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狗卷前輩,要不要搬去我家?」
那日在走廊擁抱以後,伏黑變得格外粘人,他時刻都要跟在狗卷的身邊,就連硝子見了也笑話他們是連體嬰兒。
伏黑當天只是提了一句,狗卷領他去醫療室復診,同時向硝子道別。宿舍裡本來就只有幾件衣服,狗卷動作利索地收拾好,提著個行李袋就牽著伏黑走了。
伏黑購買的房子位處市中心,兩房一廳,對於獨居青年來說還算寬敞。輔助監督開車將他們送到鄰近的街道,伏黑提議先去旁邊的商場購置生活用品。
「我家裡甚麼都有,衣服、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前輩只需要買食材就可以了。」伏黑牽著前輩的手腕,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側。哪怕他的記憶力再好,也跟不上商場內小攤位置換的速度,稍有不慎就會碰倒所有的貨品。
「高菜。」超市的商品琳琅滿目,狗卷一時間也想不到要買些甚麼。他環視一周,突然靈機一動,帶著伏黑去了文具區,不假思索地添置一套油畫的工具。
伏黑摸到畫板粗糙的質感,了然於心:「前輩想要畫畫?」
「鮭魚。」狗卷點點頭語帶興奮,之前在街上被抓拍的照片只有一張,他有些遺憾不能兩個人同時擁有。但現在有這麼長的休假時間,他要用筆畫下來,然後掛在客廳裡。
「我很期待。」伏黑看不見前輩的表情,無從判斷他的想法,但能夠從語氣中感受到前輩的欣喜。
兩個人在商場裡逛了一圈,又選了些能夠簡單料理的食物,推著購物車去櫃檯結賬。
快輪到他們的時候,狗卷突然拿了個盒子塞到伏黑的手裡,後輩順著光滑的塑料膜外層摸索,一個長方形的立體物件在腦海裡構造成形。
身後有顧客在竊竊私語,曖昧的用語盡數傳入伏黑的耳內,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卻很快被抹去。狗卷前輩向來大膽,無論對方做甚麼,他都不覺得意外:也許前輩是欺負他現在看不見。
伏黑面不改色地把盒子放在櫃檯上,絲毫不覺得尷尬:「是糖果嗎,狗卷前輩。」
「鮭魚。」狗卷順手從櫃面的促銷產品裡拿了一盒糖果,今天的幸運值可能有點高,隨手都能拿到他愛吃的品牌的潤喉糖。他的半張臉被口罩擋住,一雙堇色的眸注視著收銀員,眼裡的坦蕩反倒讓對方覺得耳熱,於是在客人的目光下,默默地翻出一個紙袋,將伏黑手邊的成人用品裝進去。
由於買的東西不多,他們各自提著一個塑料袋,回到了伏黑的公寓。伏黑有請家政,對方每個星期都會過來打掃一次,因此屋子裡一塵不染。
伏黑先洗完澡出來,他打開了窗戶通風,外面飄著雨絲,呼吸間能嗅到雨水的味道。天空烏雲密佈,頃刻間就從淅瀝驟雨轉為狂風雷暴。他怕窗戶會被吹飛,趕緊拉回來只留下一條縫隙,然後摸索著走到沙發前坐下。
「高菜。」狗卷攜著一身水汽走到他身邊,伏黑接過毛巾,幫他拭擦頭髮。
「前輩你洗了很久。」伏黑雖然看不見,但可以從電視機播映的廣告判斷時間,狗卷在浴室裡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金槍魚。」狗卷走過去把窗簾拉上,他說準備的東西有點多,所以多花了時間。前輩走到廚房又重新跑回來,將冰涼的杯子塞進伏黑的手裡:「昆布。」
伏黑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杯子的大小,掌心輕易就能將其攏起。他嗅了嗅味道,苦澀而刺鼻:「是酒嗎?」家裡不備酒,應該是狗卷剛才買回來的。
「鮭魚。」狗卷表示回答正確。
伏黑不疑有他,只是順從前輩的提議抿了一口。清酒的味道苦得他直皺眉,伏黑探舌舔舐過上顎的軟肉,試圖驅走殘留在舌苔的澀味。
他聽見狗卷在旁邊笑,誠然這可能是他的惡作劇,只為觀察後輩崩壞的表情。
「狗卷前輩,這真的很苦。」伏黑板著臉描述口感,因為咒言師為了保持清醒,常年滴酒不沾,「比黑咖啡還要苦。」
他以咖啡作比較,讓前輩明瞭清酒的苦澀。
「生筋子。」狗卷舉起雙手捧著他的臉,輕柔的吻落在後輩的唇上,此舉讓伏黑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
狗卷微微地側著頭,舌尖試探著撬開伏黑的唇瓣與牙關,靈活地鑽進後輩的口腔內。他的嘴裡含著糖,是檸檬味的潤喉糖。稍硬的糖塊在舌頭的推抵下,被度入學弟的嘴裡。
22.
