟响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他也扫兴地看着离开的两人和没有恢复原状的竞技场。他捏着拳头,思索着待会的计划。现在他们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月光有时间慢慢思考。大暑笑道:“看来会是一场苦战啊。”
月光沉默不语,他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你放心,我和我的乐队会在下面支持你的!”大暑找来他的乐队,试图激励人心。
“嗯我先杀了你。”月光当机立断地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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