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瘡百孔》是由左中道所著的奇幻小說。故事圍繞一名叫艾勞德/信義的劍士為了某個目的再度投身進國家之間的政治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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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範圍:#1-#77(應作者要求,只看了前兩個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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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故事方面,雖說故事是由人物們演出來的,但故事「本身」沒有太大問題。平靜生活被破壞—>經過磨鍊—>能獨當一面後往目標邁進是很多主角(大部分是悲劇類主角)會經歷的事。留白的段落相信以後會解釋所以不作評論。過去的艾勞德篇(第一篇章)方面,作為「平靜生活被破壞」的部分,略為平淡。如果要突顯主角在遭遇巨變前後的對比,那個「巨變」一定要對主角有非常大的影響。但這個故事裏引發主角改變的事件連「變」也稱不上,只是有人想殺害主角,然後主角就很順利地(在某人幫忙下)逃離了。從主角上船遇到兩兄妹,到篇章結尾主角和他們分離,雖然有表達出主角的悔恨,但這已經和主角要離開平靜生活的原因無關。我會覺得在帝國的部分和兩兄妹的部分是兩個篇章。如果說整個第一篇章(從開頭到結尾主角滾到村子裏)才是「平靜生活被破壞」的部分的話,我會嫌有點太長,有種可以整合得更好的感覺(換言之就是上船前和上船後的關連性不大)。是我的話,我會寫成是那兩兄妹主動前來拯救主角,中途加插生死關頭的情節,最後才僥倖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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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遊戲《刺客教條II》為例(我是個很喜歡舉例子說明的人,抱歉),主角一開始是個只顧著玩樂的花花公子,一直覺得能永遠過風流快活的日子。直到敵人使計殺了主角和他妹妹以外的全部家人,他便被逼帶著妹妹離開家園,最後成為刺客踏上復仇之路。如果要寫這種類型的主角,開頭的轉折就必須具有足以震撼的「衝擊力」。縱使後面的場面會比這一幕更震撼,這一幕也必須深深刻在觀眾的腦中。然而,《千》的開場太平淡,第一篇章後半部有營造出危機感,但這頂多是主角在旅途上遇到的危機,和他踏上旅途的契機關係不大。作品有提到主角離開了帝國才算真正逃脫,但逃亡的過程中應該幾乎每分每秒都很凝重,船上的情節過於輕鬆,讓前面和後面的緊張感完全斷開,給我「終於逃走了,但又有麻煩來找主角」而不是「主角難得能喘息片刻,又馬上有敵人來找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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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入侵篇(第二篇章)講述從戰役中途到雙方和談的過程,整體來說沒太大問題,但很多「細節」讓我覺得很突兀。首先,為甚麼有時候從一個場景轉到另一個場景可以連一句描寫過場的句子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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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在上述截圖找出屬於過場描寫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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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找不到?公佈答案!是「『有時間嗎?』」這一句。我相信大部分沒看過這套作品的人連場景和時間已經轉了也不知道。但如果我告訴你艾薇兒在「現在」處於失蹤狀態,你才有可能會驚覺原來場景已經轉了。我看的時候覺得很奇怪,「為甚麼會這樣?」(百分百還原是「點解嘅?」),往回看才發現場景不知不覺間轉了。我相信「有時間嗎?」是娜雅和艾薇兒都有說過的話,所以作者想利用這一點來轉場。這是很高超的手法,但由於運用方法不當反讓讀者混亂。這個篇章不時會在現在和過去之間穿梭,雖然有些地方有一句描述過場的句子(其實我也覺得寫得不夠好),但有些地方沒有或者像上面一樣難以理解。一個故事要達到的其中一個基本是「觀眾能夠理解」。就像「小明今天吃了一塊麵包」這個故事,觀眾都明白小明吃了麵包。而當觀眾不能理解故事的時候,他們便不會想再看下去。我打個比喻,我不理解功課上的數學題目時,會選擇逃避。面對必須面對的東西時也會選擇逃避的人類(拖延症患者),而對不是必須面對的東西時更加會逃避。世界上有那麼多娛樂,為甚麼要去看一本看不懂的網絡小說?沒有過場描寫會嚴重影響讀者對故事的理解(如果我不知道故事在說甚麼,我又怎能了解角色們的情感,投入進故事的世界?),讓讀者理解故事是作者的責任,作者不能說「理解不了是你能力問題」便隨便寫些人看不懂的東西。看不懂卻又沒有根據地亂罵的讀者是有錯,但如果有人給了證據說「這裏我看不太懂」,作者便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表達是不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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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問題便是對話。這套作品裏經常有多於兩位角色的對話,但甚少描寫「是誰在說話」和「這個人說這句話時的感情或動作」。就算角色性格十分鮮明出眾,我也認為需要增加描寫,更何況這套作品的角色不是(後述)。這裏又是一個影響理解的位置,每次看到對話我都要重覆看幾次來確認我沒有理解錯誤。說真的,雖然未到我會看到很辛苦的程度,但我覺得很勸退。就算是只有兩個人的對話,也可以長達幾十句沒有描寫(詳見第六十四章)。作者確定兩個角色在說這些話時一點感情的變化也沒有嗎?就算沒有,也該寫一下他們在對話開始時的感情吧?連劇本也會寫角色在做某個動作或說某句話時的感情,描寫成分更重的小說也應該要吧(劇本嚴格來說不算說故事的媒介,但當連劇本也有的時候,小說是不是更加要有?)?當然,兩個人之間的幾句對話可以沒有描寫,但去到十多句甚至數十句的時候,我會覺得很乏味,就像我進戲院前興致勃勃地買了爆谷(爆米花),然後吃到一半便想快點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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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戰爭的描寫。戰爭本是一件很悲慘壯烈的事,而我只能用「兒戲」形容這套作品的戰爭描寫。我明白主角不殺人是為了從帝國得到某種目的(倒不如說主角是唯一一個正常人),但其他人的行為看到我一頭霧水。一場戰爭應該有很固定的陣地,雙方的防線也應該很明顯。而這套作品的幾乎所有角色都可以隨便在戰場上周圍走甚至離開戰場,三國無雙嗎?敵人的大本營想進便進想走便走,會這樣嗎?我只感受到一點點戰爭的氣氛,甚至覺得主要角色們根本不是在打仗,無視了戰爭各自做喜歡的事。既然要以戰爭作故事的主要背景,應該將故事融入到戰爭裏面,而不是「在打仗,但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了」。我連想看打打殺殺也看得不盡興,那麼這場戰爭的存在意義在哪裏?如果要說兩國因這場戰爭交涉,不可以用幾句輕輕帶過嗎?