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發砲彈尚未抵達，後面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火線，全循類似的軌跡飛行，集中火力單點突破新月藻型木靈搭起的防護牆。後兩發確實與微星藻型表層接觸，炸開相當壯觀的火花。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AHIlTYfz
「打中了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3UC8YsVS
煙硝中閃爍幾抹綠光，從褶邊灑出的新木靈們紛紛奔離灰黑的雲霧，於天空轉折、聚集後，往下瞄準鯨歌號寬廣的甲板。納蕾莎倒抽一口涼氣，還來不及阻止——也想不到該怎麼阻止，白色機影便劃過鯨歌號前方，擊落第一波靠近的鮮綠月弧。
「翔！」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w0bnpY3L
急忙調整ＨＭＤ投影焦距，納蕾莎半帶驚喜、半帶緊張地鎖定翔的所在位置。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y7jp6d9e
然而，卻未看見期望中的那名少女。
「還是……沒回來啊……」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eLoaZ0Iq
『莎莎！請小心！』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sz4Jo8YL
側身閃避敵人攻擊，翔亦由鯨歌號甲板發射光束，代為殲滅威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4Vw8sdOB
「翔，我要發動『燦華』，麻煩你掩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7LUAXS6J
『明白。』平板的電子語音，那是未與天音重逢前的機械式語氣。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Utqofwvd
納蕾莎雖注意到這點，卻無法多說什麼，只能催促燦快點進行準備程序。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QiyzFZHs
四片蝶羽緩緩垂落，於橫向劈來、充滿敵意的綠弧，和由下方突進，無情刺穿木靈的黃線之間慢慢飄升。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yoRHhvmX
納蕾莎乾脆閉起雙眼，不讓外界的槍林彈雨影響自己。
直至比微星藻型木靈還高的位置，燦才開始動作：上層蝶羽往前斜上轉動，延伸關節順勢鬆開，粒子噴發亦慢慢加強。擁有四片長六角形羽翼的蝴蝶魔法陣，於金髮少女眼前清楚浮現。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LZU2DXhu
『精神導引裝置、腦波增幅裝置、生體反饋系統——檢查正常！』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j5Ji07mg
伴隨燦的語音，蝶羽瞬間朝外拓展，蔓延的木靈核粒子野火熊熊燃燒，又彷彿染抹整片天空的血紅晚霞，躍動著不同層次的紅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TDiRbYA5
頭盔內側，「Ready」字樣閃過，納蕾莎睜開半瞇的眼眸，高聲大喊。
「燦華！」
粒子暴風發狂似的向斜下方吹襲，尖薄綠影不敵炙眼的紅光，紛紛被捲入其中。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xACv0GhI
而黑鋼色的鯨歌號，則因早就接獲同步通知，全速駛離「燦華」的攻擊範圍，繼續往南方前進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XhLfdDUl
暴風消失後，納蕾莎一邊喘氣，一邊傲視戰果：整片空域、海域乾乾淨淨，再也看不見鮮綠月亮的痕跡；微星藻型木靈亦被燒掉左下角大約五分之一的面積。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GCSglqCD
最重要的是，牠已經失去目視可及的所有護衛，接著只需要進一步攻擊即可。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AaMHQrmx
正當納蕾莎得意微笑，心想「真該讓天音看看這幅景象」的時候——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fvsrIit6
細長的綠色光輝，卻再度朝她直衝而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PCqfU08A
「竟然還有啊！」
急速後退，指揮燦緊急進行分析，納蕾莎掉頭往鯨歌號尋求庇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xRkMSJx7
『莎莎！妳看這個！』飛行約十秒鐘，燦便另外開啟子螢幕。小小的畫面中，一隻貼近海面飛行的新月藻型木靈，漸漸上下分離，變成完整的兩隻木靈。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BWVGSQc6R
『細胞……分裂……』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RCr43BLs
早該想到了。這個原生生物最基本的能力。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z0s5loMF
互動式影像內，蘇菲娜表情凝重地提出推測。
『納蕾莎，若我是那隻微星藻型木靈，我會選擇讓部分新月藻型留在身體裡不出擊。如此一來，就永遠不會缺乏戰力。』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C57O5u6oS
納蕾莎也有同感。這項重要發現，亦解答了為何無法統計敵人精確數量的問題。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GicgB59w
「怎麼辦？」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Sic9nEGr
淺黃光尾倏然曳過眼前，鳥型態的翔正高速脫離戰場，朝南方地平線飛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YuQ81Jtq
「搞、搞什麼啊！打算拋下我一個人作戰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iKk1dqxr