前輩主動的親吻點燃了他的衝動,這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讓伏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但反應過來後就被喜悅充斥,想要從前輩的身上獲取更多。
後輩反客為主,他勾起狗卷的舌頭糾纏吮吸,依照本能貪婪地舔舐著對方口腔內的軟肉。檸檬糖在他們激烈的擁吻中融化,甜膩的津液稍稍漫出唇角,又被重新舔掉。
他們交換過綿長的親吻,直至呼吸變亂才將彼此放開。
「狗卷前輩,你……」伏黑難以置信,他咽了咽口水,害怕是自己會錯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在超市裡購置的盒子、苦澀的清酒、甘甜的潤喉糖,還有這個主動的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的腦筋如同一團漿糊被攪得無法思考,被稱作天才的咒術師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伏黑剛才的理智被盡數吞噬,現在靜下心來才會想自己是不是逾越了。
他清楚地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他們之間的阻礙太多了,六年的空白期,以及狗卷和乙骨的戀人關係。他們現在的親吻就是對乙骨前輩的背叛,他們不應該打破現狀,發展其他的關係。
可親他的人是狗卷前輩,是被他放在心上默默地愛了好多年的前輩。
理智和感情從來都不能並存,愛應該是自私的。
「我覺得很高興,」伏黑摸著上揚的嘴角,「因為初吻給了狗卷前輩。」
「接下來可以請前輩安靜地聽著嗎?如果被打斷的話,我想我沒有再開口坦白的自信。」
伏黑的眼睛看不見,他無法從沉默中判斷狗卷的想法,卻懂得要先發制人,將自己處於主導的位置之上。他覆上前輩的手背,試圖獲得勇氣:「在我過去二十三年的人生裡,感情經歷為零,充其量只能算是少年時期的暗戀。」
伏黑苦笑著,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暗戀。
但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將自己的心意說出來:「我喜歡你,狗卷前輩。」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遙遠的記憶對於狗卷來說其實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記得惠當時的笑容。小男孩長得比童話書裡的角色還要好看,他只是站在對面,就比一切都要耀眼,深深地吸引住他的目光,以致他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鬧著要跟惠一起玩。
伏黑不知道他的想法,縱然在腦海裡模擬了很多次告白的場景,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卻是甚麼都想不起來,只是依照本能,述說自己的暗戀:「畢業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但是晚了一步。 我鼓起勇氣想跟你告白的時候,迎來的是乙骨前輩宣布你們交往的消息。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比想像中還要膽小。這些年我都避著你們,不參加同學聚會,只接東京以外的任務。我以為只要不見面,就能磨掉年少時候的喜歡。」
「但原來我做不到。」對狗卷的思念在他的心底埋下了種子,然後生根發芽。
伏黑抿著下唇緩了緩:「我很高興,在狗卷前輩發病的時候,你需要的人是我。我甚至會想治不好痛症也沒關係,我會一直陪著你,一年、五年、十年、一輩子,哪怕只是患者與止痛劑的關係也可以。」
「只要給我一個能留在你身邊的身份,我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所以他能夠忍耐乙骨的挑釁,也能為狗卷奉獻自己的生命。
伏黑捉住狗卷的手開始輕顫,細微的動作暴露了他的不安:「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人,是不是讓你失望了?」他自嘲道。與宛如太陽般熱情,為旁人帶來溫暖的狗卷不同,他是生於黑暗,依靠規矩來約束本性的人。
如果狗卷前輩見過他的陰暗面,還會願意靠近他嗎?
