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凝視著安娜,倒在地上的身軀僅存一點餘熱,背部的傷勢面積雖然不大,但傷口造成很深處的傷害,鮮血湧出,刺鼻的血腥味乘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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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朝馬克思瞥了一眼,與對方相同的藍色眼眸直瞪,憤怒的說:「你這個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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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向前一步,右手比大腦意識來的更快,緊縮著拳頭朝對方招呼過去,現在的內心想法什麼思考都沒有,唯有一件事情盤據在心頭上,他只是想把對方扁到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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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距離馬克思一步的距離就無法再靠近,康納有些遲疑,明明身體的力量不斷向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卻絲毫沒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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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可能碰到我的。」馬克思露出蔑視的眼神,完全不把其他人認為威脅,平緩說道:「戴米安不過只是出乎大意而已,現在我們已經將對我們最有威脅的人處理掉了,一命還一命,如此之外你們就已經沒有勝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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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安娜!」賈瑞很快來到安娜的身邊,雙手為了按住傷口,沾染大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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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注意到眼前的透明牆並不是馬克思的能力所造成的,他立刻恢復清醒,側身看向與馬克思一同前進的另一名男子。仔細一看,他是一位纖細的白髮青年,皮膚比正常人更加白皙。他張大了雪灰色的瞳孔,直視著康納和馬克思之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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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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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了,該死的白髮家伙!」他迅速動用肌肉記憶,從腰間抽出防身用的小刀朝白髮男子扔去,刀刃迅速飛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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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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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的刀刃碰到了堅硬的物體,直接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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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如果我們不是敵人的話,肯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康納說道,再次向前邁出一步,僅僅一秒的差距就足以拉近他和馬克思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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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他所判斷的,能力的展示會因為不同的意識而有微小的變化,同時,某些能力的操作和觸發條件也完全不同,還可能有一些額外的限制。他很清楚地理解了自己的狀態,因此將自己的模式應用到對方身上,自然而然地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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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揮出一拳,朝馬克思的臉頰猛擊而去,這次沒有透明牆的隔離,他憤怒地說道:「你的透明牆每次只能保護一個位置,現在你不可能再重複施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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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白髮青年驚呼一聲,當他再次伸手,試圖在危急時刻為自己的隊友建立一道高牆時,一股電流從腳底迅速蔓延到上半身,四肢立刻失去控制,他被電擊抽搐著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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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透過意念調節電流的強度,使其傷害降到最低,他並非想要對對方造成致命傷,只是希望讓他昏厥過去。儘管內心也想做出更嚴厲的行動,但他知道殺害一個人並非輕易可以跨越的道德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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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不再將視線停留在地上那具白髮少年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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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將自己的衣服扯下一部分布料,將安娜的傷口纏繞數圈,勉強的保護起傷口,同時盡可能希望可以達到止血的行為。不過安娜傷勢太重,安諾心理有數如果他們不放棄這場競賽將他送到治療中心,恐怕她撐不到比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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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思的表情充滿驚慌和困惑,他已經不再展現出之前游刃有餘的樣子。他努力思考著應對的方法,但已經來不及了,康納的拳頭已經快要打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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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危急時刻,一個念頭在馬克思心中浮現。他意識到自己有能力控制眼前這個只會大吼大叫的人。他緊緊地睜開那對藍色的瞳孔,瞳孔周圍散發出高彩度的藍靛色微光,他透過意識將自己的權能傳送到康納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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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灼熱的疼痛襲擊馬克思的臉頰,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自己被強大的力量擊飛,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嘴裡充滿鮮血的味道。頭暈目眩的馬克思勉強抬起視線,目光困惑地盯著康納,問道:「為、為什麼沒有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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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冷靜地看著馬克思,微微一笑,解釋說:「你以為你的能力可以影響我,但你錯了。每個人的能力都有其限制和弱點,你的能力在我身上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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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和嘲諷,這使得馬克思更加困惑和沮喪。他努力回憶自己的能力,試圖找到解釋。然而,在這關鍵時刻,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能力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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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識一趁,馬克思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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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解決完對手也快步來到安諾的面前,關注眼前的情勢,緊張地問,「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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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樂觀。」安諾說。「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可是手邊沒有更好的醫療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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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怎麼會。」康納氣急敗壞的吼著,賈瑞低下頭,他知道這件事情因他而起,他低聲咕噥說:「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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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賈瑞完全沒有關係。」