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美 - Chapter 8-2 那個推開門的女孩

　　周澧只能沉默著獨自清理滿地不堪，在各式各樣的八卦和視線中若無旁人的清掃。

　　一如往常，只有他來收拾這不屬於自己的混亂，卻沒人要來清理他的破碎。

　　就在他陷入黑暗之際，店門又再一次被推開。

　　周澧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小小身影怔在原地。

　　「周澧！」

　　符雅妮喘著氣，在看到周澧的狀態時震驚的瞪大了眼。她趕緊衝到周澧身邊蹲了下來，把他的手拉到眼前，氣憤又心疼的罵：「你在幹嘛？」

　　他垂眸盯著一地玻璃，麻木的回應：「玻璃碎了，我要收拾。」

　　符雅妮氣得紅了眼眶，「都流血了你沒看到嗎？還收拾幹嘛？這麼不小心，你難道不會痛嗎？」

　　他愣愣的盯著女孩因為擔心自己所以又氣又慌張的臉，忽然很想哭。

　　「......痛。」

　　「知道痛你還撿！」

　　「我是說，」周澧垂眸看著被符雅妮抓住的地方，眉頭深鎖。「妳按到我的傷口了。」

　　符雅妮聞言一滯，隨即慌忙的鬆開，懊惱地向他道歉：「天哪對不起，我太擔心了所以才——」

　　周澧微笑，打斷她的話：「我知道。」

　　符雅妮瞪了他一眼，氣卻消了許多。她果然還是拿周澧那張漂亮又無辜的臉蛋沒轍。

　　「知道就趕快先去處理傷口，這裡有藥箱吧？」

　　周澧點頭，符雅妮下意識想去攙扶周澧起身，卻見他望著自己，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手指受傷，腳還沒廢。」

　　符雅妮一噎，訕訕收回手。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她轉頭見到另一個服務生呆愣在一旁看著他們，符雅妮心裡雖然有些責怪他的袖手旁觀，卻還是客氣地請對方先幫忙收拾撒在地上的飲料和碎玻璃。

　　周澧垂眸看著符雅妮認真而小心地替自己消毒傷口，酒精擦過時明明很刺痛，然而他心底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幸福。

　　「妳怎麼會突然急著過來？」他問：「我看妳進來的時候還在喘氣。」

　　聽到周澧的問題，符雅妮臉一紅，但確信自己沒有必要隱瞞這麼做的理由——畢竟自己可是他的女朋友，名正言順的很。

　　有了底氣後，她氣勢洶洶地抬眸瞪著周澧，微微瞇起眼。

　　「有線人告訴我陳玟葶跑來找你了。前女友跑來騷擾我的男友，難道我要坐以待斃？」

　　周澧了然，立刻朝咖啡廳的一角瞥過去。猛地和周澧對上視線的方杰漢被嚇得反射性將臉往書裡埋，不敢面對自己的兄弟。

　　似乎是注意到周澧的舉動，符雅妮還是替方杰漢求了情：「你不要怪他。」畢竟是為了給自己通風報信，如果害方杰漢被周澧討厭的話她會很愧疚的。

　　周澧卻笑了，眼眸裡帶著符雅妮看不懂的情緒。「怎麼會？這是他難得做對的事。」

　　符雅妮狐疑地抬起眉，卻沒有繼續探究這件事。她轉而問起她來的真正目的：「陳玟葶來這裡做什麼？」

　　周澧苦笑，「妳應該也猜到了，就是那樣。」但他連忙又補上：「但我很嚴正的對她聲明過了，我有女朋友，要她別再來打擾我們。」

　　符雅妮面上並沒有慍色，只是無奈地嘆氣，「我的天......」

　　她靈動的眼眸神情堅定，一手撫上周澧的臉頰，周澧立刻抬手覆了上去。

　　「你沒有錯，所以不要愧疚，知道嗎？」她說：「你已經盡你所能地幫助過她了，她不能永遠利用你的善良。」

　　「知道了。」周澧蹭了蹭自家女友柔軟的手心，一雙迷人的丹鳳眼目光繾綣，活像隻撒嬌的貓。符雅妮被蹭得臉紅，卻沒收回手。

　　「妳不會吃醋嗎？」周澧忽然問。

　　聞言，符雅妮癟起了嘴，抱怨道：「怎麼可能不會。」她嘆氣，勉強彎出一抹笑，「可是我相信你，所以沒關係。」她相信他的承諾，所以不會插手。

　　周澧的唇在符雅妮的手上輕輕擦過，隨即停住，定格成長久的親吻。

　　「……謝謝妳。」

她忽然鼻酸，卻只是說道：「傻瓜……」

　　周澧用力感受懷中的溫暖，忽然有了不顧一切的勇氣，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

　　當日晚上，周澧時隔兩年再次傳訊息給陳玟葶。他沉默地在鍵盤上敲出短短幾字，按下傳送鍵的那刻，內心竟感到無比平靜。早就該這樣了，但自己卻像個懦夫逃避了那麼久。

　　陳玟葶收到訊息的時候，她正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像這樣被忽視意願和感受。認為孩子只是在無病呻吟的父母，永遠不可能理解關係為何疏離。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孩子不孝，他們怎麼會有問題呢？

　　陳玟葶在一地破碎中看見梳妝鏡裡的自己。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精緻高貴，從木板、窗簾到鏡框，甚至是臉上的化妝品，都非平凡家庭所能負擔。可是那樣精緻的妝容卻不堪一擊的潰敗在停不住的淚水中，一行行的濕痕和面無表情的麻木臉龐，一切都如此遙遠。

　　我好累，真的好累。她這般想著，手不自覺地就往熟悉的抽屜格摸去，銀亮樸素的刀在手裡反射邪惡誘惑的光芒。

　　就在她差點就抵抗不住時，手機的訊息提示音卻忽然響起。鬼使神差地，陳玟葶淡淡瞥了一眼，卻隨即被映入眼簾的內容驚喜地拋下手執之物，面上表情又哭又笑的。

　　『明天下午四點，我在湖畔等妳。』

　　她緊握著手機，無力地滑坐到地上，像握住什麼珍寶般地湧入懷裡。幾乎是喘息著低喃出這句話：「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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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2 那個推開門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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