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伏黑惠打開了門,望見來人不由得愣了幾秒,隨即側身讓開位置讓她進來。
「好冷漠啊惠,我們這麼久沒見,你再表現得熱情點啊。」津美紀遞上伴手禮,她跟在弟弟的身後進屋,一臉關切,「聽說你的眼睛受傷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會覺得難受嗎?」
「已經能看見了,過兩天會去家入老師那邊復診。」伏黑走進廚房拿飲料,「想喝些甚麼?橙汁還是氣泡水?」
「給我一杯水就可以了。」津美紀將行李箱放在玄關位置,駕輕就熟地換了拖鞋。剛邁入客廳,她就看見掛在牆壁中央位置的油畫,好奇地湊上前觀賞,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誒——惠你甚麼時候會畫畫了?旁邊的是棘君?」
因著五条的關係,他們三個常有來往,同齡的孩子最容易互相親近,很快便打成一片,算得上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津美紀跟狗卷同年,所以會互喊名字。咒言師嘴邊的咒印獨一無二,更何況那張熟稔的臉龐,津美紀肯定自己不會認錯。
他們姐弟倆幾個月沒見,津美紀環視房子一圈,發現了不少新添置的物品,還有完全不符合伏黑喜好的飾物:「你在跟人同居?」
她打開話匣子後完全停不下來,一連串的疑問讓伏黑不知道要從何應起。
「Stop!」伏黑探出頭來跟她商量,把水杯遞給她,「問題太多了,但先降低音量可以嗎?」
津美紀舉手放在唇邊做出拉鍊動作,表示自己會暫時閉嘴,並且篤定道:「所以你這裡真的藏人了。」她的視線掃過伏黑的脖子,上面的痕跡暴露無遺,激烈程度看得人耳熱,結合屋裡的變化,答案昭然若揭:「是棘君?」
津美紀自行揭秘了真相後,不禁鬆了一口氣,畢竟除了狗卷,她實在想不到弟弟會喜歡甚麼樣的人。
伏黑雖然外冷內熱相貌好,但面對女孩子的告白只會超大聲地說對不起,半點機會都不給。他的生活好像就圍著咒術而轉,讀書的時候是高專、任務點兩點一線,出來工作後就是家裡、任務點兩點一線。沒有交往對象,也沒聽他說過喜歡誰。
明明長了張會早戀的臉。
「你們在交往?」津美紀看了眼禁閉的房門,了然地放輕音量,她捧著水杯,碰了碰弟弟的肩膀。
「暫時是準男友,」伏黑蹲下來收拾散落一地的畫筆,留給津美紀一個背影,「因為情況有點複雜。」
乙骨和狗卷交往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知情人只有他們兩屆共七個學生,還有高專的幾個老師。
「這不是挺好的嗎?」津美紀不知道這一層關係,只當他們還在曖昧期,轉正是遲早的事。她將水杯擱置在茶几,趴在沙發的扶手上,伸手揉了揉弟弟刺起的頭髮,「那是你喜歡了十幾年的人,是你年少時的夢想。」
「你怎麼知道?」
「我是你的姐姐,有甚麼是我不知道的?」津美紀笑眯眯地反問道。
「我表現得很明顯?」乙骨前輩能發現端倪可以理解,畢竟他自帶能偵察出情敵的雷達。但接二連三地被虎杖和津美紀指出他的感情,伏黑開始懷疑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出他對狗卷抱有別樣的情感。
「這個大概是女生的直覺?」津美紀也難以解釋第六感這種奇妙的能力,但望見弟弟困惑的表情,還是認真地回憶起來,「惠可能沒有察覺,但翻看以前的合照就會發現,你喜歡跟在棘君身邊,眼神也一直停留在對方身上。」
他們的團體照拍得隨意,明明沒有固定的組合或隊列,津美紀卻總能在銀髮的少年旁邊發現弟弟的身影。
「而且能夠毫無阻礙地理解飯糰語,不正是用心的表現嗎?」
27.
