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青年互相欣賞,結拜成兄弟。雖然彼此的了解不深,但憑著一顆赤子忠義之心,今後禍福共享,自然盡在不言中。
杜天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杜刻已經回來了。杜天看到父親牢牢的盯著自己,不禁緊張起來,只好搔著頭,傻笑道:「爹爹,你回來了嗎?我剛才肚子餓了,和小二哥一起用了晚飯。不知爹爹吃了飯沒有?」
杜刻「嘿」了一聲,說道:「在你和那三位結義兄弟在談論今天救人的義舉時,我早在一旁吃飽了。」
杜天驚訝的說道:「我竟不知道爹爹就在附近呀!我那三位結義兄弟,人品武功都很好呢!爹爹若是結識了他們,也一定喜歡的。」
杜刻笑道:「你這小子,差點就闖出禍來了,倘若那石錦也要你接他十招,你說怎麼辦?」
杜天見爹爹沒有責怪自己偷偷外出,也就嘻嘻笑道:「那我自然腳底抹油,逃得遠遠去了!」頓了一頓,換個話題,問道:「爹爹今天去了哪裡?」
杜刻答道:「我是去看看我師妹、師妹夫,還有我那未來媳婦兒了。」 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Jng3AK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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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一聽,馬上關心起來,問道:「他們是怎樣的人呢?」
杜刻說道:「我沒有驚動他們,只在遠處觀看了良久。我這師妹夫,果真是個精明幹練的人,不但白手興家,創辦了鏢局,還在他的管理下,二十年來越越旺。他們如今已是大戶人家了,家中的丫環雜役也有不少。好在我知道他們是決不會看不起我們的,再說,我和師妹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有如親兄妹一般,而且又有了指腹為婚之定,她們是不會反悔的。」
杜天聽到父親絲毫不說他未來妻子之事,甚是著急,又問道:「我那未來妻子叫甚名字?」
杜刻笑道:「看你心急成這樣子,我自然要跟你說的。你妻子叫秦雪盈,嬌美清秀,婷婷玉立,長得可像她母親年輕時的樣子。她父親叫秦維信,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還有她母親,也就是我那師妹張鳴鳳,我已告訴過你了。我派最上乘的輕功,鳴鳳自然是讓秦雪盈學會了,卻不知是她的輕功較佳,還是你這小子略勝呢?」
杜天心中默念了秦雪盈這名字幾次,甚是喜歡。
杜刻看了兒子的傻模樣,笑了一笑,道:「傻孩子,明天午飯後,我們就去拜訪他們吧。我明早得買一套新的衣衫給你,可別教他們見笑了!」
這晚杜天翻來翻去,卻是睡不著,心裡總是記掛著秦雪盈的事情。於是跟父親說要解手,卻又偷偷的走了出去。
長信鏢局就在酒樓旁的不遠處,一問便知。杜天憑著絕妙的輕功,躍上鏢局內的一棵大樹上,竟是無人察覺。
他四目遊顧,看到了一間廂房仍然燈火通明,隱若聽到有些對話聲音。於是輕輕的跳了過去,在窗下偷聽著。
房間內的一個老婦道:「雪盈小姐,時候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杜天差點叫了出來,沒想到這麼容易便找到她了。
只聽到秦雪盈說道:「李媽,我睡不著嘛!」
李媽道:「我知道,明天可是妳的重要日子,終生幸福就快要交托出去了,李媽也是好不捨得。不過女兒大,總是要嫁人的,我也很替你歡喜。」
杜天又驚又喜,心想:「原來她已經知道我和爹爹的事情!」