「惠⋯⋯」狗卷剛一出聲就被伏黑急匆匆地打斷,光是聽到前輩的聲音,就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那麼美好的人,於是他奪回話語權,完全豁出去般傳達自己的心情。
「可我發現我變得更貪心了,牽手、擁抱、親吻,我想要在你身上得到更多,我想要跟你成為更親密的關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預定你的餘生,我想要跟你偕老。」
伏黑像倒豆子一般將想法全盤托出,但大腦下達的指令雜亂無章,說出口的文句只是耳聞就讓他臉頰發燙,他暗自指責自己的嘴巴笨拙,「狗卷前輩,我……」
「你不回應也可以,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傳達給你。」告白的說辭哽在咽喉,若是伏黑能看見,定能從鏡子或窗戶,發現自己的耳廓紅得滴血。
「狗卷前輩,我喜歡你。不是學弟對前輩的憧憬,也不是止痛劑對患者的憐惜,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對你懷有戀人的愛意。」
年少的歡喜沒有隨年月而消磨,反而蠻橫地生長,像藤蔓一樣將他纏繞,將這種感情刻入骨髓。
伏黑久未得到前輩的回應,這讓他感到慌亂:「狗卷前輩?」
將心裡話全部吐露以後,伏黑才覺得害怕:他一直拼命地隱藏自己的心情,裝得像個無事人一樣,就是怕狗卷會疏遠他。如果因為他這番話而讓狗卷前輩對他心生反感,光是想像狗卷可能會對他露出厭惡的表情,伏黑就後悔了。
不要離開我,不要討厭我······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的聲音很輕,哪怕伏黑抓疼了他的手也沒吭一聲。前輩踮起腳,湊到學弟的耳邊。他說:我們都是一樣的,懷有同樣的情感,也同樣的膽小。
他們認識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還要久,十幾年的光景,從年幼無知到長大成人,他們是兄弟、是朋友、是前後輩,亦是親如家人的存在。當所有的身份交織,他們成為了彼此生命裡不可取替的特殊存在,那一點兒的朦朧情愫,都被湮沒在名為「親情」的框架之下。
而這場突如其來的痛症,就是助他認清心意的契機。
告訴他,他從心底裡渴望著惠。
狗卷以氣音發聲的幾個字,引誘伏黑墜入欲海。
「惠,抱我。」
23.
伏黑摟著狗卷親吻,他們唇齒相依,一切如水到渠成般自然。兩個人磕磕碰碰地走到床邊,狗卷只穿睡袍,學弟為他解開腰帶,露出常年不見光的白皙皮膚。看似瘦削的身體實則肌肉均稱,只可惜伏黑的眼睛抱恙,無法欣賞此番誘人的景色。
他伸手探入前輩的衣襬,才發覺狗卷內裡真空,不著片縷。伏黑順著背椎的曲線摸到幽秘的穴口,那裡鬆軟濕潤,很明顯是經過了開拓,可以解釋狗卷為甚麼會在浴室裡待了那麼久。
伏黑覺得驚喜,他不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不會以為前輩的邀請只是單純的擁抱。在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後,他曾上網查過同性之間要怎麼做,連片子也看過一些。他空有一身理論,擔心會不會弄疼狗卷,但對方顯然做了充分的準備。
「前輩,我可以嗎?」伏黑將人放倒在床上,他的骨架要比狗卷大一圈,剛好能把人攏在身下。他鄭重地提出詢問,給予狗卷反悔的機會:「現在喊停還來得及。」
不僅是對狗卷的尊重,更是因為他與乙骨的情侶關係。伏黑雖然向乙骨下了戰書,但口頭表達是一回事,真要在兩人戀愛期間與狗卷發生關係,他怕狗卷會有負擔。
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超越了前後輩的界線。開弓沒有回頭箭,若狗卷只是一時興起,他事後一定會後悔的。
狗卷抬手撫平後輩眉間的皺褶,不禁失笑,惠總是像個小老頭一樣,想東想西給自己添加太多無謂的壓力。他的手攀著伏黑的肩膀,雙腿環在學弟的腰側,借著巧勁變換動作,與伏黑對調,跨坐到他的腿上。
「鮭魚。」比起深思熟慮,狗卷更加遵從身體的選擇。他從來不會思考愛情是甚麼,狗卷家一直奉行自我抹殺的方針,杜絕咒言師的出生。從前顯赫的家族逐漸衰落,而他作為擁有強大咒言能力的孩子降生時,就註定了會步向毀滅。
長老教導他要將別人放在首位,不能傷害別人。
這些規條是一層層的枷鎖,把他困在鐵籠子裡,成為了漂亮的扯線玩偶。
當憂太向他提出交往的時候,狗卷不假思索就答應了,因為被拒絕是件殘忍的事情。尤其是他親眼目睹憂太對里香的愛,對方一直在未婚妻離世的陰影徘徊。如果他可以做點甚麼,讓憂太重返人間,成為活生生的人,那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可他現在想自私點,為自己而活。
無論是跟惠錯過的時間,還是自己延遲覺醒的情感,他都要一一地討回補償。
24.