津美紀在弟弟的邀請下,留下來共進午餐。她剛從國外回來,有很多見聞想說給別人聽,而唯一的親人惠是她的不二人選。
席間基本上都是津美紀在說話,狗卷會在句末附以飯糰語回應,伏黑就幫他們夾菜。津美紀興致勃勃地分享志願者活動的經歷,因為這次去的是沒有信號的窮鄉僻壤,等她收到信息知曉伏黑在袚靈的時候發生意外,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直踩到伏黑的公寓。
「只是小事情。」伏黑的語氣很淡,仿佛說的是與他無關的事情。
「惠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棘君你一定要看好他。」津美紀覺得他在敷衍,索性將事情託付給狗卷。
「鮭魚鮭魚。」狗卷拍著胸膛保證,卻被學弟無情地拆穿了:「如果要選最不愛惜自己的人,狗卷前輩可以排名榜首。」
「醃魚子。」狗卷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示意對方給他留點面子,「金槍魚,生筋子。」
「該擔心的人是我才對,前輩總是不管不顧地向前衝,太勉強自己了。」
「木魚花,明太子。」
明明語言系統不同,兩個人卻能毫無障礙地唇槍舌劍,旁觀的津美紀看得嘖嘖稱奇。
「看見你們關係這麼好我就放心了。」津美紀笑意盈盈,她雖持有咒力,卻沒有走上成為咒術師的路,但也深諳這個行業的艱辛。尤其是惠,在外老練穩重,總沉著臉不多露半分情緒,反觀狗卷的性格跳脫,鬼點子多,兩人正好互補。他們一起過日子,生活也會添加很多樂趣。
「對了,機會難得,我們來拍照吧!」津美紀的思維跳躍,想一齣是一齣,她舉起手機,讓坐在對面的伏黑和狗卷湊近點。
「OK,這樣大家都能入鏡了。」津美紀的自拍技術爐火純青,她找了個較完美的角度,按下快門鍵。
「鮭魚!」狗卷在後面配合地舉手貼住額頭比個耶,身旁的伏黑與他肩並肩,熒幕將三個人樂也融融的畫面定格。
「下次再拍正式的全家福!」津美紀斟酌配文的用字,將照片上載至社交軟件。她的帳戶是公開的,用作發佈旅行的見聞,粉絲數量還不少,短短幾秒就收穫了十幾個點贊。
28.
伏黑的眼睛完全痊癒,硝子看過以後,直接簽了假條,讓他回去多休息幾天:「其他人主動過來把你們的任務均攤了,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是放個小長假,出去走走。」
「前輩有想去的地方嗎?」伏黑窩在沙發上看旅遊雜誌,狗卷動作多變,原來靠著他的手臂坐,後來像是沒骨頭一般,一點點地往下挪,最後枕著他的大腿看電視,後者聞言反問道:「明太子?」
「我比較想去海邊,想牽著你的手踩在鬆軟的沙灘上散步,一起看日落。」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對於他的描述感到意動,「生筋子?」
「從喜歡你的那天就開始想了,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一起做。」伏黑放下了雜誌,指腹沿著狗卷的下顎線摩挲,「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棘。」
伏黑平時都是中規中矩地喊他前輩,鮮有會喊他名字的時候還是在床上。學弟喘息著湊到他的耳邊呢喃,咬合唇齒吐出的兩個音節讓狗卷不自覺地繃緊了椎骨,身體乃至靈魂都在顫抖著,似是被一道枷鎖禁錮,讓他沉溺在伏黑的愛意當中。
「鮭魚。」
名字果然是世上最短的咒,只要學弟喊他的名字,無論是甚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狗卷攀上伏黑的肩膀,他們四目相對便是火花四濺,之後的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熱戀中的愛侶恨不得時刻黏在一起,渴望被對方觸碰。之前幾次情事全靠狗卷主導,學習天賦極高的學弟舉一反三,視覺恢復有助他時刻關注前輩的狀態,埋在戀人穴內的硬挺碾磨著狗卷的敏感點。
