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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幾乎是荒廢的車站,連基本的LED告示板都沒有,就只是鐵牌上面寫著站名、簡單的茅草屋簷跟一個進出站口而已,角落還有一間作為廁所的小隔間。火車把他們放下之後就照著原路駛回,映在眼裡的便是一大片山麓,大部分面積被雜草綠樹覆蓋著,不過仍有部分是光禿的黃土。
那是一個幾乎是荒廢的車站,連基本的LED告示板都沒有,就只是鐵牌上面寫著站名、簡單的茅草屋簷跟一個進出站口而已,角落還有一間作為廁所的小隔間。火車把他們放下之後就照著原路駛回,映在眼裡的便是一大片山麓,大部分面積被雜草綠樹覆蓋著,不過仍有部分是光禿的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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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就已經是柯家的地盤囉。」五七說道,手上捏著一張便條。那是剛剛那班火車的女列車長塞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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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除妖界許家的少爺。我也會改口叫你少主。」小紅說道,拿過五七手上的紙袋子遞給他:「因為接下來是除妖界的事情,所以必須換上正確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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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霍老太交給我們的。夕少去換吧,我正好跟小紅商討一下等等要怎麼應付。」五七叼起一根菸抽著,比了比不遠處的小隔間。霍夕雖然無奈,但也順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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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廁所磨菇了許久才把衣服換好。其實不過是一整套輕便西服,不過因為那質料一摸就是高檔貨,貧困許久的霍夕穿脫一整個小心翼翼。出來,五七和小紅也不知討論到哪裡,不過小紅已經把外套跟布鞋換下、而五七則是與原先沒有太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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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賽,果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夕少你現在完全沒有之前那副挫樣!」五七注意到霍夕,滿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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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裡來挫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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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五七環繞霍夕一圈,不停上下打量著:「不愧是大少爺,打扮起來就是一整個氣質。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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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站在一旁,朝霍夕點了點頭,道:「不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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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點頭,深呼幾口氣跟上小紅的步伐。三人出站後繞了幾個彎,一路上沒什麼人車,也沒有工廠或是便利商店,滿目都是綠意、各式奇花異果,大多是霍夕叫不出名字的品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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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終三人停在一扇歐式大門前,那門烤著白漆,門上佈滿藤蔓,還有幾串向上的紫色花柱,兩邊是明顯經過修整的綠色矮叢。門上的門牌有些生鏽,也沒有電鈴等等的,遠看就像是童話故事中那種歐洲花園古堡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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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原本想上前開門,但五七伸手一攔,抬了抬下巴示意小紅上前。小紅頷首,走到門前開口道:「許家小紅、五七、少爺霍夕依約前來柯家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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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側傳出輕微的機械聲,霍夕這才發現原來門兩旁都架著花造型的監視器,此刻正轉頭看著他們。不一會兒門開了,霍夕在五七的示意下帶頭走進,想不到往門裡一跨,「喀擦」一聲,腳下突然下陷了幾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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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還沒有反應過來,肩膀被五七往後一掰,向後倒退了幾步。同時有好幾支竹箭擦著霍夕的鼻子飛過,若不是五七動作極快速的扯住霍夕,此刻那些箭鐵定插在霍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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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禮!」小紅喝道:「這是柯家的待客之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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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五七說道,彎腰撿起上的飛箭,手指在箭頭碰了碰,拿給霍夕看:「軟的。夕少,你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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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皮要繃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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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五七道:「看來這鑰匙是沒那麼容易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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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試探,也不應該用這種手段!」小紅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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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現在許家勢力不如以往。」五七聳聳肩:「夕少,接下來還會有很多這種下馬威,可不要被嚇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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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盡力⋯⋯」霍夕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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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往前走,接下來倒是沒有再碰到類似的事情。在花團錦簇的道路盡頭是一幢與古堡無異的建築,完全就是走哥德式風格,在已經很高聳的屋頂上繼續拔尖,整體看起來有種骨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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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小紅上去叩門,木門朝內打開,裡面一片暗沉,只有從彩繪玻璃窗映下來的圖案色塊和大廳旁的幾盞蠟燭。古堡內溫度驟降了好幾度,也沒有人影,氣氛頓時有些陰森。這一次小紅率先走了進去,地板隨著腳步傳來清脆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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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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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慵懶的女聲迴盪在空曠的廳堂,迴音繞了幾圈之後消失散去。三人停下腳步,而廳堂深處有一扇門咿呀一聲打開了,裡面有光傾瀉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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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氣,請進吧。」那女聲說道,「有許家的客人來,我可得好好招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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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推了霍夕一把,而霍夕深呼吸口氣,整了整衣服,一抹臉掛上淡笑,信步走進房間。房間內,整片地板都舖上一層絨毛地毯,延著牆壁四周的窗緣都掛滿盆栽;陽光從斜上方的玻璃窗灑下來,映照在那些開著花的植物上,卻只有微微照到中央沙發床的一小角。隱約有人影半臥倒在沙發床上,臉被埋在黑暗之中,僅露出一雙沒有穿鞋的白皙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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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葛藤姐,我是許家霍夕。」霍夕微笑說道,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用力地撞擊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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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就是你。」黑暗中的手隨意地揮了揮,螢綠色的指甲油在黑暗中很是顯眼:「坐。不用那麼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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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依言直接在地毯上坐下,小紅和五七站在他斜後方。他們三個人剛剛好在光下,窗戶外的太陽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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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藤姐,我這次來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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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紅,要不要來我們柯家?」