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东接到最新的案情简报。
精神病院内有个精神病人割腕自杀。民警在死者病房里发现藏有女人头发的外套和床板反面的女人内裤,经查验和比对,确定头发和内裤是杨曼珠的,内裤上还有死者的残留物。根据王文涛被害现场取证,王文涛系该精神病人用枕头闷死在杨曼珠的病床上。根据杨曼珠的陈述,她喝了陈曦递给她的咖啡才昏迷,但现在陈曦人间蒸发,且找不到任何证据让案件和陈曦有关联。
陈华东对这个简报疑惑重生。这些天来,明明是受害人的杨曼珠又开始保持缄默,按照这个节奏下去,纪修必须要放,而且那个失踪的陈曦成为唯一的嫌疑人。
思前想后,陈华东还是决定以私人名义去医院看望这位马明川的遗孀。
陈华东进入杨曼珠的房间,杨曼珠正坐在床上剥橙子。她对陈华东明媚一笑,递给他半个橙子。陈华东犹豫一秒还是接下,一口将这半个橙子吞掉。杨曼珠优哉游哉的将手里的半个橙子一片片切开,轻柔的送入自己的唇齿之间。她的娇唇在张合间发出不经意的婉转低吟,身旁的陈华东听得胸口发闷却也无奈的面对这个鬼魅。
杨曼珠吃完半个橙子,陈华东才开口说:“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杨曼珠:“你想怎么办?”
陈华东被说的一愣,回身确认房门紧闭,凑近杨曼珠低声说:“带我去见马明川。”
杨曼珠惊疑的观察陈华东良久,哀伤的喃喃:“你欺负我个寡妇。”
陈华东:“如果马明川干净了,你带我去见他。”
杨曼珠面色变得苍白如纸,颤声问:“你要做什么?”
陈华东:“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不能再有人出事”
杨曼珠的双手猛然钻柱被单,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洁白的被单里不见踪影,接着一颗,又是一颗。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杨曼珠带着一身便装的陈华东第三次来到那套房子。她打开门,给陈华东闪出一条道,陈华东毅然的步入前方的黑暗。
杨曼珠要开灯,被陈华东叫住。
陈华东犹豫的问:“你确定马明川干净了?”
杨曼珠:“这房子不是他的。登记的是叶兰的名字。”
陈华东:“那开灯吧。”
灯光从四面袭来,陈华东好半天才适应。他检视房内一圈,确实各个房间空空如也。
陈华东警觉地扫视四周小声问:“不会还有别人住在这里?”
杨曼珠指指一个不起眼的房门,陈华东走过去,轻轻转开门把手,闪身进入房间里。
不一会,陈华东从房间出来,神色凝重的对杨曼珠摇摇头。
陈华东走到杨曼珠正对面站住,两人面对面站在客厅的中央,陈华东凭直觉向天花板看去,杨曼珠跟着陈华东将目光移向天花板。天花板上喷涂着一只巨大的独眼乌鸦。陈华东找来足够的垫脚之物好容易够到那只独眼,用力一顶,独眼向里面打开。他用手电筒照射里面小心的观察,终于兴奋地对下面的杨曼珠点点头。
杨曼珠真诚的向陈华东深鞠一躬,平静的说:“一切都拜托你。”
纪修本尊从看守所放出来,见杨曼珠证等在看守所外,默默地走过去,又默默地跟在杨曼珠身后上车。
纪修在后座坐定才问:“去哪?”
杨曼珠:“去机场,为了你的安全,立刻离开这里。”
在机场放下纪修,杨曼珠的车子绕一段颠簸的国道,在一个路边小卖部停下。一个带鸭舌帽的身影钻进后座。杨曼珠通过后视镜确认上车的是沙华。
杨曼珠:“纪万龙亲自送上门,在星湾酒店。”
沙华:“你遭那么大的罪,别去了,我去就行。”
杨曼珠摇摇头,略带娇嗔的说:“没事的,我要陪你回美国。”
沙华沉默的观察杨曼珠一路,判断她只是一厢情愿的跟自己,终在在车子开到酒店的那一刻放心的下车。
在美国装死的纪万龙终于被逼现身在省城的星湾酒店。他本计划和陈青青约见面,但陈青青以工作繁忙为由冠冕堂皇的拒之不见。他发觉自己正处在这辈子最危险的时刻,在省城,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期待或盘算他如何真的死掉,只要他死掉,万龙集团的庞大资产立刻成为窥视者的待宰羔羊。
他正欲动身离开省城,总统间外的保镖传来消息,纪修放出来了,已经到达酒店。
纪万龙波澜不惊的等候沙华出现在自己跟前。沙华简单叙述这段时间纪修的经历,以及一小时前左右他亲自送纪修本尊到机场,应该已经离开省城回美国。纪万龙让沙华和自己立刻离开省城回到旧金山。沙华说杨曼珠正在酒店大堂等有些时间,希望见纪万龙。纪万龙思索片刻,还是允许杨曼珠进来见最后一面。
杨曼珠来到纪万龙面前,未做任何寒暄,语气凝重的喊一声纪万龙:“纪伯伯。”
纪万龙强作镇定的回应:“省城的事全拜托你。”
看着眼前形单影只的纪万龙,沙华兴奋起来,如果纪万龙在省城遭受任何不测,只要在旧金山暗地里干掉纪修,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以纪修的身份在美国实际接管万龙集团。而这一切的实现,确实需要身边的杨曼珠配合。
杨曼珠:“我会想办法。”
纪万龙点点头:“辛苦你,但一切别勉强。”
杨曼珠:“纪伯伯,你不该来的,这下你应该无法离开。”
纪万龙和沙华相视一愣,纪万龙抓手杖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杨曼珠:“陈华东已经掌握你十多年来围绕省城的全部经济犯罪证据。”
纪万龙顿时无名火起,正要发作又找不到合适的物件,突然眼前一片模糊,他全身颤抖的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正打开之际,眼前的模糊遮天蔽日的蔓延开来,大地瞬间失去应有的颜色。他直挺挺的扑倒向大地,药片从药瓶中倾泻而出,弹跳着,翻滚着,不动了。
杨曼珠见纪万龙倒下,本能的一步上前准备抢救,纪万龙不能就这么死掉,太多冤孽一定要他亲口对质。
杨曼珠被沙华紧紧地抱住不松手。杨曼珠从重重疑惑中彻底清醒过来,她在沙华怀里并未做任何挣扎,与沙华一起默默地注视着纪万龙的身子一点点冰凉僵硬下去。
就在纪万龙逐渐冰凉的躯体旁,沙华亢奋的看着杨曼珠,紧接着他的眼中生腾出滚滚炽烈,将杨曼珠裹挟其中。杨曼珠终是在他的爱抚下花枝乱颤到泛滥成灾,他炽烈的热浪将杨曼珠的灵魂高高托起,直升天际。
盘旋天际的杨曼珠哀然的俯瞰大地,大地的尘埃中被投射出一只巨大乌鸦的身影。转瞬间,天穹下出现一只乌鸦和一只雀鹰,盘旋着,撕咬着,追逐着,极尽所能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再也从他身上寻不到半点沙华的感觉,杨曼珠心里泛起阵阵悲凉和切齿痛恨,她的身体还是主动迎合他的任何放纵。她变本加厉的幻化出百般柔媚,死死锁住身上这该死没死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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