伏黑捧著狗卷的臉龐,仔細地端詳他緋紅的臉,以及因為情慾而變得迷離的眼神,後者剛被弄射了一次,眼角泛著淚光。
「前輩的表情比我想像中還要色。」伏黑湊過去親吻他的唇角,把戀人將要脫口而出的反駁全堵在嘴裡。
狗卷發現了,伏黑很喜歡和他接吻,舌尖輕柔地撬開牙關,靈活地鑽進口腔裡翻攪,每次舔吻都弄得他舌根發酸,忍不住發出嗚咽。
狗卷岔開雙腿跪坐學弟的腿上,他揚起修長的脖子,胸前兩點分別被吮吸和揉捻,炙熱的硬物深埋在肉穴,每次抽插都捅進更深的位置。前後夾擊的攻勢讓狗卷有點飄飄然,快感如排山倒海般將他淹沒,腰肢泛軟直往伏黑的身上倒。
「木魚花……」前輩被欺負狠了,連語調都帶有哭腔,試圖讓後輩停下來。
「這種時候不應該説木魚花。」伏黑托起他的左手,張嘴在無名指留下一圈齒痕。
「我預約前輩的未來,期限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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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伏黑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乙骨憂太卷著一身水汽站在門外,雨水在衣襬匯聚滴落,濕透的髮絲貼著他的臉龐和頸脖,水跡於腳下的地毯暈開蔓延。
五月的東京踏入雨季,恰逢超強颱風在兩百公里外的範圍掠過,帶來的雲雨帶籠罩上空透不進一縷陽光,天空陰沉得可怕,導致他們的旅行計畫被迫擱置。
「棘呢?」乙骨的氣場過於冷冽,待人謙和的前輩省掉表面的客套功夫,縈繞在身邊的玫紅色咒力蠢蠢欲動,咒靈「里香」似乎會在下一秒現身。此刻的乙骨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稍有不慎就會將一切炸毀,而唯一可以安撫他情緒的人,只有狗卷。
伏黑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有幾分心虛,畢竟上一刻他才抱著對方的「男朋友」,在浴室裡顛鸞倒鳳。
學長面無表情,但伏黑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們可以暫時維持和平的局面,直到另一位主角登場。
「生筋子?」狗卷用毛巾拭擦濕漉漉的頭髮,他剛洗完澡出來沒看見伏黑,聽見門口有響動,便好奇地走過來。當他看見幾乎有兩個月沒見的乙骨,當場愣在原地。
乙骨沒把微妙的氣氛放進眼裡,他的視線掃過狗卷裸露的頸項,縱然有毛巾遮擋,印在皮膚上的吻痕異常醒目。他壓下騰升的火氣,忍著慍怒啞聲開口,語氣不容拒絕。
「棘,我們談談。」
伏黑拿了套新衣服,還將客房借給學長收拾。
乙骨沖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狗卷背對他坐在床邊,後者握著他的手機,此刻正低著頭露出白皙的頸項,還有一連串刺眼的淡紅色印記。
乙骨剛才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意復燃,他走到戀人的身邊,伸出左手覆上那片皮膚,運用反轉術式消除痕跡,又湊過去親吻狗卷的唇角。
本應是戀人久違的親熱,卻被狗卷出言打斷:「木魚花。」他舉手擋在兩人之間,乙骨只親到了他的掌心。
「是身體不舒服嗎?只做一次好不好?」乙骨對他的拒絕視若無睹,特級咒術師往日的從容蕩然無存,他迫切地渴望愛人的身體,想要透過接觸來確認彼此相愛,證明狗卷屬於自己。
最重要的是,想要覆蓋掉留在狗卷身上,屬於別人的痕跡。
乙骨托起狗卷的手,垂眸親吻圓潤的指腹,卻見昏暗燈光下,無名指處的一圈牙印,接二連三地提醒他珍視的寶物被人覬覦,還有狗卷的背叛。怒意與嫉妒同時湧出,把他僅存的理智燃燒殆盡。
「憂太,金槍魚。」狗卷太熟悉乙骨了,他搶在對方有進一步的行動以前,率先抽回手,舉起手機,讓乙骨看備忘錄上的字。
