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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分,在龍豬冰室角落的卡位,蕉兒坐在我對面時一直低頭沒有說話,令氣氛尷尬到不行。
「聽說他們好像要結業了呢!」
「嗯……」不論我跟她說什麼話,她總是散漫地回應。
「呃……不知道之後的工作會不會很忙,但能夠復職,和你一起工作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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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pai!」明顯沒在聽的蕉兒突然打斷我的話,「你、你好像還沒好好解釋過剛才發生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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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盈的事?」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地喊出親暱稱呼後,我連忙改口:「Ursula的事嗎?」
「對……」蕉兒明顯不悅地飽着腮,「突然冒出一個什麼『前女友』,又不好好說明!Senpai你真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不是這樣啦。」我揉揉太陽穴,「是因為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聯絡了。」
「就算是這樣也要說!情報共享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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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蕉兒莫明其妙激動起來,我只是覺得心頭一甜。
「嗯,好吧,對不起,下次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傾囊相授。」
「嗯!這就對了!」蕉兒馬上又回復笑靨。
太好了,她似乎沒有介意剛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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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我和Ursula是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我們住得很近,從幼稚園、到小學到初中到高中都一直同班同校,成績和志願也差不多,後來還進到同一所大學,選了同一個學系,上了同一支莊(學生會)……」
「從幼稚園到大學?竟然有這種事!」Vanna帶點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那關於你們曾經交往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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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其實不是『傳聞』啦,我的確有和她短暫交往過。」我長吁一口,「或許是因為彼此太熟、認識太久了,到了大學時期,從學業壓力解放出來之後,大家都對戀愛開始好奇,又沒有別的對像,便自自然然走在一起。」
「喔……這也是可以想像的。」蕉兒輕輕點頭。
「但我們只是交往幾個月就分手了。」我拉開嘴角,表示早已豁然面對,「因為不習慣『情侶』的身分吧。也許是我們當了20幾年的朋友,很難再有激情吧,比起『女朋友』,她更像我的『知己』,況且後來我們的價值觀也愈走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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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觀?」Vanna略有所思後,似乎猜到一二,「你們分手的年份是……」
「對,就是2020年。」見蕉兒已猜到大概,我乾脆承認說:「我們政見很不一樣,她很『藍』,妳懂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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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兒和阿盈可謂兩個極端,相對於「黃到金」的蕉兒,阿盈可以說是「藍到黑」。
她不但是前公務員、香城市長Curry Lam的擁躉、前輔警成員、前民X聯議員的熱心義工、家裡還有偉大X主席親身頒授的紀念銀鏡擺設……她政見藍、思想藍、眼睛藍、姓氏藍、衣服藍、手機殼藍、胸罩藍、內褲藍……(作為她的前男友兼親密好友,知道這點很正常吧!)總之圍繞她的一切都「藍到核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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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們分手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政見』。」
「其中之一吧。在現今的香城,政見不同很難做朋友,就算相識幾十年的朋友也可以反目成仇。尤其是當時,大家的想法都比較兩極。坦白說,和她分手我沒有很傷,只是覺得沒了這個好友覺得很可惜而已。」我由衷地嘆了口氣。
聽罷蕉兒的臉龐倒是豁然一笑:「也對。我也有不少朋友也是這樣,因為政見不同,幾十年的朋友都可以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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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蕉兒又稍微思考道:「沒想過Senpai居然有個這麼漂亮的美人前女友。Ursula小姐不但輪廓長得漂亮,五官端正皮膚白晳,身材高挑又苗條,穿衣服那麼好看,光站着就給人威風凜凜的感覺,說她是模特兒我也會相信呢!」
「她漂亮嗎……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可能都看慣了。哈哈。」我些微尷尬地說:「至於妳說她威風,其實是看起來比較兇而已,心底只是個普通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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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浮現她屢次伏在我肩膀哭泣的片段,從小到大她都是個外剛內柔的人,對人總是兇巴巴的,處事毫不留情,為人倔強到不行,到處踫了壁、跟人吵架、受人排擠就會來找我訴苦、哭訴。
至於外貌,對她一見鍾情的男生的確是不少的,我身邊幾個朋友都曾經表明過對她有意思,只是那些追求者最後都被她那頑固不化、諸多挑剔的性格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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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而且她好像不太喜歡你,她不是當着眾人說你是『渣男』嗎?」
「噢,對……」我撫摸額頭,一臉苦惱,「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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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對阿盈大概早沒有愛情的感覺了,對我而言她只是個曾經的好朋友而已。不過我的童年回憶、中學的成長過程中盡是她的身影,卻是不爭的事實。
對嘛……一想到阿盈的事,我眼前歷歷在目的盡是和她的片段,心裡油生出千愁萬緒不知何從說起,又好像怎說都說不完。
青梅竹馬的朋友……只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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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為密友~♫♪~大概總帶着愛~~♫♪」
一直在旁玩手遊仿如隱形人的番號王突然唱起歌來。
為什麼他會在?我也有同樣的疑問,他一聽見我和蕉兒要去吃飯就很不識趣地跟了過來。難道他在公司就沒有其他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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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唱什麼歌呀?別製造嘈音污染。」我悻悻然地吐槽。
「我正在用音樂歸納目前的狀況。」
「你這種連女生的手都沒踫過的臭肥宅沒資格歸納。」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Norman你......」他氣在心頭,欲言又止,「橡膠娃娃的手我是踫過的!女生的手應該也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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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那可差得遠了。」語畢我忽然想起娜姐沒有骨頭的手掌,不知怎麼覺得有點心寒,「算、算了,橡膠娃娃也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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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食物終於送到餐桌,蕉兒只是彎着月兒眼眸,饒富興味地看着我和番號王的互動,然後又滿心期待地盯着桌上熱騰騰的焗豬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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