伏黑用唇叼著前輩的皮膚舔吻,他在狗卷的鎖骨烙下一連串痕跡,刻意釘上屬於自己的印記。但這樣還不夠,他想要在前輩的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跡,讓狗卷沾染他的味道。
學弟伸出兩指探入穴口,撐開外面的皺褶。前輩扶著他的硬挺往下坐,一點點地將他吞入體內。
濕潤溫暖的甬道將伏黑逐漸包裹,柔軟的壁肉吮吸著把柱身絞緊,從未有過的舒爽讓後輩頭皮發麻,他迫不及待地按住前輩的腰往更深處頂弄。
當碩大完全埋進狗卷的體內,前輩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腿軟,狗卷顫抖著坐在學弟的身上,悶哼一聲,語氣带有幾分佯怒:「醃魚子。」
「前輩明明很高興。」伏黑對他的抱怨充耳不聞,他捧起狗卷的臉,在他的唇上啄吻。還沒將人哄好,又非要去撩他:「剛才說要教我,現在不作數了嗎?狗卷前輩。」
伏黑句末的語氣稍微上揚,帶了些調戲的意味。狗卷對上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但想到對方甚麼也看不見,他的膽子就大起來了。
「鮭魚。」狗卷弯曲膝蓋跪起來,體內的器具先是退出一半,又因他的坐下而被重新吞沒。穴肉緊緊地纏著伏黑的陰莖,似是不捨那物的短暫離開。
狗卷把握著節奏在伏黑的身上律動,學弟微翹的龜頭碾過他的敏感點,伏黑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他變調的呻吟。學弟掐住他的腰,直往那處頂弄。
「木魚……花!」縱然狗卷適時地咬著手背,截然不同的喘息還是傳進了伏黑的耳內。眼睛暫時看不見的學弟,耳朵的靈敏度愈發提高,他刻意朝著那處碾磨,感受到小腹處傳來幾分濕意。
伏黑用指尖刮蹭前輩莖身的馬眼,微微顫顫的器具前端溢出了些許水跡。伏黑用手裹著前輩的陰莖,指腹拂過凸起的紋路,連根部的兩個囊袋也照顧周到,依照微不足道的經驗幫前輩擼弄。
伏黑又低頭含住前輩裸露在空氣中的乳尖,他用溫熱的口腔包裹著乳粒,舌頭靈活地舔舐過乳暈。幾處的刺激讓狗卷破了音,他仰起頭粗喘著氣,深刻地懷疑後輩是否真的看不見:「生筋子?」
伏黑松了嘴,他貼住前輩的臉蹭了蹭:「是真的看不見,如果能看見就好了,前輩現在的表情一定超色氣。」
「……木魚花。」狗卷環住他的脖子,對上學弟表情豐富的臉,覺得對方才是更色氣的那個,「鮭魚。」
「我只在前輩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伏黑又去尋他的唇瓣,兩人重新吻在一起。他趁機換了姿勢,把前輩壓在身下。
剛才的開發讓他熟悉了對方的身體,伏黑記住了敏感點的位置,他先退出來一半,又狠狠地撞入。硬挺的性器破開腸壁,直搗黃龍,大開大合地操幹著。殘留在內裡的潤滑液被搗成了泡沫,甬道將作亂的器物咬得更緊。狗卷近乎被弄得脫力,他纏在學弟腰間的腿幾乎要環不住,他的指尖抓住伏黑的背,留下幾道紅痕。
狗卷爽得腳趾蜷縮,宛如有股電流自背椎骨騰升,流竄至四肢百骸,他的眼前一片花白,射出了精液。
與此同時,收縮的腸壁擠壓伏黑的下身,讓他有了射精的慾望,後輩伸手揉了揉前輩的臀瓣,想要先退出來。
狗卷意識到學弟的打算,慌忙按住他肩膀,做出邀請:「可以射進來。」
咒言對同等級的咒術師作用不大,但這句話還是讓伏黑的心臟顫了顫,前輩的提議讓學弟心癢難耐,他架起狗卷的大腿,又再操弄了數十次,才盡數繳械,將精液射進狗卷的體內。
伏黑不是重慾的人,平日裡也很少紓解,他的量很多,將狗卷的小腹撐起了弧度。他摟著前輩平息了餘韻,才慢慢地退出來,穴裡的白濁亦隨之流出。伏黑伸手去導出留在前輩體內的液體,狗卷不自覺地收緊了後穴,這樣的反應讓伏黑有些無奈:「狗卷前輩,要清理乾淨,不然會生病的。」
「……鮭魚子。」狗卷感受到後輩修長的手指在穴裡摳弄按壓,食髓知味的學弟顯然不願輕易地結束,他也一樣。
「惠,還要。」
情慾的導火線被點燃,他們重新抱在一起,度過漫長的雨夜。
25.