葛藤完全不等霍夕把話說完,道:「既然你要去異域找奇人解開九鍊魂鎖,那不是直接進來我們柯家比較方便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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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臉上絲紋不動,而正當霍夕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直接拒絕的時候,開口道:「憑少主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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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臉上笑容驀地加深,瞬間明白五七所計畫的是什麼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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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問小紅的問題就丟給霍夕,然後霍夕能應付就盡量應付,不能應付再交給五七,不過這是最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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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小紅的回答果然引起了葛藤的興趣,道:「所以你現在倒是跟人,不跟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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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笑道:「許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小紅是跟人跟家又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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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藤聞言,輕笑了聲:「想不到你看起來年輕,反應倒是不錯。現在我們除妖界都在傳,據說小紅身中三砍三縛還能砍了鬼門,與你淨鬼的力量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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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關頭,理應互相幫助。」霍夕笑道:「因此,在這除妖界的緊要關頭,也希望葛藤姐願意出借通往異域的鑰匙,解救除妖界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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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葛藤仍大半個人埋在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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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鬼門直接開在人間,許多強力的妖鬼透過鬼門直接來到這裡。這情況不僅是對人間造成危害,也造成了除妖人的負擔。小紅的實力相信葛藤姐也很清楚,若他能夠解了身上的咒,想必可以成為除妖界一大助力,也可以免得許多除妖人為了人間過強的妖鬼拼上性命。」霍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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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說得沒錯。」葛藤說道,語調一樣慵懶:「不過,小紅又不是我們柯家的人,我為什麼要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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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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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葛藤說道:「因為除妖界,不是因為我柯家。我幫你對我們柯家有什麼好處?別忘了,我們柯家跟你們許家不一樣,一站不穩很可能就直接解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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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暗暗咬牙,腦中千百個說法掠過再被打回。葛藤擺明了就是要「只對柯家的好處」,然而憑霍夕、甚至是許家現在的狀況,便是一點好處也給不起。在這情況也不能白話問柯家想要什麼,萬一對方開口要了給不起的東西,到時後兩家都沒有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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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吧?」霍夕身後,五七笑道:「既然葛藤姐願意讓我們跑來,就表示說這件事是可以談得不是?我們夕少的淨鬼能力是明擺在那裡的,若葛藤姐有什麼需要,想必夕少也不會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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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猛然一省。不禁暗自佩服五七的洞察力。葛藤願意見他們的原因絕對不是為了要幫小紅,而許家能夠抬出來比的,也就只有淨鬼一招。這也就和剛才葛藤聽到的「傳言」相符合了,原來想確定的不是霍夕的名氣,而是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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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晃動的螢綠色的指甲停頓了些許,那雙長腿劃了一個圈,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坐了起來,翹起腳,纖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綠色的指甲襯著酒紅色的紗裙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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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幾年不見了,五七。」葛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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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見面正好滿五年呢,葛藤姐。」五七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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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啊⋯⋯」葛藤輕輕巧巧地站了起來,裸足走來,直接掠過坐著的霍夕,逼到五七身前。在陽光下的是一名極美麗的婦人,染棕色的髮輕柔地披在肩上,皮膚光滑絲毫沒有一點皺紋,而且帶著些許病弱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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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藤姐依然貌美如常啊。」五七笑道,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而葛藤腳步未停,傾身貼在五七身上,距離近到只剩手掌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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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從五年前遇見你之後,我就再也不會老了。」葛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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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夕瞪大了眼,看著幾乎是神展開的劇情,完全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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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五七笑的越來越僵硬:「葛藤姐天生麗質,就算沒有我也能夠永保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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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葛藤說道:「如果沒有遇見你,那麼我的人生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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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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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葛藤一抬手,指尖止住了他未說出口的話:「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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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葛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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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總有一天要把你⋯⋯殺掉!」葛藤突然一翻手,響亮亮的巴掌就直接巴在五七臉上。五七一點防備也沒有,被甩到跌在地上,臉上多了幾道血痕、還有鮮紅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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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爛人。」葛藤說道,剛剛那種慵懶病弱的氣質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氣場。她突然轉頭看像霍夕,眼神犀利無比:「你想要借通往異域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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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霍夕連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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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葛藤說道:「給你三個選項,做得到我就借你。第一,讓小紅進我們柯家;第二,你用你淨鬼把附在我們地下室的鬼給淨掉;第三,」她抬腿往五七身上狠狠一踹:「把這個爛人給我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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