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系列二】話妖 - 第三章為什麼學校都沒有教野外求生〈第二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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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倒回到凌晨兩點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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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五七想出來的計策很簡單，就是把小紅調出去，霍夕跟棘果依照約定碰面、先到中庭準備好，等他們到了之後再把小紅抓了帶進異域裡。要不是怕一到異域就碰到危險，不然霍夕想他應該會直接拿繩子把人給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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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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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把自己的房間佈置好之後就躲進五七房裡。五七抽了一張隱匿氣息的符咒放著，拍了拍霍夕的頭。霍夕閉氣等五七把小紅調出去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因為那裡距離中庭比較遠些──就怕被小紅發現，難得的機會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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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段時間後兩人的腳步聲遠去，霍夕從窗戶偷偷向外望，確認人都走了之後開始了他的工作：搜刮、打包、帶走。為了做效果，收拾好的只有五七的房間，霍夕必須要趕在他們到中庭之前把他和小紅的東西全打包好，和棘果抄近路抵達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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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險小紅房間沒鎖，而他們的東西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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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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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霍夕最後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時，棘果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霍夕心想好險他有讓五七提早出發，不然鐵定會撞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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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一下。」霍夕說道，背上行李，從窗戶外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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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你一個？」棘果見他出來，疑惑地向裡面望去。燈已經全關，房子內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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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他們⋯⋯有事先繞別的地方一趟。」霍夕說道：「我跟他們約在中庭會合，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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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棘果說道，表情是很得意：「我已經把所有花園的監視器都關掉了。昨天晚上的也是，我趁還沒有人注意到就先把內容給消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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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還是快點吧。」霍夕對於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表示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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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庭位在後花園的中心，以兩潭大水池為核心做設計，各有一座亭子漂浮在池中央。池面佈滿睡蓮、荷花、布袋蓮等等植物，因為有定期清理所以水質乾淨，雖然夜深可還看得到少數魚隻在裡面優游。霍夕來到連接兩亭子的橋上，不僅感嘆柯家的財大氣粗，他阿嬤家相形之下真的已經收斂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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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照計畫打電話給五七，暗示自己到了，而棘果則打開她的隨身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暗色的、滿是腐蝕痕跡的銅綠鑰匙，小心翼翼地將它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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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通往異域的鑰匙？」霍夕問道，不由得也有一些緊張：「要⋯⋯怎麼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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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有實際用過。」棘果說道：「媽媽曾說，這鑰匙事實上分成兩層，必須要先解開附在上面的封印才能真正打開。因為一直都由柯家守護，所以最上面那層封印必須要透過我柯家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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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說著，從斜掛著的箭筒中拿出一隻箭，咬牙拿掌心往箭頭一握，再將那鑰匙握進流著血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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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橋面震動了一下，響起了轟隆聲，橋下以棘果為中心展開了一個淡藍色的星形陣。那陣映照在灰黑色的池上，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緩慢地順時針旋轉著。霍夕穩住重心，看著那陣形，不禁有些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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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回神。」棘果說道：「通往異域的門帶有妖的力量，會吸取人類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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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連忙撇過臉。棘果手上的鑰匙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個圓形的金屬物，大概介於羅盤和門把之間大小，上面像時鐘一樣刻著符文、數字、還有跳動的指針。那個指針在零與一之間來回抖著，發出極其細微的、金屬互相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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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發現棘果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握著鑰匙的手在顫抖著，血液滴落在她淡色的裙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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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可能要快點。」棘果注意到霍夕的視線，強笑道：「我的力量本來就弱，可能⋯⋯撐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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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點頭，道：「棘果，真的很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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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臉上一紅，道：「你去異域之後，我會努力變強的⋯⋯你回來，可不要被我給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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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笑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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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道：「我媽媽說異域裡面幾乎都是很強的妖⋯⋯如果你看到人，說不定對方是妖也不一定⋯⋯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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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話還沒說完，突然遠方一陣強閃，轟隆聲有如打雷自遠而近。水面搖晃產生許多圓形環繞波紋，霍夕循聲看去，只見遠方有黑影自地面升起，一條一條的黑線遮住了歪斜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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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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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園的燈一瞬間全部都被打開了，水池旁的造景燈也全亮，映照在池上錯落的浮葉投射出一塊塊陰影。棘果撐著鑰匙往霍夕靠了幾步，那藍色的陣形晃動了幾下，像是攪散的煙短暫的分開、又重新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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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媽媽⋯⋯」棘果白了一張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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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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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棘果轉向霍夕，強笑道：「今天該不會是禮拜四吧？我媽媽好像⋯⋯好像禮拜四固定都會參加夜晚酒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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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毫不猶豫地把剛剛培養出來的感謝心情全都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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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我在放暑假嘛！」棘果紅了臉，越說越小聲：「我都忘記今天是禮拜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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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拼命忍住想揍人的衝動，伸著脖子搜尋小紅和五七。依然沒有兩人蹤跡，然而遠處線條越長越密，迅速地築成了一個幾乎與月平齊的高台，就像是從地面突然向上生長的宏偉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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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襯著月光為底，一個人影嫋嫋婷婷地邁上那台子，優雅地轉向霍夕，手指一比，而那平台彷彿有了生命，竟像戰車一樣直線往這裡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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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少！動作快！」身後，從打亮的石板路中五七狂奔而來，小紅反而是被他跩在後面，幾乎是拖著跑：「那是葛藤！葛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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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開門！」霍夕連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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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果聽命趕緊念起咒語，而霍夕下橋讓出空間，看見棘果手上的鑰匙開始發亮。遠處，葛藤駕著戰車直線而行，不一會兒就近到連身上的服飾都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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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小紅掙脫五七，質問道：「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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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我柯家守護的鑰匙！」葛藤的聲音順著風而來：「想不到許家墮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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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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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說話！」五七一把摀住小紅的嘴，低聲道：「葛藤是視力不好，而且我們背光，她現在還在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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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紅惡狠狠地瞪著他，眼睛幾乎都要噴火。旁邊霍夕把行李背起，跟著五七背對著光線不讓葛藤看到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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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橋上棘果大喝一聲，頓時一道光線從棘果手上躍到岸邊，有如向上向下拉開的卷軸，一道門聳立在光裡。那門並沒有門扇，裡頭一團混亂的光漩渦，時不時抹上些青灰色，在黑夜裡很是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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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五七說道，拖著小紅就往門跑，而小紅怒火中燒，一張口，狠狠地往五七手上咬。五七吃痛，反射性地手一縮，小紅馬上就掙脫出來，又被反應過來的五七給鎖住。頓時兩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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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妥協啊！」五七咬著牙道：「你的腦袋該進步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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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做倒退！」小紅反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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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七咬牙笑道：「再怎麼說，非走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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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絕！」小紅回答的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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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霍夕見到葛藤越來越近，而棘果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心裡焦急，想幫忙卻又怕打壞了角力的平衡，只能看著僵持的兩人不停地想辦法。那門已經開始閃動，光團漸漸消失，霍夕知道再不走門就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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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讓小紅注意力分散的方法⋯⋯只要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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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那不是賀家的露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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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夕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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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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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七趁小紅閃神的那一瞬間把人抬起來，大跨幾步就衝進了門裡，霍夕連忙也跟上去，躍進門內。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從天上直劈而下，葛藤見到有人進去，不由分說地就打算直接把門給毀了。霍夕感受到後腦一陣風，幾片綠葉也跟著竄了進來，然而他還沒能回頭看發生什麼事，身後突然一個爆炸，他被力道往前狠狠一撞，頓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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