兩個年輕人精力充沛,狗卷帶著學弟解鎖了全屋的場景,將休假過得異常充實。
伏黑摸著牆壁從房間走到客廳,鼻腔裡充斥著水彩顏料的味道。狗卷每天起來都會坐在畫架前作畫,他從後摟住狗卷,親吻愛人的耳背:「快要畫完了,想掛在哪裡?」
「生筋子?」狗卷驚喜地回過頭,以為他終於恢復了視力。
「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大概過幾天就能恢復了。」伏黑估摸著復原的時間,他摟住狗卷的腰,將下巴擱在前輩的肩上,「是我們上次的合照嗎?」
「鮭魚。」狗卷偏頭與他交換了親吻,他舉手添上陰影,畫作大功告成。
「總感覺不太真實。」伏黑幫他放下畫筆,握著他的手十指緊扣,「能跟前輩做戀人之間的事情,就像是美夢一樣。」他們躲在這與世隔絕的屋子裡,同度的每分每秒都讓他沉淪。可伏黑又怕這只是曇花一現,當時間歸零,他們的關係就會被打回原形。
狗卷轉過身來與伏黑對視,他伸手撫摸對方的臉頰,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鄭重:「惠,我愛你。」
如果愛是世上最扭曲的詛咒,他願意成為受咒者。
「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深思熟慮。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心意,來愛你。」
若不是罹患痛症,狗卷不會察覺到走進心裡的人是誰。當渾身被疼痛席捲之際,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伏黑的臉龐。
真奇怪,明明五、六年沒有交集,他卻率先想到了伏黑。他像是沉溺在海洋裡近乎窒息的旅人,拼命地伸出手捉住唯一的浮木。
當狗卷的意識完全清醒,戀人的身份讓他對乙骨懷有愧疚,他好像背叛了憂太的愛和信任,哪怕對方一直笑著説理解、説沒關係。但內疚卻時刻在斥責他的不忠,讓他倍受煎熬。
可家入老師說了,痛症的加劇在於自身。因為他需要伏黑,普通的牽手和擁抱已經無法滿足他對學弟的渴求,是他想要更深入的觸碰。原來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感情早已失控,心裡的天秤從一開始就往伏黑的方向傾斜。
面對家入老師的解釋,狗卷沉默了。他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塵封的記憶翻湧閃現,他突然想起來,答應與乙骨交往的時候,煙火絢爛的光線晃眼得很。有那麼一瞬間狗卷似是看見了伏黑站在他的面前,便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事後回想起來,狗卷只覺得是想要向惠傳達信息,讓竹馬先行知悉他們交往的喜訊。不過乙骨提出還有兩天便是同學聚會,到時候再一併給大家驚喜。因為憂太高興地規劃著他們的未來,所以他尊重新晉男友的意願。
陰差陽錯使他和惠錯過了六年,但一切都還來得及,他們可以參與彼此的餘生,書寫屬於他們的故事。
那次的雙人任務使他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並決定向乙骨提出分手。
年輕的咒言師很少會說這麼長的句子,他即詛咒,每個富有意義的詞彙都會傷害到對方。自從確定伏黑不會受到咒言的攻擊後,狗卷開始嘗試與他交談,哪怕只有一兩個詞語,伏黑也想聽見前輩的聲音,與他耳鬢廝磨。
不僅只是行動,狗卷也想用言語來回應伏黑。未來還有很多時間,他要一句一句地說給伏黑聽。
伏黑對前輩的告白深信不疑。
他們互相為藥,用愛和信任編織的牢籠堅不可摧,向彼此施以世上最扭曲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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