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醒了!別在這種緊要關頭睡覺成嗎?』
剛睡醒,眼神還有點呆滯,一會回過神就聽見戴草冶說道,『不好辦啊……』
『什麼不好辦?』
『唔……認識的人說失蹤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有到那邊去報到,所以不好辦。』
李韌偉臉色更難看了,駱譽卻沒搞懂戴草冶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報到就是指沒辦法報到?失蹤那些就算了,死了那些也沒辦法報到是為什麼?是被打得魂飛魄散了?還是被制住了呢?總之不會是正常途徑死亡。
走下解剖臺,草冶示意他們跟他進去裡面的辦公室,『韓艷,妳去餐廳幫我們幾個人都打些吃的回來,邊吃邊談。』
『我這就去。』剛才看起來氣焰略高的女醫生在戴草冶面前就像個聽話的小妹妹,乖乖地跑去幫他們一夥人打包吃的。
『坐吧,說說看都問出了些什麼?』
『這麼不科學的事情說起來還真有點違和感,』李韌偉看起來有點不自在,整理好思緒後還是把問到的事情都大略跟草冶說了,『就在剛才,眾目睽睽之下……顧時勳入夢了,掙扎的力氣之大,要三個人才能勉強制服他,這件事情太詭異,如你所說不能當成一般的案子來偵辦,所以來問問你的意見。』
『這樣下去,大概很快就會有新的受害人出現了……我的意思是指新的死者和嫌兇,基本上這兩者在這起案子裡都算是事件的受害人。』草冶扭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我們這邊的線索只剩下顧時勳,只能嘗試在他那邊找突破口,其他嫌兇都死的死、瘋的瘋,能得到的線索很少。』
『由解剖報告可以得知,之前兩個死者大概跟顧時勳遇見了一樣的事情,但是他們都沒能熬過夢中怪物的追殺,為什麼顧時勳能夠倖存也是一個疑問。』
李韌偉咬著沒點火的煙道:『那麼依現在的情況,我們能做什麼?』
『幫助顧時勳繼續在夢中存活,想辦法支持他的精神,讓他能夠提高觀察力……現實中查不到的東西,要靠他在夢中嘗試偵查。』
『如果照他所說,他一開始在夢中看到的事情都是實際在現實中發生過的事情,表示夢中的情節並非全部是子虛烏有,只有吃飽喝足、養好精神,人才能發揮百分百的注意力。』
『而且照你說的,他重複提及球棒這個物品對吧?我覺得這個很可能是某種關鍵物,之前被收作證據的棒球棍想必是不可能拿出來使用……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代替品能使用。』
『戴先生,你心裡有個底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直沈默不語的駱譽聽見戴草冶說出了這些意見,不由自主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比起他和李警官,草冶知道的事情似乎更多,更清晰。
有這個人在,救時勳的事情總算隱約看見了一線曙光。
『跟他們一樣叫我草冶就好了。線索這麼少,我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只能看看既有的情況來做反應。你朋友的情況不妙,昨天我到韌偉局裡去驗屍的時候也順便去望了他一眼,不瞞你說,他那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的相,俗稱死相。』
『怎麼可能?!真的沒辦法救他嗎?』他從來不知道法醫官也會看相?