秦雪盈道:「嗯,謝謝妳,李媽。妳也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妳幫我梳洗一下呢。」
李媽道:「那麼,我替妳吹熄這燭火吧。」
說罷,房間裡變得漆黑一片,然後杜天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和李媽離開的腳步聲。
杜天心裡小鹿亂撞,想偷看一眼秦雪盈的樣子,卻又不敢。
正猶疑間,聽到房門又再打開了,一個少女走了出來,一跳便躍上大樹,再跳出了鏢局。
杜天吃了一驚,心想:「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子秦雪盈了!只是天這麼黑,看不到她的樣子。不過她好像是走向酒樓的,難道也是想找我嗎?」
心念及此,杜天也連忙追了過去。
杜天一直跟著秦雪盈,果然發現她到了酒樓來。
只見她在酒樓外望來望去,想跳進裡面,卻又不敢。杜天暗暗好笑,自己出去找她,她卻也偷偷來找自己。
忽然秦雪盈轉個身來,杜天急忙在樹後縮去,生怕被她發現。偷望一眼,正好月光照射下來,看到秦雪盈清秀絕俗,明艷照人,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實在是個美人兒,直叫杜天心動不已。
秦雪盈逗留片刻,還未決定是否要敲門進去。
杜天看到了未婚妻子,心裡得意忘形,回想起他爹爹說不知道他們兩個誰的輕功較佳,決定和她開個玩笑。
秦雪盈似乎怕被人發現,正準備回去,忽然腦後一涼,髮朁被人偷偷拿走。急忙轉身一看,只見一個跟自己年歲相若的男子,拿著自己的髮朁,笑嘻嘻的跳了上樹枝。
秦雪盈心想:「居然有人這麼大膽,來偷自己的髮朁?」她自信輕功極高,也不驚動別人,立即追了過去。
兩人在樹上、屋頂間跳來跳去,杜天既不能甩開秦雪盈,秦雪盈卻也追不上杜天。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已跑到巿集外的農田上。
秦雪盈看到對方的輕功步法和自己甚為相似,而且似乎更略勝一籌,不禁暗暗奇怪。
過了不久,她追到郊外的一棵大樹下,那年輕男子忽爾停步,回頭過來,對著自己微笑。
秦雪盈頗感氣悶,喝道:「無恥小賊,居然敢偷本小姐的東西?」
杜天收起笑容,拱手正色道:「雪盈師妹莫怪,我是杜天,這只是跟師妹開個玩笑而已。」
秦雪盈聽了,驚訝的道:「你怎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又稱我為的師妹?」
杜天奇道:「妳不知道我是誰嗎?」
秦雪盈雙手叉腰,嗔道:「我知道你是小賊。」
秦雪盈聽他的意思,並非想偷東西,只是故意和自己比試輕功,但自己畢竟是輸了一場,不禁有氣。
杜天訝道:「哎呀呀,我還以為妳知道我的名字。我爹爹是妳娘親的師兄,我比妳年長一歲,叫妳師妹有何不可?」
秦雪盈略一遲疑,回答道:「我小時候聽娘說過,知道她有一個師兄,但已去世多年。你……你是我師伯的兒子?」
杜天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錯了一半,卻又對了一半。」
秦雪盈奇道:「怎麼錯一半,對一半的?」
雖然不明白杜天的意思,卻也相信杜天確是她師伯的兒子。
因為各門各派的輕功武學,無論怎麼修練,也得從四、五歲才能開始。然而張鳴鳳和杜刻所學的輕功,皆是必需自出娘胎後,不滿周歲,便指導他們以奇特的步法學習走路。
雖然小娃娃學習起來甚難,不過因為沒有學過正常的步法,倒也不會有甚麼不習慣。步法運行時,亦能練出小許內功,存於體內。到了三歲時,已通人語,就教以心法和內功的運用,使步法更具威力。待五歲後,心法步法已全然熟習,才學以常人的走路方式。所以此輕功步法必需傳給自己的子女,或者指導一個出生不久的小娃娃,方能練成。
杜天笑道:「錯的一半,是因為我爹爹只是裝死而已,現在好端端的在酒樓中睡著。對的一半,我自然是我爹爹的兒子了。」
