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起來不錯呢,那要由誰來判斷到底屬不屬於不可抗力的因素?」
「衛兵?或者臣子?過往審判是都是由他們處理的吧?」
「那當這些規定做什麼的法規多起來,違規的狀況變多,為了王國的安穩得把這些人都抓起來去審判時,就非得要很多人手去處理吧?那麼是要增加很多的衛兵與臣子,還是又要回頭追加一個標準來幫忙迅速判斷?」
「這……」艾瑪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辦法,然後她的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注意到愛娜到底在說什麼,「慢著,這不就是神建造『地下遺書庫』的原因嗎?即使明列的律法也會有不同的解釋……」
「是啊,就連神都知道這有所缺憾而尋求改善的方法,所以單純地倚靠是否犯法來判斷正確與錯誤,顯然是很草率的做法。」
「但是……先不說規定要做某些事的部份,禁止做某些事就是因為那些事不能做吧?那一定是不好的,是錯的才會禁止吧?」艾瑪只覺得越來越混亂。
「唉,如果對錯這麼容易分辨,神大人就不會這麼苦惱試著建造這座『地下遺書庫』。」
「愛娜前輩……所以妳認為米洛是對的嗎?」艾瑪決定投出直球,「因為有苦衷,值得同情,所以為了洗刷冤屈來偷遺書也可以嗎?」
「我沒有這樣說過吧?」愛娜不像艾瑪那般激動,早在交談過程中放下雙手的她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說,不能單純根據規則就判斷對錯,聰敏的妳之所以會糾結,就是察覺到在米洛眼中,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即使犯法也是必須得做的事。」
「我……真的不懂。」艾瑪有點失望,因為愛娜根本沒有給出答案。
「站在不同的角度,很自然會對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對與錯也會因此而改變……」
「可是,若果所有人都只重視自己心中的正確,這不就只會引起大亂嗎?」
「所以才需要最低限度的法規來維持秩序呀。」
「這不就是回到犯法了嗎……」艾瑪無力地望向愛娜,結果說了這麼多根本什麼都沒有解決。
「艾瑪,妳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從一開始我就說了只是分享我的看法,並不是要給妳一個答案吧?」愛娜溫柔地輕語,以免令艾瑪誤會這是在苛責又或者教訓她。
「可是……我不懂得要如何找到正確答案。」艾瑪已經沒有餘力再想什麼了,只能把心中的想法直白地說出來:「我以後真的能只按照規則辦事嗎?」
「如果妳隨意違規的話我可是會頭痛的呀。」愛娜禁不住苦笑,「這是只有妳自己才能找到答案,就算妳聽了我的答案也不一定會適用於妳,妳只能在未來慢慢尋找,在找到之前務必要遵守司書的規則喔,否則畢不了業可別怪我。」
「嗯嗚……那愛娜前輩會有違反規則的時候嗎?」
「誰知道呢。」愛娜眨眼吐了吐舌頭,「好了,應該能打起精神了吧?那就開始談今天的工作。」
「我知道了。」艾瑪心中的烏雲並沒有就此一掃而空,但是總算能夠認為暫時放著也無不可,有一天它們終將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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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些日子,艾瑪再度收到了獨自前往回收遺書的工作。
「遺書的主人是哈帝‧蘭德姆……是米洛的父親啊。」艾瑪仔細閱讀文件的內容,雖然對司書來說最重要的是名字、出生年份與出生地,但一般上面都會羅列調閱遺書的理由。
即使任務發到司書這邊之前必定經過繁複的審核,但這樣做也算是多加一度覆核的關卡,因此以往這類要閱讀文件的任務都不會直接交由見習司書處理,而是由正式的司書接手。
「就算延長了一年實習期,也算是相信我的能力……不,這應該是愛娜前輩刻意安排我接手的吧,就算不是最終考試,也是為了觀察我能不能保持平常心去處理?」艾瑪試著猜度這任務會到自己手上的理由,不過沒得出一個結論就放棄,畢竟對司書來說這不重要。
「說起來前陣子休假到地面時,確實有聽過『蘭德姆』家名禠奪案即將重審,意味著米洛成功說服了臣子吧?這對他來說算是得償所願了?」艾瑪試著想像米洛收到這個消息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畢竟現在的他大概被發配到某座礦山過著無盡的辛勞日子,也不知道這消息甚至是結果會不會傳到他那裡去,不過考慮到事件牽涉兩個貴族,當真相大白之時應該會十分轟動,消息傳到礦山鎮也不奇怪。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啊……」艾瑪嘆了一口氣,「既然會轟動,就意味著一定會有人注意已經結了案的事件為何會突然翻案重審,遺書的事應該很難藏得住吧?這不就變相鼓勵人犯法入侵『地下遺書庫』來尋找他們所認為的真相嗎?事實肯定不會是每件事都像米洛那樣的冤案吧。」
艾瑪搖著頭,又嘆了一口氣,「到時苦的是我們這些司書呢,不過不論如何,我要做的就是做好司書這份工作,不要抱怨努力工作就對了。」她輕拍著自己的臉頰,重新提起精神開始處理眼前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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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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