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當有什麼破損的時候可以先借用,不會因為等待修補的關係無法工作?」艾瑪沒想到愛娜真的會在這時候教學起來,但既然對方都這樣做了,而且這樣做的理由是要解釋她之前那個論點有什麼問題,那也就只能順應對方的意思接話。
「嗯,這解釋姑且算合理吧。」愛娜這番話的意思等同艾瑪沒有命中她心裡的答案,「那麼妳應該知道有古書無法對名字產生反應,標記出遺書位置的狀況吧?」
「那是當然,據說有人畢生都沒有名字,這樣就會無法找到了,還有可能一生裡用過不同的名字,但古書會對哪一個名字產生反應又或者都不會有反應,這當中的機制相當複雜,目前尚且在研究中而未有統一的解釋。」艾瑪給出了可謂模範生般的標準答案,然後還附加處理方法:「這時候只能以相近的名字碰碰運氣,可是因為不同年代、不同出生地區會導致根本不在同一間藏書室,所以有另一種做法是先去調查目標對象的過往,看看能不能藉著條件相近的逝者去篩選出藏書室的所在。」
「很感謝妳的補充,艾瑪。」愛娜平息台下的一點小混亂才接續說:「其實還有另一種方法……」
「什麼?」艾瑪當然驚訝,她就算不是最優秀的學生,自問也具備必要的知識,居然存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方法,難免會有這麼大反應。
「不用這麼驚訝,這個方法從來都不會跟見習司書說,有小部份知識只有正式成為司書之後才會知道,不過米洛在沒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很可能會試著用那種方法找父親的遺書吧。」愛娜安撫完艾瑪後才解釋那個方法:「其實只要符合某些特定條件,可以拜託神獸幫忙引路,其中一個條件是血親。」
因為之前已經驚訝過的關係,此刻的艾瑪倒是能夠冷靜理解愛娜的話,「所以備用的披肩是為了給那些訪客用的?藉以尋找親人的遺書嗎?」
「妳理解得很快,就是這樣,亦是這個緣故米洛很可能會成功找到他父親的遺書吧,畢竟他沒有其他選項,很可能會試著拜託神獸,特別是從妳身上知道只要穿著披肩神獸就不會傷害他的話。」
「嗯……我明白有這樣的做法了,那為什麼不讓見習司書知道?應對這種狀況的方式應該盡早教導才對吧?」既然是教學的時間,艾瑪也就把心底的疑惑提出來。
「與神獸的接觸要懷抱著敬意,牠們是同伴而不是工具,這是表面上漂亮的理由,實際上就是不想司書偷懶,透過古書查詢也有助熟習『地下遺書庫』的環境,萬一神獸不再提供協助,也不會因為司書太久沒使用古書而忘記尋找遺書的做法吧,況且實際上我們與神獸之間言語不通,有任何其他狀況我們不會知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艾瑪就像學生一樣,就此不再多話。
愛娜對於艾瑪這樣的表現滿意地點了點頭後,重新望向台下的一眾司書:「滿足到你們調戲新人的心癮了吧?那麼就按照之前的分組出發吧。艾瑪,妳跟著我前往遺書所在的那一邊。」
接下來就是行動的時間,領到指示的司書們紛紛離開值日室,至於艾瑪當然是跟在愛娜之後,如此這般一眾司書在前往工作室取得必要的工具後,便各自向著其目標出發了。
之前在艾瑪哭喊時經過的司書便是為了前往工作室使用古書調查遺書的位置,如今愛娜、艾瑪以及分配到這一邊的司書便是根據那資訊前進,花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抵達了那個藏書室。
不過在眾人抵達的時候一行十人已經縮減至四人,倒不是因為拜託神獸的話無法找到準確的藏書室,而是不能排除米洛可能不知道確切的狀況而在附近徘徊自行搜索,也有可能是在眼前這個藏書室不小心沒找著而去了其他地方,況且搜尋一個藏書室也不需要太多人,結果就是變成這樣的分頭行動。
進入到在整個「地下遺書庫」都一模一樣的藏書室後,四人又再分成兩組各自往左右搜索,愛娜與艾瑪剛好走同一邊,不過當然沒必要一起走,而是分別從頭尾的通道各自前行,只要順著走到盡頭後從下一條通道往回走,如此來回搜索就能不重複地搜索完整個藏書室。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在艾瑪走到盡頭開始從下一條通道往回走到一半時,她看到了某個人影站在書架前,因為對方也有帶著照明的油燈並放在腳邊,所以能判別得到那頭容易和黑色搞混的深藍色短髮,再加上那壯健的體形,毫無疑問就是米洛。
「米洛……你這個大笨蛋!」艾瑪抱著些許怒氣快步走近對方,看見對方毫無反應的時候怒意難免更甚,雖然應該盡早大聲叫喊把前輩們喊來,但她決定要先好好訓對方一頓。
可是當艾瑪越走越近時,她才漸漸察覺到狀況不妥,米洛是真的像根木頭般一動不動地站著,雙手捧住一本已經打開的遺書,看起來很像在專心地閱讀,然而再專心也斷不可能完全沒有反應。
直至到艾瑪走到米洛面前,後者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不論是在耳邊叫喊還是試著拍打都沒有,只不過在拍打的過程中艾瑪察覺到另一個問題,就是米洛的身體異常地僵硬,完全不像人類肌肉應有的彈性,要說像什麼的話,那就是一尊石像。
「不……不是吧?」在心中做出這種聯想的艾瑪,當下不敢再拖延,趕緊大聲叫喊讓前輩們趕來。
ns 15.158.61.5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