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狼狽吶,洛萊。』對自己外借出去的身體遭受到惡意殘殺一事無動於衷,一諾的著眼點只在洛萊又再一次被人以極大的實力差距凌虐,這件事上更感興趣。
『這都是因為誰害我得體驗身體對半分的痛楚,慶幸的是若瑛下手乾脆不必在死亡徘徊間被折磨著。』
一招風刃斬斷洛萊腹部的下一秒後爆破整顆大腦徹底了結掉生命,不拖泥帶水的做法對他而言是種解脫。
在生與死的灰色地帶多次造訪,洛萊早已經歷過種種活生生凌虐至死的對待,就算如此他還是沒辦法果斷的葬送自己性命,好幾次完全治癒到致死邊緣間的反覆橫跳,使得他對死亡無法感到麻木。
這次的死法倒算是好的,只有這點是他能感激若瑛的。
『因為精靈性情單純才會那樣容易的致你死地,換做我肯定會一個情報不落的全數逼你供出。』
『可以想像到,你就是這種傢伙嘛。』剛體會過死亡的滋味,洛萊的身體還止不住恐懼未退的顫抖。
一眼看出洛萊的逞強樣,一諾不再拘泥這個話題。
『……能力一般是儲存在靈魂及身體中的,只要兩者缺一或斷掉連繫就無法使用。我跟你說過的,我將你原有的能力都轉移到了靈魂上,並給你這副肉身,而還未繫起兩者的你兩邊能力都發揮不了。』
『姆。』洛萊深知自己如此弱的原因,辯駁不回去的他僅是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總之這次我先出去擺平,不想要我強制進行連繫的話就趕緊自行搞定。』
看著眼前失去脈動、毫無血色那早就死去的身體,若瑛不耐煩的好幾度側頭回看,在等待那副身體重新組織起來的瞬間,要逮到他坐等的那個人。
洛萊被若瑛殘忍殺害的當下,他對原本還有挾持作用的海棠儼然不再抱有興致,放任它沒有意識的獨自躺在洛萊冰冷的上軀旁,把整個思緒都專注於過去二十分鐘都不見動彈的上下具屍體上。
放棄去理會若瑛免得又惹上新的麻煩,若依對被分成兩半的洛萊毫無想法,漸漸打盹睏的睡過去了。
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剛才那般詭異的煙霧也在洛萊躺倒後全然散去,諾大的虛擬空間中就剩若瑛一人在無謂的堅持己見著,就是要見上一諾一面不肯妥協。
那具一分為二的屍體像是終於要回應他的那份期待般開始有了動作,上下身體有如磁鐵吸引似的緩慢拖行的靠近彼此。
血淋淋的大腸率先與另一半緊密的接合起來,再來是背柱和斷裂的數根骨頭及腹部延伸至的背後的皮膚,沒有留下任何肉眼可見的傷痕在肌膚上,最後連遭冰彈爆開的腦袋到頭蓋骨、滲血的五孔都修復完全。
他知道有這份能耐將死去的肉身再次救活的人物會是誰――是他期盼已久的那個人。
精靈執著於一個人是常見的,長久的執著於單一一人則是相當罕見的。
換言之,能讓若瑛這樣執著的人就是有著這份等待也不為過的價值。
一度死去的肉身恢復了平穩的呼吸,看起來跟睡著無異,再過不久等腦袋充分的重構結束就能醒過來。
平常總是耐心不足導致脾氣隨之暴躁的若瑛就屬這個時候異常的冷靜,不只不催促一諾的現身還不吵不鬧到若依都可以安穩睡一覺,完全顛覆平時的作風。
魔法少女的外身逐漸顯現出變化,傲人高隆的胸向下消平、嬌小纖細的骨骼加寬了不少、臉孔上的五官要比先前細緻呈現中性美、灰長的頭髮變為烏黑的短髮,若瑛記憶裡熟悉的容貌就在他眼前。
那雙闔起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圓黑的瞳孔裡映出了若瑛的身影。
「一……諾?」還沒等到他出口搭話,身體的沉重感就逼得他瞬間向下墜,從低空摔落到地上。
以手撐起上身,陌生的臃腫皮囊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本該是靈體的若瑛被加諸在這身皮囊裡面,不管嘗試脫離皮囊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他遭到徹底的囚困。
在他還為脫離不出而震驚的同時,一計兼具威力和速度的手刀就往若瑛脖子狠狠的打下。
視野由於肉身的限制變得狹隘許多,動作相較靈體的型態也多了不少阻力,但若瑛憑藉著優秀的反射神經勉強護住自己脆弱的脖子,卻沒來的及阻止身體被打飛出去撞上牆的情況。
痛苦的咳出一口血,身體各個部位都受到了傷害,有些脫臼的手臂已經舉不太起來,靈體的精靈原本就不受肉體的束縛,就算是被迫囚禁於肉體之中的靈體也是同樣的,受傷不會有痛感。
理所當然的操作肉體的動作不會因神經發出的警訊停罷,任何違反肉體極限的動作都可以毫不拘束的做出。
可是不是藉由肉體本身的能耐就輕易做出的動作會加快損傷的速度,這對有多具備用肉體的時候不是那麼重要,不巧的若瑛只有身上的這一具肉體,還無法隨便將它丟棄脫逃。
在有一隻手不能使用的現在,若依的處境只能說是非常的糟糕。
『等等。』抓住打算出去現身於若瑛面前的一諾,洛萊下定了決心『那就強制連繫吧。』說道。
『哼嗯、這樣好嗎――不是一直嚷嚷著怕痛才一再的推辭這項提議的?』戲謔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洛萊才始終不敢答應下一諾的提議。
「比起痛這一時,我更不願讓他這樣一天到晚的糾纏著我。」他身分的特殊性是不能在他人面前隨意透露出去的,洛萊得確保他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在外能封鎖住洩漏身分的危險性。
當前他首要的目的就是得抹消掉在之後有極大可能性對自己身分造成危害的目標人物――若瑛。
202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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