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米洛那副可憐的模樣相比,艾瑪則是以悠然的姿態慢慢走到米洛倒下的位置,以晶石提燈照明確認米洛的狀況,後者不顧疼痛試圖掙扎,可是用上九牛二虎之力也掙脫不開把手臂連同身體鎖住的圓環,他屈起手肘試圖拉扯圓環,先不說那滑溜得詭異如水晶般的觸感,最重要的是那堅硬的程度叫他感到絕望。
「這到底是什麼?」米洛察覺到光源,也就是艾瑪靠近,在苦掙不開的狀況下唯有不住叫喊:「快點放開我!」
「精靈的力量呀,唯有司書以及在這個『地下遺書庫』才能使用,拿來對付你這樣的偷書賊剛剛好,如果你要繼續反抗的話我還可以再收窄一點喔?」艾瑪面帶微笑,不過若果真的有人把這視為笑意的話大概會被判斷為是個瞎子。
「精靈?童話故事嗎?」米洛只想到這一點,畢竟突然出現並束縛住他的圓夢確實很夢幻,就像是萬能的魔法。
「隨便你怎樣理解都好。」艾瑪沒興趣解釋,「總之你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乖乖配合的話能讓你舒服點,不配合的話……」
「配合!我配合!」米洛趕緊表態,要是圓環再收束一點就會緊勒得呼吸不了,倒不如說現在他就已經覺得有點難以呼吸,手臂也開始發痛。
「嗯,回答得很好。」艾瑪認為米洛的回應不錯,決定先相信他,便走近幫忙他坐好之後,再扶著他站起來。
因為束縛雙腳的環大概在膝蓋對上一點的位置,所以米洛要移動的話還是能以小碎步的方式移動,不過亦是這個緣故,他希望艾瑪幫忙解開束縛的請求也被無情地駁回了。
艾瑪領在前面,不介意米洛以那烏龜般的速度前行,可謂相當小心,這亦讓米洛知道絕無可乘之機了,之前趁著艾瑪講話時發難逃走,只不過是艾瑪有十足的自信能逮住他才沒太過慎重戒備,實情是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機會。
「畢竟是童話般魔法的力量啊……」米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很可能是因為即將要潛入「地下遺書庫」而在行動前的一夜做著這樣的惡夢,不過經歷過那麼多痛楚都沒有醒來也只能面對現實,看著艾瑪那彷彿不再把他當作一回事的背影,他也只能無奈地利用剩餘的那張嘴巴了:「那妳現在是要帶我去見那個……什麼值日官嗎?是你們這個管理遺書庫組織的頭領?地方就在這附近?以這樣的速度走就算在附近也要半天吧?這遺書庫不是超大的嗎?」
「你還真多問題耶……」艾瑪雖然覺得麻煩,但要是不解釋對方一直問的話也只會徒增不盡的噪音,反正只是回答的話也不會怎樣,一番衡量過後決定逐一解釋:「首先值日官不是什麼頭領,是負責管理司書每日要做什麼工作的人,一般都由資深的司書輪流值班。至於這個遺書庫的大小嘛,有好幾個智多那麼大吧?」
關於「遺書庫」的大小其實米洛自己也有相當的瞭解,畢竟他就是從距離智多半天以上路程的哨所潛入,倒不如說他甚至比艾瑪更清楚當前位置與地面相比大約是在哪裡,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之所以仍選擇提問,則是包含著讓艾瑪多說些話的想法,說得越多就越有機會把情報說漏嘴。
是的,米洛還沒有完全放棄,就算他知道擅自闖入「地下遺書庫」的刑罰相當重,但是還存在著機會,為了下一次潛入順利找到父親的遺書,現在非得盡力收集這個地方的情報,甚至他覺得可以繼續嘗試說服艾瑪,畢竟他始終覺得她阻止怪物的那一刻是真心的。
就算艾瑪表現得再冷淡、強硬,米洛認為她心底裡應該是個心腸相當好的人,不論是看到他受傷而流露出來的擔憂,還是之後他投降後沒有再施加折磨,如今亦願意回答問題,種種跡象都表明她不如表面那般。要米洛想一個合理解釋的話,應該是艾瑪心中有著某種原則,而目前看起來很可能與司書有關,很認真地對待這份工作才會有如此的表現。
「關於時間的問題你也不用擔心。」艾瑪既然沒有回頭,自然不可能從米洛細微的反應中判斷他在想什麼,「我從智多那邊來這裡大約花了兩個小時而已,只要拜託神獸幫忙就能用一樣的時間回去,所以不用幻想我會解開你的束縛。」
「神獸……是指那些怪物嗎?」
艾瑪不是不能理解神獸會被人當成怪物的想法,倒不如說她在培訓司書的全寄宿學校裡看到這些神獸的描述,當時也是視之為怪物,畢竟在這裡的所有神獸都不曾出現在地面的世界,牠們的外形又多是結合多種動物的特徵,似是把各種現存的東西隨便地縫合起來一般,確實難免被當成怪物。
可是對現在的艾瑪來說,神獸是一同工作的同伴,況且個性溫馴又樂於幫忙——只要穿著司書披肩的話,因此即使能夠理解米洛的恐懼,還是感到些許的不快:「牠們只是長相有點特別,不是怪物。」
「可我差點就被吃掉?」
「那是因為你犯錯在先,『地下遺書庫』是禁止外人進入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況且你不進入藏書室的話牠也不會發動攻擊,狗蛇先生應該跟蹤了你好一陣子,目睹你進入藏書室才發動攻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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