安諾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怎麼辦,傑克在訓練的時候教導的緊急包紮都已經嘗試過了,不過從這出血量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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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不想再看到這難受的情況,深吸一口氣,向外走了幾步。老實說,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有無數聲音在他的腦海裡像是群魚般,不停地製造出聲響,令他難受,同時又像迷茫在海霧中的船隻,沒有正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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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安娜,快醒醒啊——」賈瑞將手放在對面的手上,輕輕搖晃,他沒想到比賽剛結束沒多久就要面臨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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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無形的壓力雖然安諾努力抵擋,但對賈瑞來說,他自己的手中有一把刀子,他無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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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握越緊,只是純粹地向任何神靈祈禱,在這個時刻創造一個奇蹟,讓對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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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沉默片刻,三人的模樣被隱藏的攝影機即時拍攝下來,比賽場外的觀眾感到極度厭惡,他們期望看到刺激的智力對決,對於這種毫無意義的畫面噓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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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究室裡,傑克完全沒有心情喝咖啡,他咬著手指低聲說道:「真是一團糟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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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任何醫療資源可以用⋯⋯」瑪姬也對局勢的發展感到不安,儘管她只與安娜見過幾次面,但對方的行為和氣勢讓她很欣賞這位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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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他們會輸嗎?」茱蒂好奇地問著兩人,不知道情況會如何發展。他們相互對視,然後低下頭,不願多說任何回答,生怕語言的力量會讓一切變得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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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放下那些離題的思緒,雙手張開,看著兩人坐在地上,以及平躺在地上的安娜。他再次注意到兩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此刻他幾乎聽不見遠處爆破聲的響起,他只知道現狀非常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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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康納試圖把話說完,但接下來要說的話卻卡在喉嚨,他無法順利地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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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試圖把話說完,但接下來要說的話卡在了他的喉嚨,他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彷彿言語本身成為了他的負擔。他努力吞嚥口水,試圖鎮定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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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地上的安娜,她的臉色蒼白,傷口不斷滲出鮮血,身體無力地倒在地上。康納深深明白,這一刻的選擇關乎著一個人的生死,關乎著他們的友情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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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中,堅持和放棄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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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大家都擁有各自的夢想,而這場比賽也是他們追逐夢想的一部分。然而,面對眼前這場危機,他無法忍受自己袖手旁觀,放任安娜遭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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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放棄,可是⋯⋯我真的不能對安娜見死不救。」康納的聲音充滿了決心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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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這意味著放棄自己的機會,可能放棄自己的夢想,但他無法忍受失去一個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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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投向賈瑞和安諾,希望他們能夠理解他的選擇。他們的目光交匯,透露出共同的焦慮和不安,但同時也閃現出對康納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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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上,他們的存在被攝影機紀錄下來,但此刻觀眾席上的人們對此感到不滿,他們期望看到激烈的競爭和精彩的表演,而不是這種無助和絕望的場景。然而,康納並不在乎外界的評判,他只專注於自己內心的聲音和對朋友的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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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寂靜的氛圍中,康納的決定猶如一個無聲的宣言。他堅持要挽救安娜,無論付出何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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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按照在休息室時,舉辦單位曾說過如果要放棄的話,只要所有人同時舉起右手,五指向上就會默認投降並取消今年選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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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他們不得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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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忍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濕透的視線實在難掩情緒,不過內心的決策驅使身體的行動,他仍舉起右手,五指向上。望著康納這個舉動,賈瑞痛哭流涕地舉起手,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刻的決定便代表放棄對於夢想的捨棄,也許明年還有機會,但那也是明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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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即將第一支自願性投降的隊伍了!」在舞台上的主持人盯著螢幕,用著麥克風提高音量高亢興奮地說:「這可是這兩三年以來,頭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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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觀眾不再爭吵,反倒是對於他們悲痛的模樣靜下心來,也許是那份對於夥伴的情感逼不得放棄自己的夢想而觸動人性最深層的溫柔。太陽事件以後,人類雖然從大自然中倖存下來,不過倫理與社會往往不再像是先前的時代一樣,人性在這個社會上可以隨時拋棄,畢竟──弱肉強食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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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深嘆一口氣,小聲地說:「對不起,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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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舉起手,決定放棄比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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