「我要聽你親口説。」乙骨擋開手機,眼神沒離開狗卷的臉半分,他豎起雙指把帳降下,以防咒言傳出去影響附近的普通人。狗卷對此沒有異議,他知道乙骨不會傷害自己,哪怕沒有愛,他們之間依然存有同伴間的信任,以至於他沒注意到有一縷咒力順著門縫飄出房間。
「抱歉,我們分手吧。」狗卷乾脆俐落,輕描淡寫地宣告結束他們的關係。雖然之前已經傳過信息,告知乙骨分手一事,但文字和言語的力量不同,親耳聽見的,最是殺人誅心。
「為甚麼?」乙骨有時候很執拗,明明早有答案,卻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愛惠。」狗卷沒有遲疑,他坦白自己的感情,說起學弟的時候,面露笑意。在他未曾明白愛戀以前,種子早已埋進心底,若非痛症,朦朧的愛情和緣分不會萌芽生根,他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對惠抱有那樣的情感,渴望與惠成為戀人。
「那我呢?」乙骨握住他的肩膀,臉色陰沉得可怕,「這六年以來,陪著你的是我,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現在告訴我你愛別人,開甚麼玩笑!」
乙骨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惠,惠,惠。你們才重逢幾個月?你張嘴閉嘴都在提他。棘,你清醒點好不好,痛症只是給了你錯覺,讓你誤以為自己喜歡惠,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去做戒斷治療。」
「憂太!」狗卷想要揮開他的手,豈料乙骨的力氣大得驚人,未能挪動半分,「該清醒的人是你,痛症的加劇是我擅自地渴望觸碰惠,是愛情,不是錯覺。」
從家入老師向他分析病情的時候,就已經詳細地說明了患者和止痛劑的關係,他渴求對方,才會加重病症。
「所以你不要我了。」乙骨放開狗卷,他自嘲地笑著,舉起左手覆上臉頰,替對方宣判自己出局:「你不要我了。」
「我們還會是朋友。」狗卷抬頭只看見乙骨的半張臉,後者迎著光線佇立,痛苦與掙扎交織的表情看起來猙獰無比。狗卷的大腦自動拉響警報,他警惕地留意乙骨的情緒:「憂太?」
「我呢,因為里香的事情,知道愛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詛咒,所以從來沒向你説過『愛』字。」乙骨伸手捧住狗卷的臉頰,後者仰起頭來與他對視,聽他剖白,「我不能那麼自私,用愛來束縛你,我的喜歡不應該成為你的負擔。」
正因為清楚「愛」所帶來的影響無比沉重,他們默契地克制著,從不說出口。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溫柔。」乙骨陷入了回憶,他想起那段時光,會心一笑。作為同年級裡僅有的兩位男生,他們經常一起玩。剛失去里香的時候,是狗卷抱著遊戲機來敲門,態度強硬地擠進房間,陪他度過每一個孤獨難熬的夜晚。
「在我最絕望彷徨的時候,是高專的大家把我拉出深淵,是你們幫我找到生命的意義、存在的價值,讓我知道自己被人需要。」
「但你現在不要我了,棘。」乙骨垂下手將人按進懷裡,他用手掌裹住狗卷的後腦勺兒,指縫抵著髮根摩挲,放緩了語氣,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別離開我,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乙骨收斂了情緒,仿佛方才的失態只是錯覺,他們沒有爭吵、感情沒有變質,走出這個門口,他們還是惹人羡慕的情侶。
「憂太,我們到此為止了。」狗卷沒有讓他如願,年輕的咒言師從不拖泥帶水,處事果斷,卻也最為無情,連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留。他推開乙骨,表情認真:「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乙骨茫然地重複了一遍,眼裡最後的期待驟然熄滅。
