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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揚隨意找了家小店面吃東西, 他看向菜單,老闆也朝他看去,以為他是名外國人,以為是背包客之類的。
傑揚朝對方笑了下,用手指了幾個菜:「麻煩了。」
「哎呀,你中文好厲害,是哪來的人啊?」老闆聽傑揚說中文,立刻開口稱讚。
「啊,只是來玩的而已。」台灣人,謝謝,土生土長也沒喝過洋墨水。傑揚在心裡慣性地諷刺道:「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我還沒安排下午的行程。」
老闆一聽立刻在忙碌的同時,為傑揚這個外地人解說這裡的情況,說得眉飛色舞,絲毫沒在意傑揚沒有回答他國籍的問題。
「你來得正是時候,平時這附近人都挺多,現在是旅遊淡季我才能在這裡跟你瞎扯。」老闆在幫傑揚上完菜後,拿了罐玻璃罐台啤就來到他對面,還招呼他跟自己喝一杯。
這正好正中傑揚下懷,但他還是謙虛地推辭幾番後,才接下那杯裝在塑膠杯裡的冰啤。
「老闆,你在這做了很久吧?」傑揚喝了口啤酒,拿起筷子邊吃飯邊問。
「不久不久,也就跟十幾年吧。」
十幾年,是十幾多少年?傑揚悄悄在心裡換算下年份。怡婷當時火災是大概十三歲的時候,也就是那件事發生的五年後,離現在大概十五年前。
「你們這裡都蠻好的,就是有塊地空在那邊生雜草,沒人要去處理一下?」傑揚意有所指地說起那塊地,而因為他之前就問東問西的緣故,老闆也不疑有他,張著滿是酒味的嘴,跟他直白說起那裡的故事。
「那裡是私人地,就是不是政府的土地,所以政府想動也沒辦法,以前那本來是家孤兒院⋯⋯就是專門收留沒爸媽的小孩的地方,這你懂吧?國外應該也有。」
老闆自顧自地解釋完後,又喝了口啤酒,「後來一個大火全燒沒了,死了好多小孩,怪可憐的。」
「火這麼大啊。」傑揚故作輕鬆地開口。
「哎,你別說,那火可真大,聽說是電線走火還怎樣,十幾年前這附近還沒現在好,人少地也偏,火一下來得這麼大,就算大家想救也救不了,就那啥你知道嗎?杯水車薪,拿杯水去救火,哪裡救得了?」老闆激動地拿起自己手上裝著黃色冒泡液體的塑膠杯,朝傑揚面前晃去,差點把酒潑灑出來。
「那可真慘。」傑揚邊聽老闆說話,邊回憶起那些檔案中滿目瘡痍的畫面,還有被搬出來的一具具焦屍,身子彎起蜷縮著,連手指都因為高溫緊緊握起的模樣。
「是真慘,當年我正好回家來看看,就這麼剛好遇到那場火。」老闆嘆了口氣,「不過幸好,也是有不少小孩逃出來,但那些孩子們就知道哭,所以場面是真混亂,救火的時候還要聽他們在哭,想起來就毛,啊!我想起來了,還有個小子不要命的要往裡面跑進去,被其他人抓著才沒去送死。」
「哦?這麼不怕死?」
「好像是他妹妹在裡面吧,還是小嬰兒。」老闆說到這重重一嘆,舉起塑膠杯要跟傑揚碰杯,「別提了、別提了,說多了都是晦氣。」
傑揚舉起杯子跟他輕輕碰了下後,喝了口裡面慢慢變溫的啤酒,冰涼的感覺由口中順流而下,淡淡的啤酒香在他的唇齒留香,但他腦海裡卻是那場已被時間淡忘的淒慘悲劇,讓他在微笑應對老闆之餘,彷彿還能隱約聞到一股刺鼻難聞的燒焦味,然而那味道其實早已淡去,只有在別人吐露出時才能嗅得一點氛圍。
「日前發生在新北市某處公寓裡發生的命案,歹徒有了新的行動,將一份被害人的殘肢寄送給該案檢察官,可以說是相當囂張,記者現在正在檢察院外⋯⋯」
傑揚抬頭就看到有點老舊的螢幕上出現熟悉的景象,能想見自家老弟估計被困在辦公室內無法外出,可能還在被檢察長問話。
將手機拿出來,低頭就能看到鮮明的紅色點點,在提醒他現在的事情還沒解決,過去的既然都已經過了,就沒這麼緊急。
「就是因為沒有死刑的關係,你看看,這些歹徒都登天了!」老闆義憤填膺地大聲嚷嚷,「我說,那些犯罪的都該送去關關,像這種的就砰掉就沒事了⋯⋯哎,我跟你說這些幹嘛,喝酒喝酒。」
老闆見傑揚只笑不說話,以為他聽不懂自己說什麼,拿起酒瓶又給傑揚倒了點,兩人碰杯後老闆又小聲抱怨了兩句才緩下。
如果人死了,真的能解決一切就好了。傑揚在心裡想道,當然他也不是說支持廢死,不過看過太多,就覺得其實死刑只是解決掉一個有罪的人,可是那些罪惡不會消失,他們會寄生到下個人身上,週而復始,抓都抓不完。
用更嚴酷的方法可以遏止掉那些人嗎?或許,可是你不會知道自己會不會變成下個殘酷的施暴者。
傑揚在離開小攤前,看了眼自己的手,握緊後又放鬆,從小他就有優越的運動細胞,卻對運動沒有興趣,沒有能持之以恆下去的耐性,就也沒當奧運選手的打算,可是打起架來卻是駕輕就熟,彷彿他天生就知道該如何出拳,躲避他人的攻擊。
這天賦在他死過一次後,似乎微微地加強更多了,但這還只是傑揚的感覺,太過細微的增幅,在其他人看來根本像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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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懂得運用你的力量,千萬不能拿來奪走別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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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揚記憶中,過去比他還高得多的爸爸曾如此告誡過他,力量要用來保護重要的人,而不是拿來將他人的性命奪走。
不過要是有人敢動老子的家人,老子一定要他加倍奉還!傑揚怒氣騰騰地想道,那敢把屍體送到他們家的人,讓傑揚感覺到了危機,真的不小心不行!
在踏出離開的步伐前,傑揚再度往那個空地的方向看去,現在什麼都沒剩下,也不可能有線索給他查找,他只是暫時駐足在這,幻想著當時的情景,隨後轉身,邁開步伐繼續走接下來的道路,他的家人和工作夥伴們還等著他回去。
循著前來的道路折返,傑揚搭上前往火車站的公車,而在他搭車的時間內,這起登上各大新聞頭條的案件又有了新的進展,人在台北的司徒瑜接到警方的消息,從後門悄悄溜出來到現場時,只見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少了一隻腳躺在河岸邊上,身下還有溪水印子和拖拽的痕跡。
司徒瑜掀起白布,看了眼被切斷的腳,雖然已經燒焦,但可以看出切口不是很平整,而且死者面部扭曲僵硬,四肢蜷縮起像個嬰孩,如果不是活活燒死,那死亡時想必也異常痛苦。
司徒瑜緊瞧著那張猙獰的面孔,看得連值班的法醫都忍不住好奇湊過來,想問問這名年輕的檢察官有何發現?
不過,司徒瑜再將白布重新蓋上後,只低語了這麼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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