但是憤怒僅只短短一瞬間。陷入窘境的納蕾莎沒空生氣，拚命思考接下來的應對方法。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7dExn4fz
果然還是太輕忽「數量」帶來的壓倒性力量了。
◆
——不要去想。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tkqF9uZp
憑藉自身意志把目光拉離大電視牆，天音任由沉重思緒壓抑眉宇。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d3AQM4e1
「納蕾莎很強的，一定可以打得贏的，何況還有翔幫她。」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nz0u6jNa
「我已經不是『對木靈研究機構』的測試駕駛員了，這場戰役和我無關。」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uEAuvqFg
「缺乏實力的我，只會造成大家的困擾，甚至出現傷亡吧……」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09Im4uHk
持續吐露話語催眠自己，天音建立起厚重心牆，拒絕一切外來影響；同時亦阻斷內在深處的吶喊。
掩緊雙耳，新聞主播的響亮聲音仍喋喋不休地重複報導狀況。因此「鶴里鄉」三個字反覆敲進天音腦海中，直至她終於想起那是哪裡。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txRPpMLC
——明莉和小翠……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RiGgjlMe
下意識掏出耳掛式手機，卻對是否撥號產生猶豫。一者，她知道聯絡任何一人，勢必都得面對「明浩之死」帶來的尷尬與安慰。她們必定也是因為不敢觸動天音的心傷，才會不管新聞報導ＡＱＵＡ報得多沸沸揚揚，仍未曾主動聯絡她詢問狀況；二者，若去電的結果，是鶴里鄉的確受到木靈破壞……
「見色忘友」的自己，便會再多添一道罪狀。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8G7Yo7Mw
無論是心儀天音，或天音心儀的異性，皆會遭遇不幸；然後，在為其不幸自責的期間，連朋友們也會出事。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QCa5A4XX
那就是「見色忘友」的魔咒、詭異的報應迴圈。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MxDgp8Sd
即使天音屢次不信邪，每回感情受創後皆再度勉強自己打開心房，接納新的同性朋友、認識新的異性對象，想著「這次是不是會不一樣？」最終仍落得愛情、友情兩頭空，哪邊都保不住的下場。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Ddfi9Ppb
連離鄉百里，換至全新的生活環境後，亦無法掙脫它……
視野範圍猛地改變樣貌，變成上下二分的蒼穹水色，鮮綠光線漫天飛竄亂衝。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c3qaeSiZ
而被包圍於綠光正中央的，則是獨力應戰的一點豔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RO5LRnPo
「這是……翔所看見的現場景象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nOTxlawR
影像裡的紅衣少女奮力呼喊，天音卻聽不見任何聲音，彷彿眼前只是一部切換成靜音的電影。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GPE8E6wU
——「盡己所能幫助他人」。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L1Xq5XE3
突然浮出意識的這句話，是天音曾引以為傲的座右銘。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LAb1HKbk
可是實際上，直至成為武裝機組駕駛員，她才真正履行了這句話。
「『盡己所能幫助他人』、『盡己所能幫助他人』……」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zwaXbo1Z
重複咀嚼、體會，天音的眼角漸漸盈滿淚水。過去雖無法保護那些同性或異性的朋友，成為駕駛員後也沒有成功保護明浩，但她還有世界、還有納蕾莎、還有許許多多認識的、不認識的生命需要守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bFdxuu20
那正是，她所能辦得到的事；而且缺她不可。
「對不起，明浩學長。」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kIXcYFH2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消失的。盡己所能。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hwdisABP
疾速奔離車站大廳，天音依照過往和翔共同建立的默契跑入附近小巷，果然立刻就發現白色機影飛掠天際，降落到她跟前。武裝機組、ＡＩ人格模型動作一致，宛若恭迎公主殿下的騎士般單膝蹲跪、俯首靜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eV6LZIfr
重新緊握、祈禱、輕吻手中的「蛋白石」，她以堅決的聲音喊出那句許久未聞的話語。
「武裝召喚，代號『翔』，變身！」
◆
「總覺得……上次飛行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pCwmuLvA
有點苦澀的笑容，天音透過熟悉的ＨＭＤ投影看著世界——只有飛行時才觀賞得到，專屬於武裝機組駕駛員的風景。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BDMwTG6h
『是的，妳上次飛行是十三天又九小時五分二十四秒前。』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p37AxZKh
「我離開那麼久啦。」緩緩垂下眼瞼：「對不起，翔。」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2rfkSn6s
