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边思考着边进入房间,看见了房间里的两人。一人是自己的义姐立春美纪子,一人是现今的风云人物——立夏乃月光。酒红色房间橙红色的暖灯映出月光黑中带白的头发,那鲜明的黑色就像是在警告来者。看见这人时,满露出特别明显不满的神情,月光对这副过于声张的不满选择视而不见;因为他对眼前这个男人一点感觉也没有,纵使命运会在之后把他们强烈地牵扯在一起。之前,满只听过这个男人的传闻,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这个总是在生事扰民;不懂何谓礼仪的男人生起了厌恶。更加重要的是,现在这个人跟他一直以来珍爱敬重的义姐随意站在一起,态度还无敬重。就算如此,满还是保持应有的礼貌,他没有发飙的理由。
“抱歉,满,碍着你工作了。”美纪子率先开口。
满回答:“不会,美纪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美纪子百无聊赖地摆弄了冰奶茶的咖啡棒,露出一点难以启齿的表情,说:“满,我其实对现在的你有些不满。”
满一个激灵,他想过这样被批评的一天总会到来,但他没有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请……请问是?”他首次有些畏惧自己的义姐。美纪子卖关子,继续搅动着自己的冰奶茶,不打算那么快揭露真相:“我觉得现在的你有些无趣。”满吞了吞口水,继续接受义姐的批评。
“你见好就收这件事不算坏事。但是,你还有些固步自封了。”美纪子苦笑说,“我想看见你更加本我的自己,但是你总是迟迟不肯跨出一步。”满警戒地偷瞄了月光一眼,只见月光正在把玩自己刚才被特意整理好的小辫子,看来不是太在意。满不安地对上义姐的眼睛。
“既然你没有意愿踏出新一步的话,那我是不是就要适当地给予一些刺激呢……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决定让这位后起之秀——立夏乃月光来成为你的劲敌,把他当成是你的新刺激。”听见这句话,满难掩自己脸上的震惊,他看向这次查看自己修得平整的龙指甲的月光,月光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露出了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
满回绝:“美纪姐,我不觉得我需要这样一个劲敌,还请收回成命。”
“但是,一直就这样固步自封也不好吧?”
“可是……”
“我知道你不满立夏乃月光,但我就是需要这样的不满。你这用的不满才能使你自己踏出新的一步。”
满知道义姐的心思,他知道自己必须精益求精,才能踏出舒适圈。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恕命难从,正要开口再次郑重拒绝;月光故意开口了。
这次他在把玩自己日渐增加的黑鳞,满不在乎地说:“瞧你这副不情愿的样子,难不成是怕对上我吗?”他瞄了满一眼,红色的爬虫类眼睛让他更像紧盯猎物的蛇,特别瘆人。不得不说,满对上这样的眼神,会有些鸡皮疙瘩。他偷偷看了义姐一眼,果不其然她在露出满意的笑容。
月光摆出略显不满的神情,说:“我也是很不满啊,竟然要对上这样固步自封的人,这样的自己也休想进步啊。”他随意地坐上房间自带的红色沙发,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桌上毫无使用痕迹的烟灰缸。
满深晓这是使他上钩的钓鱼线,但是他不想在这边退却。若是他在这边退却了,立夏乃月光肯定不会少宣扬这件事。于是他决定先答应下来,日后才思考挣脱办法。他不满地反驳:“我并没有害怕你,我倒是觉得你会害怕我。”
月光笑得更加心满意足,说:“嗯——是吗?”
