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搭載現階段最新型的各類科學儀器,乘員全是擁有軍階的國防技術人員,堪稱會動的海上軍事科學研究所「鯨歌號」,正是天音目前身處的地方。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bWRs5qNe
雖然歸類為深海潛艦,鯨歌號的船體外觀、內部構造及人員編制,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特例。誠如其以鯨為名,它那黑亮、渾圓卻也平坦寬闊的外表,十分符合沉浮海面的座頭鯨形象。亦因外型較正規艦種低矮、不顯眼,相當容易融入環境,以致綠文高中遭受襲擊前,完全沒有岸邊民眾發現它已經停靠海港。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sy1lAZ0pM
而說到內部格局,從船員房間可以直通研究室或大實驗場的動線設計來看,鯨歌號的建造者應該相當熟悉技術人員的作息特性。這也是天音幾乎遇不到船上成員的原因。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cOGDQasD
只有兩次,她曾在中央走廊碰見準備前往艦橋換班,滿臉倦容的研究員。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VeSoUvqKe
「換作是我,一定很快就會受不了吧?」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O55RoVY8W
無論是廢寢忘食、晝夜不分的生活型態,或是明明有人活動的痕跡,卻誰都遇不著的空曠寂寥感,對於喜歡團體氛圍的天音來說,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9RkImVYn
但是,令她至今未能完全接納鯨歌號的理由,倒與船內環境沒有太大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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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邊傳來新鮮睡蓮茶高雅的香氣,盛有紅豔夕陽的半透明液體進入視野。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oHpu8pw73
毋須轉頭確認,天音甚至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誰。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lrQpvrzWA
「蘇菲娜小姐。」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XGmUtbhHd
「答對了!」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SiYgDnMpm
笑咪咪地遞過玻璃杯。擁有孩童般開朗語調的成熟嗓音,悅耳得讓人心神蕩漾。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9VQtsfLVX
「謝謝。」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IXwk79x3y
雖不清楚她為何偏好以睡蓮花瓣沖泡的溫茶,而非常見的香料紅茶或合成咖啡招待朋友,但既然是清香爽口的天然飲料,自己便沒有理由拒絕。
「這次的模擬作戰有點亂來喔,天音。」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6UwxGQrf
在天音珍惜地小口啜飲睡蓮茶時,蘇菲娜突然開口,表情略微嚴肅。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rENXnEGkJ
「妳是我們將來的重要戰力,請不要太勉強自己。」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4US5JxXYn
「嗯……對不起。」天音垂下肩膀。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rJV3tMCFg
和夕陽同樣溫暖的笑容,無框眼鏡後方的美麗黑眸再度瞇起,蘇菲娜用充滿知性及母性的聲音說:「明白就好。要更懂得珍惜自己喔。」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M8UfId6c
轉過身,束成馬尾的大波浪捲髮輕輕甩動。伴隨花草混合的清爽香氣,蘇菲娜親暱地在天音旁邊坐下。
與初次從互動式影像裡見到的模樣有些差距,原本以為是純黑色的秀髮,其實隱隱泛著墨綠光澤;身材比想像中更加凹凸有致,連天音都不太好意思直視。尤其是那緊緊包覆於半透明白色薄衫下,呼之欲出的豐滿上圍,和短到令春光若隱若現的服貼窄裙,使其一舉一動皆散發既性感又危險的魅力。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OyfDDHyl1
附蕾絲吊帶的及膝黑絲襪外側,是造型十分優雅的低筒高跟馬靴。如果除去符合科學家身分的白色長袍,就算說蘇菲娜是哪家經紀公司的首席名模,也絕對會有人相信吧?
「此外,『精神連動武裝』只是陷入困境時的突圍技能,還會一口氣耗費駕駛員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太過依賴它的話,不僅對身體不好,續戰力也會下降哦。」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TsNV1McQ
「但是……我實在沒自信能光憑技術打倒木靈……」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FNiJfZje
——所以為了早點變強,還經常偷偷進行越級訓練。後半句被天音吞了回去。畢竟,她不希望讓翔總是受歷練不足的自己拖累,而常常面臨得空機單獨出擊,在低火力狀態下勉強應戰的窘境。
「多給自己一點信心嘛!妳可是三個月內從未間斷,每天接受八小時特訓的人喔!即使沒辦法和經驗老到的軍官相比,妳也已經遠勝同等資歷的軍人——至少現在不會把『碧空』當成某種魔法系統,而懷疑自己是不是魔法少女了。」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scbdIgPX
「蘇、蘇菲娜小姐!請別再提起那件事!」羞愧窘迫的紅暈迅速浮上臉龐。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fiHhzo2Zl
「真不愧是愛作夢的年紀,好有想像力啊!」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MBCOdV9nj
蘇菲娜看似自然、無心機的支頤動作,不知為何有些捉弄意味。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NrYkvxImt
她用毫無收斂意思的語氣繼續說:「都怪我,只從武裝方面介紹碧空系統,忘記『精神導引裝置』會為駕駛員繪製專屬的個人識別圖案,一方面增強心理暗示,一方面作為開啟『精神連動武裝』的鑰匙……」
換句話說,天音眼中的「魔法陣」其實是某種程式語言的光學投影實體,並藉此對天音產生腦波增幅影響;翔的粒子顏色由淺黃轉為青藍,也是基於相同原理。它們皆反映出天音的內心狀況,亦為其提供一定程度的心理支持。若天音情緒不穩,武裝機組便有可能陷入失控、錯亂,甚至動力消失的危機。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qBQ3Gk53y
「笑歸笑,天音的魔法少女觀點,或許才是正確的哦!」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lfOWIW1lj