『我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我們只能盡力試試看,能不能成事除了我們,也要看看老天的意思……昨天看他的樣子,似乎也熬得很痛苦。如果他自己也不想活,我們就別白忙了。』
『飯買回來了,先吃飯。』韓艷將飯分給大家,順便也把茶水分了分,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
戴草冶打開飯盒,吃了幾口,卻看到駱譽動也不動,『韓艷打的菜色你不喜歡?』
『啊,不是。』一個朋友失蹤了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眼看著兇多吉少;另一個一腳踏在鬼門關,被警察拘留了起來,也不知道救不救得回,這讓駱譽怎麼提得起胃口。
『你的擔心我明白,只是現在我們案情陷入膠著,擔心憂慮於事無補。我勸你一句,就是因為惹上了這種麻煩,你才必須比沒惹麻煩的時候吃得更飽,睡得更好,不然精神不佳則影響判斷力,相對氣勢運勢也會因為被影響而變得低落,對救你朋友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戴草冶這番話絕對是經驗之談。
之前傻不懂事,煩事情煩得吃不下睡不著,真的出大事的時候還不是他家那口子幫他擋下來。
之後草冶就明白了,想活下去,該幹嘛就幹嘛,不然可是會頭一個出事,自己都照顧不好,甭提什麼照顧別人。
聽了戴草冶說的話,駱譽似乎明白了一些……又好像都聽得不是很明白,不過總算能開始整理自己胡思亂想的腦袋,默默地提勺子吃飯。
『等大家都吃飽了,我們到市場裡去買支實用的棒球棍吧!』可不能讓顧時勳那小子那麼簡單就掛了。
案子不結束他可是一分錢都拿不回的,他戴草冶從不做虧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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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草冶這麼說,所以他們一群人來到運動用品店裡挑選實用的棒球棍。
『這支怎麼樣?』不知何故連韓艷也跟著來,她手上拿著一根木製的球棒問道。
『你朋友多高?』戴草冶也問。
『時勳嗎?大約一米八。』
『韓艷妳那根不行,球棒不是真要來打球的,實心鋁合金外殼的比較好,這個,三十二英寸,鋁合金球棒,拿起來還算順手也不太重。』草冶手上拿著一支球棒,是看起來很貴的牌子,輕鬆的揮了揮,用著覺得順手,『你跟你朋友身形會相差遠嗎?』
時勳比駱譽高一些,也比李韌偉修長,但駱譽和時勳的高度是差不了多少,於是他呆呆地回答,『應該差不多?』
『那你過來,揮揮看。』
拿起戴草冶遞過來的球棍憑空揮了一下,感覺很順手,很輕,估計打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殺傷力來說,鋼的會更好,但是隱藏危險性,不小心打斷了,使用者的手指說不定也會跟著斷掉,所以安全起見我們買鋁合金的就好。』說著戴草冶伸手挑了兩根一樣長度的跟一根略長一些的,順手就塞給李韌偉,『付帳。』
結果李韌偉提著球棒乖乖聽話地去付帳了,『為什麼買三根那麼多啊?』
『直覺告訴我會用上的。』
之後一行人驅車回到李韌偉那間警局,先去看了時勳。
隔著鐵門,戴草冶問了時勳一個問題,『喂,告訴我,你還想繼續活著嗎?』
本來眼神茫然的時勳盯著鐵牢外的戴草冶看,良久良久,眼神慢慢變得堅毅起來。
空氣很沈靜,時勳回答前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想活下去。』都逃了那麼久,不想活下去一早就放棄了。
『我們都想讓你繼續活著,為了讓你活著,需要你的配合,這將對你能不能繼續活著起一定程度的幫助。』
『我願意配合你們說的。』
『很好,首先,你在這個牢籠裡的時候,手銬必須解開,這是為了讓你在夢中能夠更靈活地逃命。』戴草冶退後了一步,讓李韌偉隔著牢籠將時勳的手銬解開。
喀嚓一聲,這聲音好像預警某種征戰前的號角。哨聲響起,誰能鬥爭到最後成為勝利者,結果還沒有人能知道。
拿出購物袋裡那支特別為時勳選的球棒,卻看到時勳望著棒子臉色一僵,『別害怕,你如今尤其不能害怕。照我推測,你的身體在你入夢的時候被多次侵佔,才會讓你在無意識中去傷害了無辜的人,正確說來,人也不是你傷的,你只是被牽連。』
不知從哪裡抓出一枚道符,戴草冶口念咒語,雙指將道符撚起拍到鋁合金球棍上,『根據我研究韌偉給的資料和你的口供,我發現不是所有的物品皆可讓你帶入夢去,只有關鍵的物品才可以跟那個夢境聯繫。為了不讓你那麼輕易被夢中的怪物奪去生命,防身的武器是必要的,你放心,我們保證,在你入夢的期間,必定不會放你出來,再不會有其他跟事情不相關的人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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