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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彩琛女士通完電話後，在客廳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回想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很讓她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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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在電腦上投放出電腦斷層掃描的結果，人腦上有區是被黑色的物品覆蓋住的，是腦瘤，醫生看著面前這位奶奶說：「這個是膠質母細胞瘤，屬於惡性腫瘤的一種。」
季彩琛女士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清楚了解醫生說的是什麼，醫生接著說：「初期確實不容易察覺，但您應該有感覺到頭痛、噁心，以及會有四肢麻痺的症狀對嗎？」
老太太緩緩點頭，手指緊緊抓著包包，她問：「很嚴重嗎？」
醫生沉默良久，才說：「已經是第三期了」接著放大那片黑色區域，並解釋：「目前的生長速度非常快，這片區域的壓迫最後會導致您的視力受損……語言也會出現障礙，之後可能要再觀察會不會擴散到其他區域。」
「我們一般會安排手術治療，但您年紀很大了，會有相對的風險，所以希望您好好考慮，只要您願意，我會立刻安排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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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彩琛問：「如果不接受治療，我還能活多久？我還要定期去洗腎，治療了，會影響到嗎？」
「正常情況下9至12個月左右，如果您不想手術，我會幫您開口服化療藥物，這樣就不就不會影響到透析」醫生寫了處方，並說：「希望您能定期回來複診，以便觀測癌細胞擴散的狀況」
「好……」季彩琛說：「我真的很希望能活到明年，我的孫子明年就大學畢業了，我想去看他的畢業展覽，想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她抓著醫生的手說：「真的拜託您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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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了，他握著老太太的手說：「我會的，請一定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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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生命的終點，她已經74歲了，自己洗腎這麼多年，又有高血壓，身體的狀況並沒有很理想，她很清楚這一點。明明是還可以跟社區組織的團隊一起去爬山的身體，卻在這一天被告知了腦癌的存在，明明已經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終將死亡的準備，卻在被告知存活的期限後，仍然生出一絲恐懼以及不捨。
季彩琛女士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回到房間找了信封跟紙筆。打開電燈，戴上老花眼鏡，醫生是這樣說的，她之後會慢慢看不見，行動會很不方扁，也可能會有語言障礙，那有些事情，應該要提早做好準備。
潔白的信紙上，第一行落款收件人的名字：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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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忍不住落下淚，指腹反覆摸索著這個名字，接著在提筆寫下後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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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彩琛女士約了鄭如殷女士到家裡來，兩個老姊妹引經習慣彼此了，從前求學時住在同一間宿舍總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四個人，也只剩下她跟鄭如殷了。
鄭如殷是帶著律師過來的，有一些事項需要專業人員來處理，季彩琛已經準備好有關房產贈與的相關資料文件，「都在這裡了，還有，我要白紙黑字寫下受贈人是向朝」
律師拿出文件讓她按照範本寫下，最後在末尾簽名，並蓋上印章。
「這麼謹慎的嗎？」鄭如殷問
「以防萬一」季彩琛說：「而且他已經長大了，我很放心。我能留給朝朝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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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拿上文件先一步離開了，季彩琛才想到沒給他們倒茶，「我泡你喜歡喝的茶葉」她在站起身，眼前一陣暈眩，雙腿已然麻痺，顯然，腦癌的症狀正在慢慢侵蝕她的身體。
「妳怎麼了！」鄭如殷上前扶住她：「先坐一下」
季彩琛的一隻手正無法控制地抽搐，她摁在鄭如殷的肩上，眼含淚水，很勉強地笑著：「如殷啊，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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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罹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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