“美纪姐,我接受你的命令,我会跟立夏乃月光成为劲敌。”他望向月光,月光也饶有兴趣地对看。美纪子特别虚情假意地说:“那太好了!之后要吵架的话你们要去别的地方吵哦,还有你以后不准那么凶呛我弟弟。”美纪子笑着威胁,她虽笑容可掬,语气却明显透露出威胁和恐吓。月光也情不自禁流下一滴冷汗。
“那么,两位要不要先来一次友谊赛呢?”美纪子提议。他们警戒地打量着对方。美纪子又说:“我想,既然要做为劲敌,那么两人得先有不错的交流。”
月光的表情更是戏谑,说:“不错,就来吧。”
“事先声明,我的等级比你高。”满说。
午夜12点,明明还是渴爱俱乐部的工作时间,象征庆祝会的烟火却放了起来。大家的脸被窗外烟火的脸给照得五彩缤纷,就像是宣告狂欢的PUB灯亮了起来。雨水悠得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因为好奇而挤成一团的布偶们,喃喃自语道:“美纪子的行动比我预想的还快……”说完召集了布偶们,一起前往狂欢会。
战斗开始前,月光一改先前的斯文模样,换上了那看起来平时那么放荡不羁的服装。明明是战斗前,他的头却隐隐作痛起来。他不适地扶额,连战前一些些微的准备也不做了。他吃痛地呻吟,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草地兴阳那句话后头开始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头太痛,他开始斥责自己过于散漫的想法,就他那样,又怎么可能真的打倒那人呢?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过多的疑问出现在月光心里,无法控制。
突然,莫名其妙的想法出现在了月光的脑海中,他其实不想与那人对上,不想与那人为敌。这个莫名其妙想法让月光备受耻辱,他想大发脾气,但是又找不到一个适合发脾气的理由。
决斗场地被设置在造型为古罗马竞技场的场地,观众激烈的呼喊真有当时罗马竞技场的气氛。为了让大家更入戏,罗马竞技场被造得残破不堪,就像是真正的罗马竞技场。大暑领着六日来到了观众席,六日对于月光突然要上场决斗一事感到非常懵。她恼怒地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是又无可奈何。
大暑也是对于这事非常惊讶,但是他想到这事总有一天会发生,所以还是恢复了冷静。六日看着迅速恢复冷静的大暑,一脸费解。
另一边,因为决斗的突然降临,海棠被允许放两次风;只是她还是被束缚的。希子对她说:“因为美纪子突然的举动,所以你允许被放两次风。”海棠困惑地是思考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六日和大暑。海棠努力用被拷着的双手挥手,试图让六日注意到这里,然而六日只忙着和大暑讨论月光接下来的战斗;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海棠。
主持人这次当然也出来了,他尽力欢呼着:“他是无法让人移开目光的新世代,傲慢的挑战者!红方选手——立夏乃月光入场!”月光的出场赚来了全场的欢呼和掌声,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人的唾弃。垃圾和彩带在空中飞舞。头痛使月光神情严肃,一眼不眨地盯着前方的出口。“接着是蓝方选手,立春满!久居渴爱俱乐部头牌王位,不可退让,魅惑与香槟的王者!他这次会为我们献上怎样的美酒呢!真是让人期待!”满看来像是绰绰有余地活动了身子,身上散发着让人迷醉的香味。他瞟了月光一眼,月光也回敬一道凌厉的眼神。宣告开始的钟响了起来,主持人也兴高采烈地宣布开始。彩带和气球的飞起更为激烈。月光看了看浮在天空上的时钟,时间显示午夜12时。
由于自己状态不好,所以月光先举起剑观察四周状况。满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但也毫不客气地凭空变出了香槟和酒杯,有着阳光般金黄色的香槟散发出浓烈的酒香,令不少人心醉神迷。他们忘我地沉醉在这股酒香中,完全忘记酒也算一种毒品。
月光看准时机,轻挥起剑,几道落雷由天而下;打在了满身上。观众一声惊呼,下一秒满就毫发无伤地出现了,金黄色的酒保卫着自己。月光并无畏惧,在满刚出现那一刻就冲了过去,尖利的剑上围绕着攻击的红雷。月光一剑刺在满的胸口上,像是贯穿了满。观众神情惊恐,却看见满化为了香槟,像是冰块一样融在地上。月光难以置信之时,满就不知何时出现在月光上面,满像是悠闲地调酒一样把酒浇在了月光身上。