秦雪盈聽到他是他爹爹的兒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杜天看到秦雪盈笑臉如花,有著說不出的可愛嬌媚,心裡也是大樂,不自覺的想搔搔自己的頭髮,這才想起自己還拿著她的髮朁,急忙遞了過去。
秦雪盈伸手一拿,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看到他雖然身子粗壯,穿的又是鄉下人的衣衫,不過容貌卻十分俊美。這一下雙手觸碰,不自覺的臉上一紅。
這麼一來,杜天卻以為她知道自己是她的未來丈夫,卻又不好意思向自己開口相詢。
杜天和秦雪盈並肩走回城內,路上杜天說起自己和爹爹在成都一處的山上居住,直到今天才來洛陽城,連自己從小最得意之事,也盡數說了出來。
他雖然只和爹爹作伴,但平日嬉笑玩罵,或是反唇相譏,言語間倒也清晰有趣,加上天性樂觀不羈,說起故事也相當動聽。至於指腹為婚的事,既然知她害羞,也就略去不說。
秦雪盈聽他說到在山上打獵捉魚,殺豹救鹿,都是自己未曾遇過的事,也甚感興趣,加上杜天言語間總在逗自己開心,心想:「這杜師兄相貌英俊,口才甚佳,比那木納的堯哥有趣多了。」
回到城裡,杜天直送她到鏢局門外,臨別前提到明天午後會跟爹爹前來拜訪,便轉身離去。
秦雪盈跟他告別後,才想起自己明天一早要運鏢往長安去。但眼見杜天經已走遠,心想爹娘自然會轉告於他,自己最多不過半個月後便會回來,也不必特意追上說明。
杜天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爹爹仍在安睡,攝手攝腳的回去自己床邊。
杜刻忽道:「去個茅廁也這麼久,該不會是掉了進去吧。」
杜天笑嘻嘻的道:「我不小心迷路了嘛……」
杜刻自然知道他說謊,卻也不加說破。
天亮以後,杜刻說要去準備禮物和買新的衣衫,早飯時交帶老闆林承天幫忙看著兒子,不准他再偷偷出去玩。
林承天苦笑道:「我也只能盡力而為。」
杜天則伸了舌頭,傻笑帶過。
用過早飯後,杜天正要找林堯聊天,林堯卻道:「兄弟今天要到長安一程,大約十天就能回來,假若三哥不忙,那時再帶三哥四處遊玩吧。」
杜天想起昨日林堯確實提過要出遠門,雖然可惜,卻也不敢延誤他。大哥溫志清要到城外陽明莊找鑄劍師郭雲星,二哥楊雲則要去丐幫分舵處理幫中事務,都已離去。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杜刻已換上了華麗的新衣服,仿如一個大商家的模樣,還買了很多東西回來。
杜天笑道:「哎喲!大財主終於回來了。」
杜刻也沒好氣的笑說:「那你這小財主還不快換衣服?」說罷掉了一包衣物裝飾給他。
杜天換上後,也彷如一個少年公子模樣,再不是一個鄉下粗人了。
長信鏢局中,秦雪盈早已和林堯,李鏢頭等人出鏢到長安去了。
總鏢頭秦維信和秦夫人於大廳上安排其他所接下的鏢案事宜,忽然聽到管家老黃說道:「總鏢頭,門外有一個自稱姓杜的中年漢,帶著兒子,說是總鏢頭數十年的老朋友,前來拜訪。」
秦維信和夫人互望了一眼,一時也不知道會是哪一位姓杜的老朋友。雖然想到了一個人,卻又萬萬不可能。
秦維信聲音略帶顫抖,說道:「請他們進來吧。」老黃應了一聲,便到門外去了。
秦夫人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吟道:「不可能,該不會是他吧……」望了望丈夫,只見他也搖了搖頭。
不一會,只見有兩個人走了進來,秦夫人『啊』了一聲,茶杯跌了在地上。
到底秦氏夫婦看到杜刻父子會有何反應?雪盈一女配二夫又該如何了斷?
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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