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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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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來不及拉住，霍夕猛然回過神，前方一片黑，臉上一痛，直直撞上了別人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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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不起。」霍夕連忙說道，後退了好幾步。那個人轉過來，是一名年約三十中旬的青年，長相乾淨端正，穿著正式的西裝，臉上帶著粗框厚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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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紅說道，拉著霍夕就要往另一側出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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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一下。」然而那男子喚住他們，比了比小紅身後背著的長形布包：「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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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愣了兩秒，隨即上前確認，而霍夕則恨不得拿頭去撞旁邊的牆，還沒開始談就先落了個蠢到爆的第一印象。那人的確就是郭家的過無痕，依約在捷運站出口接應，原以為他會直接帶他們去郭家，想不到過無痕只把詳細的位置和小紅說了，便道有事要先行離開。他依照禮貌過來和霍夕打照面，霍夕乾咳了一聲擺出許家少爺的架子──不過他覺得一點用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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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過無痕說：「抱歉要您跑這一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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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霍夕忙道：「路上有事，耽誤了不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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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想必郭鐵刀也不會介意。他很期待見到您，許家一直都是郭家的重要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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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很是意外過無痕直接稱呼郭鐵刀。而且就過無痕公事公辦的口氣，彷彿他只是郭許兩方的仲介人，而不是郭家的一份子。旁邊小紅看來也對這個情況有些意外，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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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想了想，有些試探性地道：「郭家一直沒有明說要找許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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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無痕愣了愣：「郭鐵刀沒有告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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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搖頭道：「我們收到的消息是郭家有事相求，但是卻不知道細節。這也是我阿⋯⋯呃，家主派我過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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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無痕聞言，像是隱忍什麼一般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樣啊。那麼這一趟，還請您自己多加小心了。抱歉，我幫不上任何忙，但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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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接過過無痕遞來的名片，上面的抬頭是某某律師事務所。他有些疑惑，這個過無痕完全不像是在替郭家說話，而且就剛才的情勢推斷，他也不像傳言中是郭家的核心人物。難不成過無痕只是一個幌子，實際上郭家的擴展都是郭鐵刀自己所為，為了某個原因而需要刻意隱藏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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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一下我們直接去郭家，不需要人帶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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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自然回有人來接應。他們的眼睛亮得很。」過無痕視線稍稍在霍夕和小紅身上停留，放低了聲音，「你們還很年輕。如果可以，儘早抽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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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還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過無痕的手機響了。他先是禮貌地向他們道歉後才接起來，簡短而機械地應和幾聲。掛上電話，他轉向他們道：「我已經向他們回報你們到了。既然我事情已經完成，那麼就先走一步。很高興認識你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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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也沒有理由攔他，只能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他把過無痕的名片收在錢包裡，心裡滿滿的疑惑卻不知道該向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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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就知道了。」小紅說，看清楚地圖之後選定了一個方向走，而霍夕稍稍整理了衣服，拿出小紅給的筆記，偷空複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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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車水馬龍，高樓林立。霍夕很難想像除妖人的據點會在這裡，而且據說郭家是一整棟辦公大樓，裡面還附有研究室跟研發中心等等。他們跟狄家不一樣，郭家主導是「增加淨力」的產品，而狄家則偏重於武器上的防護和強化。兩個都是玩高科技的，霍夕暗自猜測這些用品跟開發要用什麼名義去跟政府立案，還有除妖界經過了那麼多波折，市場還能保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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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阿嬤很少跟郭家往來嗎？」正在等紅綠燈，霍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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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思索一會：「通常各家之間的交流都是藉由底下的除妖人，家主之間的詳細情形我並不清楚，不過通常各家家主每一年都會固定有開會，如果有要事討論，也會在會後直接談。固定會的時間是在年底，郭家可能是有急事，無法拖延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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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既然你也不常到郭家，那就表示，其實我們許家跟他們來往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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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搖搖頭：「我年紀不到，大部分比較正式的交流霍太會交付給其他人。我主要是在除妖方面提供各家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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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我有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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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有。我也只有和他們見過一兩次，大多都是霍太直接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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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點點頭，對許家還有其他除妖人感到些許放心。他一度以為許家真的只剩小紅五七他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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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小紅說著，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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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抬起頭，面前是大約三十樓高的建築物，外牆都是亮閃閃的玻璃窗，被夕陽光打成一片金橘。因為入秋了，有一些玻璃窗開著，就像是平坦的鏡面上面多出幾個突起來的按鈕。視線下移，一樓和二樓是打通的，可以看見櫃台有穿著套裝的人正在辦公，然而不管是牆上或是門上，全都沒有註明公司行號的名稱，連商標都沒有，若不是從透明玻璃門看進去一片乾淨，霍夕想附近的鄰居八成會以為這邊是在做什麼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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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小紅說道，率先進去。霍夕檢視了一下衣著，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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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大門不是自動玻璃門，而是需要推的那種大旋轉門。小紅非常盡責地替霍夕拉門，霍夕雖然心裡有些尷尬但還是裝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才剛踏進室內，櫃台的幾位小姐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她們互看了一眼，最靠近門邊的那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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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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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找郭鐵刀。」小紅代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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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姐仍然是一臉疑惑：「請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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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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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有聲音傳出，幾秒後，一道人影從樓梯間轉了出來。那人約莫三十出頭，穿著實驗大衣，晃悠晃悠地來到霍夕面前，而原先那位小姐一看到人，連忙後退了好幾步，彎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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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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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妳的事了，這裡妳們招待不起。」那個姓蘇的揮了揮手，動作相當隨便：「喂，你就是許少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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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制止了要說話的小紅，只對對笑了笑，並不言語。那人看他不答話，悻悻然收了一點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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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小小年紀就這麼跩。好吧，跟我來，董事長等得快要發瘋了──嗯？」他停下腳步，彷彿現在才看到小紅一樣：「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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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小紅沉著臉回答：「奉家主的命令與少爺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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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董事長只見許少爺一個，我倒是沒聽說──啊不對，好像有說不會只有一個人來，我都忘了。真糟糕⋯⋯算了算了，先過來吧，這裡不好說話，綁手綁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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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小紅對視了一眼，還是跟著他到了裡面去。和一般的辦公大樓一樣，拐個彎就是樓梯間，還有三台電梯，兩台正在使用中。他領著他們兩個，先是走樓梯上了二樓，二樓的通道是關著的，他也沒開的打算，而是去把樓梯口的門關上。這裡頓時成為一個只有往上樓梯的空間，而上面的門顯然也是關著的。他把旁邊的氣窗打開了一個小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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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這裡說吧。」那個人說，撓了撓雞窩似的頭髮：「我先自我介紹好了，用你們除妖人的稱號，我叫書封，在郭家負責科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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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霍夕。」霍夕笑道：「不知道為何郭家家主只願意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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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封背靠在樓梯欄杆上，向後仰：「沒辦法啊，董事長膽子太小了，一次只敢見一個人。他特別跟我說不讓你帶其他除妖人，就怕你下令叫他們把他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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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笑容驀地加深了：「若非是碰到危險，我並不會做出危害兩家友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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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封聞言，挺詫異地瞅了霍夕一眼：「嘖嘖，看你年紀輕輕，心機這麼重啊？誰敢對你動手，不要命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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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總是要小心一點，這是家主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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