酒味强烈,才嗅那么一点,月光的精神就变得非常恍惚;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月光连忙揍了自己一拳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他的脚步已经变得歪歪斜斜,脸部潮红;下一刻就要倒下。月光到目前没有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好不好,但是他想自己也不是嗅到酒味就要昏睡过去的人。
满对观众露出服务性的笑容,像是这不是决斗而只是一场沁人心脾的表演。他展开右手,说:“那么接下来将为大家献上表演的序章。”
香槟像是兔子一样地跳跃,它在不知不觉变多了,香槟的酒杯绕着变多的香槟跳跃奔跑;像是兔子的宴会。香槟多之又多,却不会满溢出来,像是无尽的欲望。酒香变得越发强烈,观众有超过一半的人倒了下去。月光越发昏沉,大脑里一团混乱的他已经无法思考。下一刻,他警觉地把剑插进自己的腿里,想让自己恢复精神。鲜红色的血像是刚才的酒一样地流了下来,那是让人醒觉,带着铁锈味的红酒。血腥的红酒和舒心的香槟渗杂在一起,硬是把两颗不愿服输的心渗杂在一起,只会成为无法咽下的苦药。意识到终于不能够只是观察的月光,抓紧自己还醒着的机会冲了过去,岂料才冲过去一些;自己就被香槟泼了一身,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下就变得更加迷糊了。观众惊呼一声。
月光抹去脸上的香槟,他自己和几个色欲恶魔拼搏过,他深晓这种恶魔都是使用幻觉的好手;但是幻觉的发出是需要魔力的,所以只要努力查看;就能看到魔力的痕迹,还是有办法突破的。然而,这种连一点魔力痕迹也没有的还是第一次,证实了55级以外是另一个世界,也证明了打赢草地兴阳是运气的加成。他不讨厌依靠运气,因为那也是胜利的关键之一。这次的他也要捉到幸运,来为自己开路。
月光知道了自己见识了真正强大的幻觉,在那之前的连幻觉也不算。那感觉太诡异了,像是眼前一切都是真的,爱丽丝真的坠入了仙境;真的有道路通向桃花源。
月光又割了自己一刀,深吸一口气,大力挥去。剑造成的风划破了眼前的香槟,香槟也像刚才一样慢慢倾泄在了地上。月光越战越勇,一下香槟就全都被砍破了,化为浮影。月光自信地向前,突然间他觉双脚无力,软绵绵地跪在了地上。
他想这一定是香槟让他体力不支,但是他发现,无论他让大脑有多清醒;都无法再次站起。回过神来,他发现由香槟集成的小人欢愉地围着他跳舞,洒出的香槟却未曾滴落在他身上。香槟小人跳着跳着,竟融在了一起。小人成为一个异常清晰的人影,看见那个人影时,月光竟觉得胸口发出剧烈的疼痛。
胸口发出剧烈的疼痛的同时,月光的大脑也越发混乱。模糊的人影占据着月光的内心,不愿退去。他就像严重的烧伤疤一样,永远都不会恢复。月光的胸口越发疼痛,呼吸也逐渐困难起来,他这是第一次这样。人影扮出挥剑的姿势,朝月光砍去。那一刻,月光却听见了非常清楚的声音。
“米——迦——勒——”
除了这股声音,其他都是模糊的。那是嘶吼,夹杂着强烈的愤怒和失望。就在月光思考那到底是谁的声音时,他坠落在地上,观众发出惊呼。他脱离了幻觉,但是乏力感还是无法让他起身。他的呼吸急促,无法缓息。强烈的震惊包围了他,像是要把他杀了。现在的他只能看现在何时。不看还好,看了呼吸更是困难,他发现时间没有变过;仍是12时。他的大脑混乱地转动,他只在1分钟内被打败?这这么讲都太不合逻辑了。他蜷缩在地上,惊呼、讨论、嘲笑声围绕在他耳边,处于极限状态的他根本无法听清那些话。最终,一股声音把他强拉进现实:“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刚才的时间根本不是12点,而是12点半。”
“……?……!”月光惊觉过来。
“休息室里有时钟,我以为你会注意到我的时间不对。这是我给你的暗示……但你居然没有发觉,真是可惜。”他继续解释,“你从一开始就进入我的幻觉中了,从我踏入场上那刻。”
“我是使用幻觉的色欲恶魔……但是不只是那么简单。我会进入他人内心,引出他内心最不好的回忆。”
