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抵達的是神情緊張的愛娜,理由自是不用多說因為艾瑪的喊聲夾帶慌張,只是當她趕到現場看到艾瑪與米洛的狀況後,立即就鬆了一口氣。
艾瑪因為太過驚慌,自是沒注意愛娜這細微的變化,在對方走近到能夠對話的距離時便急著說:「愛娜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米洛他完全不動也不會對任何東西有反應,就像變成了一尊石像……」
「冷靜一點,艾瑪。」愛娜在走來的過程中已經大致瞭解狀況,為了安撫艾瑪便先說出結論:「沒事的,我能夠處理。」
「能夠處理……」愛娜的話確實有效,艾瑪多少取回些冷靜,「所以愛娜前輩知道這是什麼狀況嗎?」
「嗯。」愛娜先是應了一聲,她已經走到二人面前,一邊仔細檢查米洛的狀況一邊說明:「這是未借用精靈力量解除詛咒就擅自翻開遺書的下場,會令翻書的人漸漸硬化甚至變成石頭,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半天到一天時間,以現在來說只要借用精靈力量解除詛咒就沒事了。」
「誒?」這又是艾瑪第一次聽到的事。
「就像之前說過那樣,有些事只有成為正式司書才會知道,妳沒注意到嗎?至今為止就算有回收遺書的工作,從來沒叫過妳確認遺書的內容吧?」
「不只如此,擅自閱讀遺書內容本身就是禁止行為。」這次艾瑪很快就意識到當中的理由,「而且這樣也可以試探見習司書有沒有違反規定……難怪每次我執行獨自一人的工作時值日官總是很在意我回來的時間,我還以為是確認工作效率,其實是超出太多時間沒回來就可能是我犯禁遭到石化了。」
「正確,所以妳不用這麼緊張,至今為止妳的表現都很好。」愛娜也趁著這個機會叫艾瑪放鬆一點。
艾瑪有點害羞而不作聲,她可不想因為流露出沾沾自喜的反應而被扣減印象分。
此時愛娜已經確認完米洛的狀況,雖然她之前篤定地跟艾瑪說過能救回米洛,但還是在此番確認米洛並沒有完全石化後才得以肯定,便趕緊開始集中精神借用精靈的力量:「守護『地下遺書庫』的精靈啊,請你在此現身,解放這位少年的束縛吧。」
彩色的光點隨著吟誦聲開始在米洛四周凝聚,然後一點一點滲入他的身體,就這樣持續了半分鐘左右,米洛突然間發出驚喜的喊聲:「太好了!父親果然是清白的……」
只是米洛的話還沒說完,愛娜便已經再度借用精靈的力量把他束縛住,這番突如其來的變故自是嚇了他一跳,慌張間失去平衡的他跌倒在地上,他這才注意到艾瑪與愛娜在自己身旁,傻眼地張嘴說:「艾瑪、愛娜?妳們什麼時候來了……」
艾瑪當初的怒氣早就因為米洛被精靈力量影響石化時就消失了,此刻雖然心中仍然認為他做這種事過於愚蠢,但也不想特別開口訓斥,況且愛娜又在旁邊,因此她決定只是作最基本的解釋讓米洛瞭解狀況。
「這樣啊……」米洛並沒有像上次被艾瑪抓到時那般失落或者想要反抗,相反他在瞭解來龍去脈後,居然一臉興奮地跟艾瑪說:「不論如何,我找到父親的遺書了,終於知道當年父親為什麼要把罪都攬到身上,是為了保護家人啊!父親根本沒有濫收稅項,更莫說私吞什麼的,這樣一來就能夠重新啟動調查去釐清當年的真相,還『蘭德姆』一個清白……」
「你……」艾瑪真的沒想過米洛竟然會如此反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大罪啊,這次可誰都幫不了你啊……」她甚至不顧在愛娜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大罪?那又如何?」米洛清爽的笑容沒有丁點憂慮,「假若為了洗刷冤屈是大罪的話,那就只會是這個法規有問題,既然這樣就判我的罪吧,但我一定要讓審判重新展開……」
「你有什麼豪言壯語的話就留待跟衛兵說吧。」愛娜在這時候打斷了米洛的話,她認為這樣聊下去對艾瑪而言沒有任何益處,「米洛,現在以非法入侵『地下遺書庫』與偷竊罪將你拘捕,考慮到你身上可能還殘留著詛咒,會先關你一個晚上,明早才會把你交給衛兵。」
愛娜這番話只是為了告知米洛如何處置他,自是不會詢問他明不明白又或者有沒有疑問,在另外兩名司書都抵達的狀況下,她決定把米洛交由他們押走帶回到司書生活區,然後要求艾瑪跟著自己,負責通知其他司書已經成功逮捕米洛的消息,自然是為了避免艾瑪與米洛有不必要的接觸。
對此艾瑪也隱約察覺到愛娜的意圖,她之所以不多說什麼並非因為對方是指導自己的前輩,而是她也想不到有什麼好跟米洛說,雖然剛剛那番互動不過短短幾分鐘,但是她感覺得到自己和他就似是不同世界的人,自己無法理解他那樣的行為。
畢竟米洛剛才已經很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了,並且也付諸行動,不惜違反王國的法規也要洗刷家族的冤屈,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失可言。
不論如何,既然要跟隨愛娜繼續工作,艾瑪也不能再作多想,暫時把這一切放下專心於工作上,她可不想因為無謂的失誤導致自己的評價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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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
吃過晚餐後的艾瑪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一般沒特別的話她會就這樣上床睡覺,但是此刻她心裡仍然有些想法繚繞著,經過半日的沉澱,她知道要是不去確認清楚的話,說不定會成為之後的疙瘩。
「只是去聊聊,又不是放走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艾瑪以這想法衝破最後的心理關口,拖著有點疲累的身體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在工作完成,也就是與愛娜通知完其他司書後,艾瑪有若無其事地打聽過米洛被關在何處,基於地底的空間有限,司書本身就沒料想過會有需要關押囚犯的時候,自然不可能有一個適合關人的牢房,最終司書們決定把某個提供給未來司書使用的房間充當牢房,換言之關押米洛的地方其實就在司書的居住區域,更是在艾瑪的房間附近,畢竟她身為見習司書自是被安排在比較新的房間,這樣的處置也讓其他司書比較容易應付突發狀況的發生。
艾瑪在通道上走了一會,立即就看到有名司書坐在某間房間外,自然是在當牢房的看守了,她鼓起了勇氣接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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