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我說一句,不會吵妳的。」米洛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他心裡大概猜到艾瑪在苦惱什麼,「不需要濫用,再用一次只綁手腕就足夠了吧,況且……」
「你很煩耶,就是沒辦法拜託精靈做這麼仔細的操作才煩惱好嗎!」
「誒?魔法不是萬能……」
「動一下腦袋就知道這世界怎麼可能有那麼便利的東西。」艾瑪知道自己有一點遷怒米洛,但根據之前的經驗,這樣問答下去只是浪費時間,這可是會影響她完成工作的評價。
「難怪會苦惱到這個樣子,由我來提供辦法的話,除了能增加好感之餘,應該也能間接證明我沒有要逃的意思了吧?」米洛完全不在意艾瑪那樣對待自己,畢竟他又多知道了一個情報,那就是那種神秘力量並非萬能,「妳的背包裡沒有繩子之類的工具嗎?」
「有的話我還用想這麼多?」
「那用我的腰帶如何?」
「腰帶?」艾瑪疑惑地抬頭望向被掛在狗蛇背上的米洛,此刻她的位置在側面的關係所以只看到他的下半身,隨即意識到對方說的不是衣物的腰帶,而是為了掛上劍鞘的皮革腰帶,「劍我不會幫你拿喔?」
「沒關係吧?反正只是衛兵的制式裝備,我要是因為入侵這裡被判刑的話也不可能當衛兵,入侵『地下遺書庫』本來就是大罪也不差在多加一條失職罪吧。」米洛察覺到艾瑪近乎於認同的轉變,當下自是推波助瀾。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艾瑪再沒有半點猶豫,這番提醒也算是跟米洛二度確認,後者則是一副輕鬆地催促她趕快。
艾瑪也就不再多說,立即解下米洛身上的腰帶之後,便把繫劍的配件拆除,如此一來就勉強算是一條相當堅韌的束帶了,接著她把米洛翻過身來,上臂的部份因為被圓環固定而無法動彈,前臂倒是能勉強用力硬是讓手腕靠在一起,以腰帶在其手腕處繞了幾圈弄得差不多後,她才把精靈的力量解除然後一口氣拉緊綁好,整個過程小心得不給米洛半點機會,在細心這一點上也不禁叫米洛相當佩服。
不論如何米洛的雙腳至少是恢復自由,當然他沒蠢到嘗試在這個時候拔腿逃跑,畢竟那魔法般的力量就算在使用上有其他限制,至少速度以及單純的束縛意義上他是無法對抗的,他只是乖乖聽從艾瑪的指示以及在其幫助下重新騎上狗蛇的背後,雖然雙手被捆在一起難以行動,但只是扶著狗蛇的背來穩定身體還是能夠做到。
「好,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總算能夠重新出發了。」艾瑪那嬌小的軀體要扶動米洛其實很費力氣,不過她還是忍耐到一切完成之後才吁這一口氣。
「妳真是個好人呢,明明也有放著我不管的選項。」米洛並非是在挖苦艾瑪,他是真的感謝艾瑪這樣做。
「我可沒有折磨人的喜好。」艾瑪沒想到米洛會如此率直地感謝她,難免有點害羞,「司書的工作就是要把你帶回去,用最合理且適當的方式,把你弄成半死不活就不算完美地完成任務了。」
「哎,就不知道之前誰恐嚇我說要把我丟在藏書室裡?」米洛可不想氣氛變得尷尬,當下改為開玩笑,胡胡鬧鬧的氣氛才剛好。
「懶得理會你。」艾瑪可對與米洛作言語上的糾纏沒有興趣,況且剛剛那些事讓她覺得有點累了,儘管稱不上藉這個機會休息,但至少不想再費神處理米洛的廢話。
「這可是妳說的喔,那接下來就由我來唱一齣獨角戲吧。」米洛彷彿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妳應該也很好奇吧?為什麼我會不惜冒著被逮捕的風險也得潛入來遺書庫偷遺書。」
「我完全沒興趣。」艾瑪本想這樣答,只是前一刻她才說過不再搭理米洛,唯有放著他自說自話了,「不過之前想到怎樣處理他時,他好像有提過是通過找到父親的遺書來查清楚一家被冤枉的真相?」
想到這裡的艾瑪本來真的打算不作聲,但是她實在無法認可這個想法,最終還是開口評論了:「犯法就是犯法,不論有任何苦衷,都不能偷偷潛入『地下遺書庫』,你應該遵從正確的途徑申請閱覽遺書。」
一直十分健談的米洛這時卻沒有立即回答,陷入沉默的他正低垂著頭,要是艾瑪轉身往他的臉瞧去,就會注意到他那咬牙切齒的痛恨表情。
只是艾瑪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狀況,她繼續望著前方解釋:「你知道為什麼王國要禁止包括司書在內所有人閱讀收藏在這裡的遺書嗎?遺書記錄了人的一生,當中包括很多不應該被其他人看到的內容,像是一些只有逝者自己知道的想法又或者因為各種意義而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因此想要閱讀每一本遺書都得經過嚴格的審查才會得到准許。」
米洛依然默不作聲。
「一般有兩種情況可以申請閱覽遺書。第一種是遺書本人在生時遞交過申請,容許特定的對象例如親人可以閱讀,既然是本人的意願那就沒有禁止的理由;另一種則是發生重大事件時,像是發生了殺人事件但調查陷入困局,這時候經過審議認為有必要後也會調閱相關死者的遺書來幫忙調查。」艾瑪背誦出滾瓜爛熟的知識,「而你的狀況就屬於第二種,你之前說過被冤枉了吧?而且也失去父親……先說好我不是指幸好符合條件,而是單純想說你應該遵從正確的途徑……」
「辦不到。」米洛終於擠出了聲音。
「嗯?你說什麼?」那聲音小得艾瑪聽不清楚,但她明確聽到米洛確實說了些什麼。
「我是說。」米洛抬起了頭,那張臉失去了顏色,沉重得彷彿完全塗黑了一般:「就是辦不到這種事才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來找父親的遺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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