『如果妳要幫完這一戰就走，亦無所謂。』黑髮少年的橫向身影浮現。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的話和這句好像很類似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atQmcz91
明明是已經決定的答案，翔卻總是表現出「反悔也可以喔」的讓步態度，默默承受天音選擇否定結果後的風險，獨自撐起一切責任、損失，與難過。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mgGBYSeu
「人生沒那麼多反悔機會的。只要選擇了，就必須往前走下去。」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MUdry41q
畢竟連「承擔責任的僅有自己」這件事，本身都是奢求；有許多時候，「自己」下的決定卻是「別人」在受苦。因此不能憑一時熱血意氣用事，之後才來逞強喊無悔；更不能總是回頭或望向他方，心不在自己選擇的這條道路上——如同天音之前老是想著要「保留日常」、明浩亡逝後便想「回歸普通人」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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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後滑行一段距離，納蕾莎解除銅紅雙刀的防禦態勢，疲憊地喘著氣。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ci2YdNL0
「可惡……刀子變得好重……」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Iz4krvCo
『莎莎，不要勉強。要不然妳回鯨歌號休息，我用蝴蝶型態應戰吧？』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nASVHRqg
「別鬧啦！兩架空機的武裝機組都不能做什麼了，只有你一架豈不更糟？」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ItpfMyXg
『可是……』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kVCKICki
「注意敵人！」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qtG0VKLW
迅捷翻身閃過，納蕾莎雙腿一踢，繼續巡迴鯨歌號附近，砍劈橘紅彈幕之下遺漏的新月藻型木靈。
「哥，鯨歌號還能撐多久？」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5UmB1rXW
『如果現在就下潛是沒問題，但台灣海峽離兩邊陸地都太近，難保棄戰後牠們不會開始攻擊海岸！』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oQLWnYzY
「嘖！」抬頭轉向燦：「我們再發動一次『燦華』！」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kAb89oJ1
無視燦的驚慌及抗議，納蕾莎踢動雙腿，令整架武裝機組直直往上竄，到達定點。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kfVG9XZE
「略過檢查程序——又來了！真纏人！」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8aYgiCeN
數枚綠月由下方欺近，緊追在燦身後。納蕾莎勉強擺起架勢，準備應對敵人。
突然，數十道藍色流星劃破天空，準確穿透新月藻型木靈的身軀，將其鑿落海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HoH4yeqs
嘴角發出「咦」一聲，納蕾莎氣急敗壞地轉頭怒斥：「翔！你總算給我回來啦！」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Mkj3GCvN
還來不及聯想光芒顏色從淡黃轉為青藍的意義，視野中央的純白少女身影，便堵住她所有欲言之語。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8FIdoTXJ
「好久不見，納蕾莎。」充滿溫暖的懷念笑容：「我回來囉。」
「……妳……妳……」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14cFMlBt
金髮少女的臉頰旋即泛起紅暈，一時之間，思考和言語能力完全陷入停頓。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7ou8V1o9
『天音！歡迎回來！』燦與互動式影像中的蘇菲娜齊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8wnoBRiA
貼近嘴唇仍不停顫抖的納蕾莎，天音擔憂地問：「還好嗎？要不要回甲板上休息一下？翔已經告訴我整個作戰過程，我也想到了一個應該能解決問題的辦法。」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pRIjZZBA
不知囁嚅幾個「妳」之後，納蕾莎終於能吐出完整的句子：「別靠近我！」
慌張推開天音，紅色蝴蝶急忙順著弧線落下，迅速登陸鯨歌號甲板。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xmKmMnQb
「啊哈哈，納蕾莎一點都沒變呢。」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ulJ2qAhZ
苦笑，天音轉往凝望前方天空，那枚宛如花片的巨大木靈，同時亦是新月藻型木靈的母艦。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X2LkzFnI
「牠們會分裂複製，是嗎？」她抬頭對翔說：「那麼，我們就盡量撐到納蕾莎體力恢復，能夠再次發動『燦華』的時候吧！」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nBHPiJX6
互動式影像開啟，蘇菲娜臉上的興奮情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正經的神色。1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HC3r1ilq
『天音，請告訴我，妳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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