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啪聲不絕,鎗林彈雨,煙霧之間,又見幾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無論是哪一邊,仍能站著的人已所剩無幾,零零星星幾發鎗炮聲響,逐漸被人們的哀嚎聲淹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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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慧察覺到交戰聲變得疏落,便趁此刻舉頭偷看情況。她首先看到的,是前方五六個人倒在地上,動也不動,到處都是散落的物品以及武器。她動身匍匐前進,爬了兩步,又感覺到不對勁似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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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吾⋯⋯」女子一聲驚恐的嗚叫,引起了兩幫剩餘人馬的注意力。孟達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天慧正在奮力掙扎,忽然失去平衡一個不慎,整個人翻倒在地上,驚覺她手臂及身上,皆留有大片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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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他動身一步,走出遮體。「將軍!」突然一聲吆喝,他被後方的士兵用力一拉,整個人沒有意識地,被往後拉倒,重重地掉落到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刷啦一聲,一發子彈恰巧在他耳邊劃過,使倒在地上的他掩著耳發獃,久久未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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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晚半秒鐘被人拉住,大概將被此顆子彈貫穿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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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快救人。」驚魂未定的他,瞪眼直視著面前的士兵,扯著對方的衣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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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保命要緊!她沒救了!」士兵的勸告顯然並沒說服孟達,他仍然不肯放手,繼續拉扯著大叫:「救她!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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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人們正加緊補充彈藥,一彈又一彈,在背包裡掏出子彈,裝上鎗匣裡去,再伸手進去摸了摸,裡面原來早就被掏空。剛才的一戰,就已經把絕大部份的子彈給打完:「老大!子彈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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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倒楣⋯⋯」領頭的人接過了手下遞來的鎗,不禁抱怨起來。等待了好一會兒,對方仍然沒有動作,只聽到的女子發出驚恐的叫聲,探頭偷看,她就正身處於空地上,正是兩方陣營交火的中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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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簌簌聲突然響起,有人正在另一個方向的坡底走來,甚至能見那邊樹叢正在擺動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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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背著背包,肩上掛著一圈麻繩,在林間穿梭著,猝然停步,用力嗅聞了兩下,發覺這裡的空氣就帶著火藥氣味,前方到處還佈著一陣薄煙。身為軍人的他,對煙火氣味是再也熟悉不過,馬上在樹叢間蹲下,嘗試在這個方向張望,尋找著這股氣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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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援軍嗎?」孟達回問身邊的人,但是對方卻聳聳肩,沒有人知道這是何方神聖。他又在樹幹前探頭望去對面,心知對方肯定能看到有其他人到來,卻也一樣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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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繼續探視著周圍,在樹林裡面,一片綠海,到處都看似一模一樣。身在低處的他,往地上看,發現到處都是破碎的木碎,焦點又投到周圍樹木上,上面都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破損,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樹上,出現十分明顯的彈孔,加上還未散去的硝煙味,使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般的火力,單憑他攜帶的裝備,就是那些工具小刀等,就連一枝像樣的鎗炮也沒有,沒有辦法抗衡如此重火力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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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沒有動作,周圍的空氣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孟達再望了一眼中間的天慧姑娘,她的動作漸漸變小,似乎再也撐不下去,他一時慌起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到處張看,見到地上有著一枝木棒,便抓了上手,用力敲擊樹幹,有節奏地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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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聽到這波敲擊聲,翼天也不例外。他這一聽,就聽出這是一種暗號,對方正在表示著自己的身分,在赤鳳軍裡也有著相似一種,分辨敵我的方法。但是,這種三連敲的節奏,與他認知中赤鳳軍所定立的標準並不相同,他並不知道這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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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應,該死!」敲著樹幹的孟達十分焦急,若對方並沒有回應,那就大概代表對方並不是授軍,他們的處境將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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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樹叢裡發出金屬的敲擊聲響。翼天拿起了小刀,敲打著鏟子,發出聲音。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翼天不幸地闖進兩方交戰地,以他目前所帶上的物品,處境可謂十分嚴峻。這種情況若要求生,就只好裝作是其中一方的人馬,不至於被兩幫人合力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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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那不像是我們的人。」孟達身邊的士兵說道:「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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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回應⋯⋯他會回應⋯⋯」孟達反覆地說著相同的話,低頭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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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對面的領頭人聽到了回應,心感不妙。他舉起了鎗,指著那一邊坡下的樹叢,半按下了扳機,似乎是要打算先發制人,先將對方擊倒。但是他突然停住了手,想到了甚麼主意般,轉眼望向空地上的女子,竟然將鎗轉而指向那邊。呯的一聲,一顆子彈落入她身邊地上,爆出一陣塵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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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這一鎗嚇得本是筋疲力竭的天慧鳴叫起來,被束起手蒙著嘴的她,只能蠕動著身體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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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孟達大叫道。翼天亦察覺到這一鎗勢頭不對,竟然射到中間的空地上,但是礙於斜坡的高低差,被阻擋之下,儘管他如何張望,也根本看不到中間有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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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那傢伙快出來!」領頭人朝坡下大吼道,孟達聽到對方的吼叫,亦朝那個方向望去。翼天聽到對方的叫聲,心感不妙,若他貿然現身,那就代表他暴露了自己不屬於任何一方的身分,到時可能只有捱打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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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了扳機,鎗呯的一聲,一顆子彈再次打到天慧面前的地上,她頭上臉上盡是泥土,嚇得她一陣頭暈目眩,手腳彊硬,已經不懂太懂得反應過來。「再不出來,這女的就死在你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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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聽到對方說「這女的」,心裡冒起一股不祥預感,該不會就這麼恰巧,中間的就正是自己尋找著的天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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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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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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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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