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在豔陽之下飛翔,飛越密密麻麻高低不一的建築,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上空劃過,人們紛紛舉頭仰望,想知道那引擎破空聲來自何物。翼天此刻呼吸變得急促,他顫抖的手緊握住控制桿。凝望城市景色,種種真實存在的事物,目睹眼前一切的他亦流露出激動之情⋯⋯就算模擬練習再迫真,也是無法與此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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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九,請爬升至巡航高度。」他拉動控制桿,景色漸漸隱沒在雲層之中,正在上爬的戰機正在穿越雲層,面前一片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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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這是老大⋯⋯」通訊器傳來了另一把聲音:「當你到達巡航高度時,我們已經離開了城市,也同時代表任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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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目標,未被對方鎖定之下到達預定地點。」翼天沒有出聲,剛才的興奮心情又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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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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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了老大⋯⋯」他瞄了一眼前方的儀錶板,表示高度的數值仍然快速地上升著,漸漸接近預定高度的時候,他又對通訊器開口:「老大⋯⋯若然對方被我鎖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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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傳來一陣噪音,這時他望向那代表通訊品質的提示燈,那顆綠燈明亮可見。他心知對方是清楚聽到自己的說話,卻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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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衝出雲層,他眼前又出現了另一種光景,蔚藍天空上,明亮得無法直視的太陽正照耀著一切,所有東西都拋到戰機後方,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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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彷彿要衝向穹蒼外之氣勢,在天空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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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天此時左顧右盼,到處張望,周圍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在下方延綿無盡的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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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看不到浪人。」翼天查看機上雷達,雖然正在不安地響動著,但那螢幕上只有代表著自己的箭頭,正如他自己目視一樣,周圍都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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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看到你。」突然浪人的聲音出現,嚇了翼天的一跳,立刻襟翼降下,猛然減速。另一部戰機隨即出現在他的正下方,箭頭上突然冒出一顆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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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翼天望著對方的飛機,感覺到一點不對勁:「是烈火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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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浪人一直就在他的正下方,靠著盲點來隱藏身影,更是無法得知他是打從甚麼時候,躲在下方靜待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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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報到,需要降低難度。」老大此時又出聲說明,他所乘坐的戰機又突然出現在翼天左側視野中,但是在這之前在雷達上,根本看不見老大半點蹤跡:「⋯⋯這是大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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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要熟讀一下雷達的使用方法,遊隼。」浪人揶揄道,他的戰機來了一個右半翻,快速地下降隱入雲層中:「你要鎖定我是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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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貪嘴!」翼天在浪人的揶揄下,沒有意識壓抑的怒火冒然而起,控制桿猝然右推,戰機以像浪人一樣的姿勢,衝動地右翻插入雲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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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隼遇冷刀。」另一邊看著的老大,見到兩人先後進入雲層,不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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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灰白之中,翼天所留意著的並不是前方,而是那雷達所閃動著的紅點,在他前面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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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推開瞄準器,嘗試在機器輔助之下鎖定對方,但是礙於雲層阻擋,電腦並沒有辦法認清目標,方框一直到處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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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翼天不忿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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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嗎?」浪人將控制桿輕推向右,又從雷達上看到翼天一直緊追,出言挑釁起來:「你不要嘗試追上我,太衝動了⋯⋯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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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甚麼意思!」翼天跟著通話器怒吼,浪人這一著似乎徹底惹怒了翼天,他將控制桿推到底,一道藍火從尾部噴射器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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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螺儀一直向左旋轉,更看似轉動得愈來愈快,只是在高速高作用力底下,加上視野阻擋,令人無法感覺到正在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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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不斷加速,以誇張的速度飛行,正以機型優勢靠近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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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浪人忽然賊笑:「你中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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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警告!進氣不足!」翼天機上儀錶板警報大作,冒起紅燈,戰機引擎突然熄了火,失去了動力戰機在高速右轉下,不斷打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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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任翼天如何反推控制桿,飛機亦沒有任何反饋,它一直以自轉的姿勢,戰機在雲層底下重新出現身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風任意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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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控制!失去控制!」翼天大喊道,不斷按動按鈕,嘗試著任何可以重新令機體受控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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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馬上彈射!」老大從通訊器處吆喝起來:「馬上彈射!馬上彈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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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警報!」眼見高度極速下降,他心裡突然露出一絲放棄的想法,這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雙手伸向座椅下方的彈射裝置,望著變得愈來愈巨大的山脈。自己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動得如此快速,這一瞬間,他望著面前各個趨向極端的飛行指數,他鬆開了握著彈射握把的手,重新執起了操控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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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彈射!遊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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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控制桿推到最右,將襟翼放到底,戰機旋轉的速度開始變慢,卻這一著反令到墜落速度變得更快,幾乎以垂直的姿勢朝著深谷下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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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向下推桿,引擎重新開始供應動力,戰機傾角逐漸變得平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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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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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形警告!爬升!」面前是一座高山,他心裡一沉,這跟上次模擬器中的場面幾乎一模一樣,照這樣下去,他必定會撞上斜坡,但是這次不同的是,再也不會有人將他從模擬器中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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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他拼盡一切猛拉桿,轟隆一聲,戰機在樹冠頭上劃過,撞上了無數的樹椏枝葉,滿天都是被刮起的塵土,在一處斜坡之下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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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隼!」老大在那區域上空大叫,他在一時三刻中無法看到翼天的位置,而在其之上,浪人亦望著那片樹海,靜默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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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馬上回報軍部⋯⋯」老大回頭望向浪人,舉手示意,卻一陣白噪音從通話器傳出,遮蓋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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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裡面傳出了翼天的嗓音:「⋯⋯不會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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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機上的雷達拉起了警報,一顆紅色亮點突然在旁邊下方出現,一部戰機以垂直的姿態,像是利刃一般插向天空。浪人見勢,立刻左翻閃避,兩部戰機幾乎要撞上,回望右側天空,翼天消失在上方太陽之中,難以看清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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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來了一整個桶滾之後重新平衡了戰機,回頭繼續找尋翼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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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承認。遊隼⋯⋯你的確有點膽色。」浪人呼了一口氣,仍冷靜地說道:「下半場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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