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兩桶水的水量，對池塘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翼天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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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錯，年輕人。」老婦滿意地笑道：「你的悟性非常高，若然能加入映教，必定有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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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稱讚的話，使翼天默然不語。對沒有任何信仰的翼天來說，別有滋味，更可說是有點反感：成就是憑努力達成，為何就非得要信仰加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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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晶能看得見嗎？」翼天繼續解釋著：「我是指⋯⋯若然靈晶在每個人身體裡面，那為何沒有人見過？我身上也有嗎？是長成甚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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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連串的問題，暗帶著質疑與挑戰，挑戰著對方對這一切虛無縹緲事情的理解，嘗試找出當中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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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問題，老婦一概不回答，僅是盯住了他的雙眼，久久未移開。翼天與她四目交接，不知道是否自己眼花，此刻在老婦的瞳孔內，竟有著七彩斑斕的星雲，叫人嘖嘖稱奇。兩人接近十秒的對望之後，他整個人漸漸感覺不踏實，老婦堅定的眼光，使他反思起自己的立場和問題，漸漸自覺理虧，不攻自破，將焦點移到旁邊的天慧那邊，迴避著老婦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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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的靈晶被霧氣所遮蔽，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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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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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疑問太多，使你無法成為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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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呢？你也一定能看到她的靈晶是吧。」翼天伸手指著榻上的天慧，老婦又搖了搖頭，回答道：「她的我也看不見，情況就像你一樣⋯⋯她的靈晶一樣是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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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在心裡哼的一聲若然依老婦的思路來想，豈不是天慧心裡的疑問太多，不能心無旁騖，那麼她還能好好地擔任映教的守教者嗎？這種不切實際的學說，比起真武國的永生更要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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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該走了。」老婦嘆了口氣，再次撐著手杖離開房子，使翼天將注意力回到當前的對話上，送著對方離開，由外面的村民接手扶著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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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映使婆婆。」翼天在門前向映使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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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使回頭一望，又忽然感嘆起來：「你心裡的霧氣忽然變得更厚，該注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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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謝謝您！」翼天揮手送別，見映使拐彎後消失在視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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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外僅剩下看守的兩三個人，他才敢輕嘆了一口氣，回頭到房子內，為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坐在天慧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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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望了一眼天慧，才發現天慧已經蘇醒，虛弱的她眨著無神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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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醒來了。」翼天馬上拿起了另一個杯子，再倒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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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輕輕地搖頭，表示不需要喝水：「我早就醒來了，在你跟映使婆婆討論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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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不告訴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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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天慧輕輕帶過，微笑地回應：「真的很感激你和孟達將軍救了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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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亦彎腰向著天慧道謝：「沒有，反而是你救了我們兩個一命。要不是你拉著我們，大概我們已經被那鬼東西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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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個能夠化敵為友，真的很難得⋯⋯」天慧動身，用手撐起身體，坐了起來，一陣頭痛馬上襲來，只能夠用手按住額頭，合上眼默默忍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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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翼天緊張追問道，天慧卻搖搖頭表示沒大礙，等到痛楚減輕，才拿起水杯喝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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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真的很抱歉，沒有告訴你們我的真正身份。」對於自己為了自保而沒有向天慧坦白一切，他心裡實在是不好受：「我就是那個飛行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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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始終形勢嚴峻，隱姓埋名也是唯一選擇。」天慧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你打算怎樣回去赤鳳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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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翼天愣住了，本來歸心似箭的他，打算在這裡短暫逗留就離去，但是經歷過一系列的事情，使他不禁反思，自己參軍多年，本是以為自己對國家的了解很深，現實偏偏是與理想背道而馳，對於赤鳳國的疑問和不解漸漸增多。而且在東北所見過種種事情：東北地震、神秘金屬，以及青墟的沒落等，每一種事件的背後，或多或少都牽涉到赤鳳國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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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映使說我心裡有疑問，那我想留在這裡多一些日子，搞清楚一切疑問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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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慧也同意他的看法：「你終究也選擇相信的呢！有些疑問非得由你來揭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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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這樣。」翼天打斷了天慧的說話：「當疑問都解開後，才是我決定相信或不相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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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這種堅定的回答，天慧亦識趣不再說下去，只好回答著：「映使婆婆也是這樣跟我說，要成為映使，一定要掃除一切心裡疑問，所以⋯⋯我們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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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翼天他欣賞天慧這種知趣的性格，就算知道傳教是她的職責，但面對著別人的拒絕，也是慬得理解別人的需要，避開令人反感的言論，大概天慧就是他仍對映教還保持著好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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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慧面對著翼天的道謝，雖然這僅是一個禮節性的回應，但是她心裡仍是暗喜。儘管自己深知翼天仍是不相信，但是憑他的行為，某程度上也是踏出了相信的一步，自己得要繼續引導著他，成為一個相信映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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