「嗯,好聚好散。」狗卷沒有遲疑,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甚麼,也懂得要跟乙骨劃清界線,不會留給對方無謂的念想。當想說的話盡數傳達,就沒有再逗留的理由,狗卷將手機還給他,起身想離開,卻被後者抓住手腕,按倒在床上。
「憂太?」狗卷被甩到床上的時候還有點懵,他反應過來後嘗試掙脫對方的桎梏卻無果,乙骨顯然用了咒力,他再如何使勁都是徒然。狗卷的體術優越,戰鬥的本能驅使他抬腿攻擊,可惜招式皆被對方瓦解,起不到任何作用。
乙骨早已不是當初任人欺負的豆芽菜了。
「放手。」狗卷動用咒言,但對方是特級咒術師,一級的術式對他無效。當乙骨向他釋放特級的威壓,咒力覆蓋四肢使他無法動彈時,狗卷才清楚地意識到雙方實力的差距,宛如鴻溝萬丈。
「抱歉,本來沒想用這麼粗暴的方法,但你要是乖點就好了。」乙骨跪在狗卷的身上,他的膝蓋擠入後者的雙腿之間,帶著薄繭的手掌探入衣襬,撫過狗卷緊致的小腹,順著細膩的皮膚滑至背椎,再沿著椎骨往下摸,撥開臀縫拂過肉穴的皺褶,惹來愛人的顫栗。
「別逼我討厭你,到最後連朋友也做不成。」既然咒言無效,狗卷只能另想辦法,他扭動著腰身想要逃離,卻變相地將手指含入,給了乙骨扭曲他意思的機會。
「可我從來都不想跟你做朋友啊。」乙骨不在意狗卷的抗拒,他笑著親了親對方的鼻尖,讚揚道,「你看,你的身體比你誠實。」
他們在一起六年,乙骨對這副身體瞭如指掌,他很清楚怎樣的觸碰能勾起狗卷的慾望。
「你們做過多少次了?伏黑君能滿足你嗎?」乙骨將手指插入穴裡,不久前被操弄過的甬道濕潤而鬆軟,無需潤滑便輕而易舉地含住了三根手指。
他俯下身來想與狗卷接吻,後者卻偏頭躲避:「你如果繼續下去,我會恨你一輩子。」他試圖打友情牌來換取乙骨的停止。
「如果我現在停下來,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黑髮的魔鬼勾起唇角,將狗卷最後的希望碾碎:「而且我沒有答應分手,棘君。」
30.
黑色的帳內一片狼藉,狗卷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臉頰因為情慾而蒙上緋色,熱淚盈眶惹人憐惜。反觀乙骨衣冠楚楚,修長的手指埋在狗卷的穴裡肆意動作。
「說起來,你們是竹馬來著?」乙骨過來之前,狗卷剛跟學弟做過,他的身體敏感得很,稍加挑逗就起了反應。狗卷咬緊了下唇,不讓半點呻吟溢出,對方卻不在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情動的表情,談及來訪的原因:「我看見津美紀小姐發佈的照片,她說要拍全家福。好過分啊,我都沒見過你的家人,對外也只是同學關係,棘是把我當成地下情人了嗎?」
「不過津美紀小姐真是個大善人,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地址。」乙骨低頭吻上狗卷的唇,舌頭撬開他的牙關,將腥甜的血卷入嘴裡,用反轉術式幫他治好,「叫出來也可以,隔著帳,沒有人會聽見。」他只是用手指模擬抽插的動作,就把狗卷弄射了,高潮的餘韻讓他把乙骨的手指夾得更緊,並往深處送。
「靠著後面就能高潮,是你先去勾引伏黑君的吧?」乙骨將他說得淫蕩不堪,並指在穴內翻攪了幾下後抽出,腸肉不捨地咬緊想要阻礙他的離開,「你不是愛他,你是欠操。」
「既然他能和你做,我為甚麼不可以。」乙骨拉下褲子露出勃起的性器,上面蜿蜒鼓起的紋路在突突地跳。他忍著衝動,從咒力裡摸出潤滑液抹在莖身,哪怕再生氣,他也不願意弄傷狗卷:「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
「放手!」狗卷努力地合攏雙腿,卻被乙骨握住腳踝架在肩上,露出泥濘的私處。乙骨用雙手撐開穴口,性器才進入一半,穴肉便爭先恐後地纏上來咬著硬挺,他索性一個挺身,整根埋進狗卷的體內,被溫熱包裹的感覺,使他舒爽得嘆息一聲。