何必要刻意把故事的場景設在戰爭然後大部分情節又和戰爭沒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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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今天的重點──角色。我就開門見山了,這套作品除了主角以外的角色幾乎都是六歲小學生。在故事裏,除了主角沒有一個人在認真對待自己的人生。我是說得很重,但事實就是如此。首先,除了主角,幾乎所有人都帶有「傲嬌」屬性。明明這個故事很嚴肅,但角色大約三分之一的對白都是在打鬧,無論是在討論戰況、和敵人交涉還是戰鬥的時候,他們都會說些「很搞笑但又讓人說不出」的對白。作者可能是想營造幽默氣氛,但完全不好笑。我自認對搞笑有點心得(撇除幾乎所有人都說我的笑話不好笑這點),我的意見是:如果要幽默就不該嚴肅。所謂「嚴肅的幽默」是拋棄了差不多所有道德價值觀(「嚴肅的幽默」容不下「嚴肅」),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事物去幽默。但我相信這套作品是想說一個認真的故事吧?要幽默可以,但也要嚴肅一下吧?差不多每個角色在嚴肅情節都在說不好笑的笑話,毫無原因地「傲嬌」,要我怎樣投入到故事裏面?不論身份性別年齡,每個人(除了主角和其他一兩個人物)都在任何場合跟其他人開玩笑,加上戰爭描寫失敗,我感覺角色們好像存在於一個與世界隔絕的空間,按照作者寫下的程式去做事,眼裏沒有「世界」。他們是有背景,但他們的行為舉止和背景毫不相襯,那麼他們的背景對他們又有甚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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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艾勞德/信義是個很cool的人,儘管他有插科打諢的時候,但他也有嘗試認真面對故事。第一篇章和第二篇章之間展現出的差異讓人好奇他在十年之間經歷了甚麼,他有動機驅使他行動,讀者也能稍微體會到他的感受,是一個合格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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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伊莎貝拉:十年間有很大轉變所以很難評論,光看開頭部分都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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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莎:主角的老師。開頭部分便展現了她的強大,到第二篇章也勉強不失威嚴,真令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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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鈴:第一篇章的「女主角」。無緣無故地愛上主角,而且每逢到跟主角有關的情節便像失智了一樣只顧著主角,讓我想起台劇裏的傻白甜女主。不過在認真的時候也有發揮出該有的表現,也沒有特別討人厭的地方,是個會讓人在意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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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基努斯:風鈴的哥哥,第一篇章的「打手」。作為帶領主角的角色幾乎沒問題,也讓人感受到他的領袖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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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安妮絲:第一篇章的「敵人」。我個人覺得她們很討喜,明明是敵人卻又不斷說廢話,這種對比給我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她們本身帶來的威脅也很強烈,有記憶點,絕望感也很大。以反派來說算是出色。
以上是第一篇章的角色,接下來說第二篇章的角色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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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雅:第二篇章的女主角。第一印象很好,但接下來便開始崩壞了。身為公主,雖然是比較橫蠻和任性的那種,也不能說她不像公主,但給我的感覺很怪。她不像風鈴那般喜歡主角,也處於領導人的位置,但問題就是出在她不夠像「領導者」。明明是角色羣的中心卻不太考慮其他人的感受,好像在玩弄其他人。不討人厭,但也讓人喜歡不上。有威嚴但威嚴過盛(頤指氣使的部分),讓人覺得如果能給她一些女性氣質的機會會更好(因為她不是女漢子型角色)。是個合格的女主角,但僅僅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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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覺得把這套作品的所有玩笑都交給他說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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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王國軍的大漢。他很可靠,也甚少做違背角色宗旨的時(除了對白),是個很典型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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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瑪:娜雅的學姐。作為娜雅的心靈支柱,她有做到前輩應做的事,也給人一種能依靠和很親切的感覺。如果要塑造得更好的話,可以讓她成為全隊人的心靈支柱(負責鼓勵失落的角色羣),讓大姐姐氣質更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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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斯蘭(おもちゃ):和信義不相伯仲,最強的敵人。初登場時的氣勢是有,但也因為對白問題而令他在某些情節印象崩壞。作為最強敵人確實有不可靠近之氣焰,和信義的過去也讓人好奇。就現在看來,是個吸引觀眾繼續追看的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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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尼卡:帝國大公(女)。給人的感覺就是沒在做事。換言之,如果作者想要塑造的是她想坐享其成的感覺,那麼做得不錯。會動搖但不會舉棋投降,讓人覺得她有原則,是個會讓人感受到其城府的反派。
雖然還有其他角色,但不是出場太少難以評論就是沒甚麼好說的,所以到此為止。