「咦?」紅暈再度渲染雙頰。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x5WStQ1j
「無論如何,對依賴精神驅動的碧空系統而言,維持駕駛員身心穩定才是首要之務。所以不管是把自己當成魔法少女、超能力英雄或其他領域的高手,只要能夠讓駕駛員相信自己、產生適當的情緒波動,就是正確的方法。」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1MsU5AuR
「謝謝……」輕輕低下頭,天音語帶羞澀。
「對了,這禮拜的作業我已經幫妳檢查完囉。」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7SQ6kpCB
從白袍內側取出天音的電子閱讀器——當然是三個月前新買的,蘇菲娜將它交到天音手上:「想不到妳這麼厲害,生物科的艱深題目全都答對了呢!」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bRCjI7yD0
「呃,那是因為我們的生物老師對細胞學異常狂熱啦……」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wTeNJfz6L
「那還真是幫了我大忙。難怪當我解說木靈構造時,妳立刻就能進入狀況。」
理由不明、毫無根據——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uwyzYiT8Y
被稱為「木靈」的謎樣新型生物,其最大特徵便是「模擬原生生物的構造」。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92vykIvb1
捨棄發展出各式各樣、更有效率的高等器官來擴充身體機能,木靈彷彿刻意般,以最原始的生命樣態現身。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dgza6KUhd
儘管實際作用完全不同,其生理結構卻能與原生生物一一對照。因此「對木靈研究機構」便透過分析原生生物的特性來推測牠們的行動模式,也直接以生物學名詞稱呼其「胞器」。
半透明而堅韌的厚重角質外皮——細胞膜。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fnVVTz4X8
既像凝膠又像水,有時會變成完全透明的主要構成物——細胞質。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YP0lSPJqn
蘊含神秘物質,能夠產生強大未知動力的圓球狀中樞——細胞核。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zcVOf2h6
如同生物神經系統,決定木靈的機動力和反應——內質網。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OHSJKGUc
附著在內質網上,合成攻擊物質,似乎也會產生養分的膜囊——核糖體。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vSbC36FGC
攜帶攻擊物質,移動到適當位置並擊發的小型武器——粒線體。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v3j5uaA0g
充滿以氫氣為主的混合氣體,使木靈可以任意飄浮的大型氣球——液泡。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stFfSK1n
幫助木靈活動、推進的彈簧——高基氏體。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4zCktYN5
被推論為木靈的消化器,負責產生分解液的獨立圓囊——溶體。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zwkCSb5Dd
最後,還有滿布木靈體內,鮮綠色的神秘圖騰紋路——葉綠體。
其中,細胞核是「對木靈研究機構」指定回收的樣本,若是打倒木靈,武裝機組便會自動採集木靈們的細胞核,進行脫水程序後帶回鯨歌號;而在初戰中令天音花容失色的「內質網等級」,則是依英文字母由密至疏排列,僅表示木靈的行動敏捷程度,與其體形大小沒有關聯性。破壞綠文高中的那隻木靈,內質網密度就只有等級E,屬於速度最慢的一級。儘管如此,速度仍是重要的作戰情報,有時甚至會左右戰局的發展。
葉綠體的情況則比較特殊。在既有記錄中,不管木靈模仿的是自營性或異營性原生生物,牠們體內都會含有大量的葉綠體。且是如假包換,和我們所知的任何綠色植物一樣,是能夠進行光合作用、產生新鮮氧氣的葉綠體。基本上每隻木靈皆具備全部的胞器,有些甚至還擁有特殊的實體武器——鞭毛,但依其個體生活型態不同,並非每種胞器都會演化為攻擊用途。因此翔的戰前簡報僅會列出具有攻擊力或威脅性的胞器。當駕駛員無法決定該怎麼做時,才會再補充其他資訊。
轉頭望向翔,結束例行工作的它,青藍粒子早已逸散,進入靜止的休眠模式。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bUGZvR9e
「蘇菲娜小姐,有幾件事情我一直很想知道。」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h5RX229v4
「請說。」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tPjxC8rWP
「翔的動力源是什麼東西?發電機?太陽能?還是……」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lZS6y5ce9
三個月以來,所學一切盡是木靈攻擊特性、武裝機組操作和維修、簡易心理學等相關知識,天音對於作為戰友的翔本身,意外地竟相當陌生。
「木靈的細胞核。」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N3WSzpF2R
「咦?」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Es5oLmgoT
這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tZMoWIV8
「因為,翔也是研究計劃的實驗機之一呀!」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m4kLnc60Z
未等天音接話,蘇菲娜像是完全不在意洩露國防機密般侃侃而談:「開發專門對付木靈的武器,只是鯨歌號研究項目的一環;真正的主任務,是對『木靈核』進行逆向工程,找出新的環保能源,以取代現今仍在使用的石油、火力、風力等其他傳統能源。」
而同時具備植物種子和動物內臟特性的木靈核,則理所當然地踏上「移植實驗」這條路。結果證明,若要讓木靈核供給宿主足夠功率的能源,宿主必須也要擁有相應強度的腦波——最好是由地球上知性最高的生物.人類親自操控。考量人道問題,鯨歌號研究團隊很快便放棄生物改造,選擇兵分兩路同時努力。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OD04fdKT
一派朝「降低木靈核發動、運作門檻」、一派朝「開發高智能仿生體環境」前進,期待可以早日將這種新能源導入人類社會。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7HaRWcfD
碧空系統便是兩者結合的實際例子。武裝機組空機狀態下,木靈核靠AI仿生體環境維持的運作率僅有百分之五十六,這已是目前技術極限;但當外部連接人類駕駛員的時候,運作率最高可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五,多少能與處於百分之百狀態的木靈抗衡。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R2DbMj4J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