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期和戴草冶做朋友以來,他就知道這世上還存在著肉眼看不見的各種奇特事情,但是這樣貼近生活的體驗絕對是人生中頭一遭。
『紫是一個線索,冤魂復仇不找正主兒大多數的原因是沒辦法找上。事件源頭的兇手跟我們不是同一路,還是可能精通邪術,為什麼會被感染目前原因不明,只能寄望把真兇抓出來之後,事情能告一段落。』喝了口警員送進來的咖啡,草冶再度揉了揉眉心,『因為太麻煩,我很想撒手不理,你知道這次被你叫來我本來以為只是小事,想著幫你的忙,沒想到卻是一件鬧得響天震地的大事。』
『不是我市儈,規矩上來說,這樣的案子沒錢的話我不會接的,給你們當個顧問,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筆電上畫面還在播放,警局裡密密麻麻站著數不清的冤魂,停電並沒有讓畫面中斷,警局裡的閉路電視有後備電源。
停電的瞬間,局裡亮起了一盞後備電源啟動的紅燈。
整個警局都是鬼,也難怪那晚上的氣壓那麼冰冷,也難怪戴草冶全神戒備地貼牆而立。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們學道的,不是要維護天地正氣的嗎? 』
『你自己看看這個仗勢,我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搭!』用力拍了下放著筆電的桌子,草冶難得脾氣失控地吼了出來!
這個麻煩太大,也不知道能不能不驚動家裡那尊大神,家裡的人為了自己還受傷未癒,他實在不想這個時候給人添麻煩。
空氣中有霎那緊繃的窒息,不安在駱譽等人的心裡蔓延開來,這種時候要是草冶要退出,他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死了。
『不盡快讓事件結束,傳染持續下去一定還會有更多受害者,到時候整個鎮或者整個國家都會被牽扯下去的,這樣子也沒關係嗎?』知道自己質問的口氣太差,李韌偉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問道。
給他一個狀況,他就能靠精明的腦袋聯想到最糟糕的情況,他非常清楚如今的情勢並不是草爺想脫身就能脫身的。
草冶嘆氣,他這個朋友就是正義感太強,不下水也被扯下水了,總不能要他白幹吧?『把這光碟複製一份給我,我去跟上面那些傢夥談條件。』
『談什麼條件?』李韌偉知道這個兄弟不是那麼市儈,他只是做事情不喜歡賠本。
『事情安全解決的話,赦免這兩個人,然後要他們付錢啊!談什麼條件,難不成要做白工還要賠上這兩個清白的人去坐牢嗎?』
聽他這麼說,李韌偉乖乖地去把光碟複製出來。
『草爺你說過,只有固定的物件才能在夢中出現,現在除了球棒,還出現了槍枝,剛才向黃子問話的時候他說,當時是因為感覺到危險襲來,他在夢裡扭過身子躲避怨靈襲擊的時候,在那間詭異的房間發現了槍支。』
『嗯!在夢裡被射中的布袋短時間內會消失,所以被我當成救命工具,逃亡中貼身收藏了。』
『黃子,你這把槍是不是開過光?』
『啊!我之前當值的時候救過一個被搶劫犯打傷的算命師,他贈了我兩句,說我今年命犯血光,會有災劫。我本來不信,他說看在我救過他的份上幫我一個忙,我還來不及反應就看他在我的槍套上摸了一下……這個應該不算吧?』
『你的佩槍已經被當作兇器收起,看不到佩槍我也不能斷定你說的話。』草冶在等光碟拷貝的時間坐了下來認真說道,『在夢裡你要拼命逃,千萬不能被抓到,要是被抓到說不定就兩腳一伸去見閻王大人了!做夢,顧時勳是你的前輩,他已經連續逃了三個月,你們可以交流下心得。』
還交流心得呢!又不是去旅行,不過要活命,黃子想的確該和顧時勳請教一下。
『我希望你們盡可能堅持幾天,只有事情變嚴重了我才有足夠的籌碼跟上面談條件。看你們倆這樣的情況,目前只有你們有能力可分辨外面那些同僚有多少已經受到感染,這暫時是最重要的事,必須優先處理。』
『現在情勢已經非常嚴重了,但如果不讓上面的人感受到危機意識,就算把事情都解決了你們倆還是要去坐牢。所以,給我撐下去,聽見沒有?』