接下來我想說一下描寫──這套作品的旁白。旁白就像說書人一樣會有主觀的形容詞,而角色的想法也融入得很好。但是部分用詞不太準確和錯字較多都是讀者會留意到的小問題。我看得出作者有很強烈的個人風格,但我的感覺就是「能力不足」。事實上,我在這套作品都處處看到作者想做到某些事(例如上面提過的轉場)但往往都是差一點的感覺。當能力不足,人普遍有兩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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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繼續不斷嘗試,經歷無數失敗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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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從基礎學起,掌握好基礎後再研究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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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一個方法絕對正確,也不只有這兩個方法。我想說的是,這套作品的構思不錯(如開頭所述故事不錯),但作者的能力跟不上構思(俗稱「眼高手低」),導致這套作品處處都是漏洞但也不是不合格。它不是不好看,但有許多細節、如先前提到的對白和角色都減低了讀者追看下去的意慾。縱使角色們都不太正常,沒有融入世界,他們都有完成故事,達到最低要求。但除此之外,這套作品的瑕疵掩蓋了出色之處,總讓人「有更好的作品可以看」,略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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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肅故事上用幽默的旁白和描寫不是不可以,但要分清楚甚麼時候該嚴肅,甚麼時候該幽默,有時候幽默太多會讓讀者感到厭倦。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嚴肅和幽默部分不斷交替,增加作品的張力。如果真的要在嚴肅情節幽默,我會建議只在旁白幽默,而且把「幽默」化為「風趣」,換言之就是用生動的方式掀起讀者的閱讀意慾,像真的說書人一樣。這套作品有嘗試這點,但還是能力不足的問題。我會建議參考《HUNTERXHUNTER》的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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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口語和書面語夾雜的問題。既然用書面語,我想目標受眾不只有香港人吧?然而,作品裏不時有口語用字(如第三十五章的「睇法」,我不是在說翻譯和日常用字的差別)。還有就是標點符號,很多問句用了句號,是要表達日文裏的「...そうか。」嗎?中文和日文是兩種不同的語言,強行將日文的用法用在中文上不太恰當。我當是我一廂情願,但這套作品還有經常出現的「但是......的」句式,不斷用「雖然......但是......」還算可以寬容,但「是......的」本來就偏向贅字,還要不斷出現,讀者很容易有閱讀疲勞。如果想改善這個問題,最好的建議是還是看多點書,學習一下不同的表達方式。就算是同一件事,也有許多種方法可以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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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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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裏和哪裏並不一樣。那裏是指「那個地方」,哪裏是指「哪個地方」,用英文說就是「There」和「Where」的分別,很多該寫成哪裏的地方都寫了做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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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角色們的性格太相似(可能是對白的禍),如果能讓每個角色的性格分得更開,讀者會比較能記得多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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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在對話增加描寫。我明白在頭腦中想像時很清楚是誰在說哪句話,但當化腦中的景像為文字時,需要更明確地描寫角色和角色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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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看多點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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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錯字有點多,要怎麼處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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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運用技巧的時候,不如在寫下去之前有完整的印象才下筆。如果只是到「應該可以這樣做吧?」的程度,出來的效果很可能會弄巧反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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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這個方向不是錯的,只是目前還未有能力實踐心目中的效果。
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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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瘡百孔》如其名,千瘡百孔。一輛滿是洞的跑車會有人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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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千瘡百孔》是一套有想法的作品,但奈何作者目前能力仍不足,導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現在的它不算一套好作品,但如果作者將來有所成長,應該能獨當一面。
最後祝左中道在創作路上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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