“我以为失忆的你自然不会有这种弱点,但是没想到还是成功侵入了。但这样的话,我就更搞不懂你了,你的脑袋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胜利比较重要,所以我选择不去搞定他。”
最后,他心满意足地笑道:“但是总算是让你学会一个教训了。那么我先走了。”满挥一挥手,离开场上。
观众们错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最后发出欢呼,在身为败者的月光耳里,那是有多么刺耳、讽刺。
六日并没有发出欢呼,她对落败了的月光感到非常错愕。另一边的海棠也是如此。大暑并没有惊讶,这终究是会发生的事。
惊飞惊恐地看着难堪地落败的月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雨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说:“没有什么好惊慌的,他早就看见和我们不同的世界。”惊飞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帮。美纪子旁若无人,感慨地叹道:“那孩子每次都这么强,该说不愧是那个人的亲传弟子吗?”
“亲传的话,这边他不也一样吗?”希子指着雨水,雨水露出颇不满的神情。美纪子反驳:“有拜师和没有拜师还是不一样的。当年那个人因为有趣而收了他当弟子,那个人才能发展至今。如果说没有那个人,说不定他也不能变成这样。”
雨水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想,他说不定心满意足了。”
“难说,立夏乃月光跟那个人有大段实力差距。”
“老实说,我第一次看见时都吓到了,样子也未免太像了吧。”希子头冒冷汗,她遗憾地说,“然而事实证明只是样子相像而已,私生子说越来越真实了。”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那个人似乎不会和真心相爱的人生孩子。”美纪子也一样头冒冷汗。
“在外面玩玩大了呗。他看起来就像是会抛妻弃子那种人。”希子有些鄙视。紧接着说,她紧张地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没事,因为我也这么觉得。”雨水这番话差点让希子摔了个跟头。
“好啦,小可爱,跟我去找小满啦。”美纪子抱起惊飞,温柔地说道。
“我是月光大人的仆人……”惊飞极力反抗。
“在我的眼中,你是小可爱哦。”美纪子亲了惊飞一口,惊飞的身子软了下来,只能任人摆布;它被美纪子抱着,逐渐消失在人群里。
那边厢,完美胜利了的满被人群包围着,氛围好不热闹。那是平时与他关系甚好的同事们,也只有他们才懂满的真面目。其中一个不拘小节地问:“你有感受到那个人吗?”
“是有一点,但是只是一点而已。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是他啊?”
“是啊……你的师傅比他还要恐怖多了。”另一个同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实说,真的不想承认那个人是我师傅……拿着强大的力量欺压弱小,只会循着兴趣做事,没一句好话;对谁都是不屑的态度,这样的人实在不想承认跟他相处过。”满气馁地叹道。
“就是啊当年大家真的都超讨厌他的,但是也只有当时的你敢跟他拼过。”
“因为我当时被他意外中意,但你也知道他喜新厌旧,我那阵子也是胆战心惊的。”满随意地把外套放在椅子上,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
“但是那也不能掩饰你曾是伟大的堕天使,撒旦的弟子的事实啊。”又一个点破了事实。
满露出有些嫌恶的表情,无奈地说:“应该……是吧。”
这边厢。
月光猛地醒来。他满身大汗,表情惊恐,看来做了一场噩梦。大暑和六日围着他,担忧地看着他。
六日率先发声了:“你没事吧?你还是多躺一下……”话还没说完,月光就出声了:“米迦勒……”
“谁?”
“米迦勒……”月光露出愤恨难耐,丑恶非常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米迦勒……是我要杀的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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