「你是我的。」乙骨掐著狗卷的膝窩宣告主權,他偏頭在大腿內側咬下齒印,將伏黑留在上面的痕跡盡數覆蓋。他急切地在狗卷的體內頂撞,性器先是退出一半又狠狠地操到底,像個初嘗禁果的毛頭小子般橫衝直撞,毫無章法可言。陰莖捅開緊致的腸壁直搗黃龍,朝著深處的凸起碾壓,還帶有幾分想將兩個囊袋也塞進去的架勢。乙骨像是遵從慾望的野獸,他用黝黑的雙眸鎖定目標,再將獵物拆吃入腹:「我不介意你和他接吻、上床,但你唯獨不能愛他。」
痛症來勢洶洶,不用伏黑提醒,乙骨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可嘴上的話說得再漂亮,在看見的時候他還是嫉妒得發狂,恨不得抹去狗卷身上礙眼的痕跡,將他鎖在漂亮的籠子裡,不讓任何人看見。
他的心思遠比別人想像的來得陰暗,但他懂得以溫和的笑容來掩飾,營造善良的假像。
狗卷白皙的臀瓣被恥毛磨得泛紅,他的雙手被咒力固定在頭頂,性器顫顫巍巍地挺立著射不出任何東西,交合時的淫靡之音縈繞耳邊,他喘息未定,臉佈淚痕,被迫承受乙骨的索取。
「不要……啊!」突如其來的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狗卷弓起腰發出悲鳴,骨頭似被無形的力量掰碎,靈魂被撕扯成碎片。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剩下要找到伏黑的念頭。
「放開!」咒言師耗盡全力的攻擊使到咒力鬆動,狗卷忍著疼痛掙開手上的束縛,乙骨卻預料到他的舉動,先一步握住狗卷的手腕禁錮在兩側,性器隨著他的動作撞入更深的位置,似乎可以透過小腹摸到龜頭的形狀。
「惠……」狗卷全身被疼痛覆蓋,他的髮因汗水而牢牢地沾在皮膚上,眼淚不受控地溢出眼眶,他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哭得更凶,「我要惠。」身體的所有感官似被切斷,從這瞬間開始,他除了疼痛以外,無法感應任何。
乙骨再遲鈍也意識到對方發病了,此刻最佳的方法是將伏黑喊進來,舒緩狗卷的痛楚。
「不可以,你要戒斷。」乙骨只是驚慌了幾秒,很快就冷靜下來,他吻去狗卷的淚水,後者卻機械地重複念著伏黑的名字,對他的呼喚和關心視若無睹。
「不痛了,不痛了,我會治好你的。」乙骨使用反轉術式,源源不絕地釋出咒力,他吻住狗卷的唇掠奪口腔內的每一寸,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可惜情況未見好轉。
「憂太……惠。」狗卷動作艱難地抬起指尖,抓住對方的手腕,他的視線渙散,全靠本能向乙骨求助。
「棘,你只看著我好不好?」年輕的特級堆砌的防線因為愛人的痛苦而瓦解,他可以容許狗卷身邊有其他人,卻無法接受狗卷離開自己。
「我也好痛啊棘。」看著戀人飽受痛症折磨,他卻無能為力。乙骨有幾分彷徨和無助,他急得眼眶通紅,淚水溢出眼眶滴落到狗卷的臉上。
乙骨伸出指腹拂過狗卷嘴邊的咒紋進行描摹,他又舔舐過狗卷的舌面,與他交換夾雜著眼淚鹹味的濕吻。再次抬頭時,完整的狗卷家咒印樣式分毫不差地浮現在他的臉上。乙骨將其代代相傳的咒言術式完全複製。
「我是惠。」特級的咒言即時啟動,狗卷毫無防備,咒言經耳朵傳到大腦,附在上面的咒力開始篡改他的記憶,伏黑的樣子變得模糊,並向乙骨靠攏。狗卷有一瞬間的遲緩,他的大腦被分割為兩半,一半丟棄了與惠相處的時光,一半拼命地留住他們的回憶。
他定睛看向身上的人:「你不是……」
「我就是惠。」乙骨打斷他的反駁,加深了咒言的力量,「我是你的男朋友。」
咒言生效,狗卷只覺得有甚麼重要的東西被剝離腦海,熟悉的面容變得模糊,他的感情被封印在不見天日的角落,連痛症也被緩和。
「棘,我是你最愛的惠。」
當最後的痛楚散去,狗卷茫然的眼神變得清明,他眨了眨眼睛,抬手拭過「惠」眼角的淚水,勾著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熱情地與他纏綿。
「我也最愛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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