在一邊抄光碟的李韌偉這才明白草冶的苦心,辛苦錢固然要收,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這兩個無辜的人去坐牢。
草冶管這些閒事也有他自己的原因,雖然他從來不說。就算他不說李韌偉也知道,其中一個讓草冶不停穿梭陰陽兩界幫人的原因,就是他不想看無辜的人受傷害。
接過光碟,草冶橫眉豎眼地一把揪緊李韌偉的前襟,把他摁到牆上,力道大得李韌偉背部發疼,『你欠我的人情可大了!事情解決了定不放過你!』行有行規,就算是多麼好的朋友,這樣的事情決不能白幹,非常不合規矩。
希望上面那些老不死的出手不要太吝嗇,不然剩下的他沒準需要在李韌偉身上討回來。
可以的話他不希望那麼做。
被草冶的氣勢煞到,大家都不敢吱聲,『我去談判的期間你留在這邊,想辦法讓他們兩個休息,但別讓他們連命也給睡掉!』說完草冶又轉身對時勳和黃子吩咐,『夢中的路線我相信是有跡可尋,你們嘗試一下找到對方,看能不能合作找更多線索。』
『駱譽,你家族跟另一邊有很深的淵源,可能你自己也不明白緣由,那是你家上一輩的用心,不想你涉足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不過這淌渾水你已經一腳踩了進來,也只能辜負先人的期待了。』
駱譽沈默了半晌,疑惑地抓抓腦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時間再跟你解釋,電話聯絡。』後面一句話是對李韌偉說的。
草冶匆忙離開後,一直不說話的時勳開口問了黃子一聲,『你……有沒有聽見,那個聲音?』
黃子臉上浮現怪異畏懼的表情,『你說的是……半夜響起的咚啪,咚啪的聲音嗎?』
『你覺得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
『像、像球棒敲在裝著屍體的布袋上的聲音。』
『這很可能只是你們的錯覺,黃子你有參與逮捕顧時勳的行動,你親眼看著他在布袋上敲打,所以才會有那種聯想。』
『不對、我、我在逮捕顧時勳以前……半夜偶爾就會聽到這個聲音……一開始沒想多,聽得頻繁後…下意識腦中似乎就出現這聲音的想像……』黃子力圖鎮定,聲音裡卻還是難掩一絲懼意。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我想多,但是連續有女性失蹤、男性暴斃死亡,我對每個晚上那些不知名的聲響就開始有了如脫韁野馬的想像,慢慢圍繞著事件中心轉……心裡莫、莫名的覺得害怕。』
『你還記得第一次聽到那聲響是什麼時候嗎?』
黃子被李韌偉拉扯的動作喚回神,努力想了一下,『大約三個月前,女性連續失蹤案的第一個被害者家屬報案的時候吧……』
『我開始做夢也是大約那個時間。正確說來,是遇見307號房的陳邦民那個晚上…我喝醉了,隱約間記得在樓梯間撞到對方一下,當時那個人身上似乎也沾染著片片紫色的汙跡……我喝得很醉,記不清楚了……』
『大概是那個時候就被感染了?』駱譽拿出筆記記錄,『照李警官的調查,在我們遇到陳邦民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死亡。而你們的案件記錄也顯示,這三個月來許多暴斃或者死因不明的男屍,多數是在死後的一個月內被發現……』
『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討論看看?』李韌偉拉了椅子坐到他們身邊打算參與討論。
『被感染的人死亡之後,讓怨靈附身期間才開始感染其他人。我的意思是說,活著的時候他們可能算是帶菌,死了的時候才病發導致傳染特定群族。』
『特定群族是指?』
『我不知道……你看,我們之中,見到陳邦民屍體的人除了草冶之外,佔了100%但是感染的卻只有時勳和這位警官,你和我都沒事。這事情只要召集有參與跟這三個月失蹤案行動的所有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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