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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響彷彿是大地的咆哮,風聲卻在耳邊呼嘯,沙塵猶如激流般湧來,撕裂空氣。然而,這一切在羅倫斯的感知中都變得微不足道。他的眼裡,這場風暴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插曲。
幽藍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耀,透視的能力讓他輕鬆地穿透沙塵的遮掩。盡管他的身體狀態足以在敵人抵達前進行激烈的對抗,但在這個瞬間,羅倫斯判斷有更重要的任務等待著他。
他靜靜站在沙塵中,眼神深邃,轉身背對著風暴,朝著辦公室的書櫃移動。每一步都顯得從容而明確,彷彿他身處於風暴之中毫不為所動。
到達書櫃前,羅倫斯毫不猶豫地摸向其中一本書,打開暗門。一片昏暗的通道展現在他面前,隱藏在地下的空間彷彿是他逃避風暴的安全港。他快速而有序地進入,暗門在他身後無聲合上,隨即讓他沉浸在地下的安寧之中。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DhvRrcj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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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斯沿著陰暗的地下通道,當階梯最後一階迎來時,一條直線長廊展現在他眼前。左右是容器設備,每一個都容納著一具裸體的人類,懸浮在液體中,仿佛陷入永眠之境。這條長廊散發著陰影,而容器內的人類則是被生命的絲線纏繞。
他走到盡頭的一間房間,這裡同樣擁有容器,卻與其他人隔離。在這獨立的房間裡,一位裸體的人類沉睡其中,正是泰戈爾的弟弟。羅倫斯靠近控制面板,透過觸控螢幕進行一系列的解鎖操作。畫面上紀錄著實驗體已經成功容納四種權能,成為他目前最完美的傑作。
他下定決心喚醒泰戈爾的弟弟,讓他成為追尋安諾的工具。同時,他將成功實驗體的基因注射進入自己的身體。這一舉動意味著他必須陷入休眠,直到身體完全適應多種權能的衝突。羅倫斯知道,這是他達到更高境界的必經之路,一段時間的沉眠將成就他更強大的力量。
在注射以前,他喚醒了沉睡的實驗體,大量的液體透過巨大的輸送管抽離容器,玻璃容器表面的門片在液體清空以後自動開啟,空氣接觸到泰德的身軀,皺褶的皮膚緩緩恢復正常的彈性,他睜開雙眼,踏出關著他已經不知道多久的設備。
羅倫斯站在他的面前,詭譎的笑容與自信參雜在一塊,他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並攏伸向對方的頸脖,平靜地說道:「阻止安諾.加西亞,阻止所有想逃離研究區的所有人,如果無法留住活口就格殺無論,我完美的兒子。」
兒子這詞是他對於實驗體的統稱。
「你到、到底都……都幹了些什麼事啊!」泰戈爾按著腰間的傷,一身疲倦的依靠在門邊,他不敢置信自己眼裡看見的是什麼,同時現實如同鋒利的刀,一次又一次筆直的刺向他,幾乎讓他搞不清楚何謂現實還是虛夢。
泰戈爾眼前的弟弟如同一個空洞的傀儡,曾經的溫暖眼神此刻卻變得空洞,深邃的瞳孔仿佛是一個黑洞,完全失去了生命的光芒。
「沒想到你還這麼頑強,不愧是這一屆的第一名。」羅倫斯望著自己的手,彷彿對失手感到些許遺憾。他的目光落在泰戈爾的腹部傷口上,那裡已經是一片鮮血,指節上沾滿鮮紅。
「這個就是我的傑作,我必須創造完美的生命基因,來延續自己的生命,簡單的來說他們都是我為了尋找永生而找尋的方法,我必須尋找永生並且克服這個世界的環境,你也知道的吧,在太陽事件以後,人類可以活動的面積一年只是比一年更少。」羅倫斯右手輕輕擱在泰戈爾的肩膀上,一副解釋的姿態解釋說道:
「夜衰症,是太陽事件消失以後出現的新類型病毒,它們的細胞會奪取人類的性命,而且是用非常快速的方式在體內進行傳染,而我也發現了,在人類的舒適圈之外也就是那片黑土,只要你待上幾分鐘就會染上夜衰症的病毒,它們存在於空氣之中。」
「但我也知道只要一旦克服夜衰症,我們就可以拓展自己的領土,重新再次在這片土地上稱之為王,並且重塑人類的社會與未來,我想這一點不會有人想反對我的,對吧。」
「尤其在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黑土外擁有無盡的資源,只要我們能妥善運用,甚至我們就可以解決太陽消失所帶來的十多年噩耗,我的理想一直都是拯救人類,但前提是我必須創造一份奇蹟,是一個叫做永生的奇蹟,只要我做到了,我就能治理曾經那病態的社會,創造全新的未來。」
「太荒謬了!」泰戈爾咆嘯吼道,這一吼也讓他的傷口周圍擠出更多鮮血,他幾乎快沒有意識,但他靠著意志力咬牙苦撐著這副病痛的身軀。
「這並不荒謬,只是你們從沒有過這般的理想,自由公民一直以來都是我為了尋找那把永生鑰匙的一場比賽。」羅倫斯笑容中帶著一絲自滿,「阿——我想到了,就稱呼這個傑作的真正目標是高等智慧生命體吧。」
「所以我才會積極要求底下的研究人員去處理夜衰症的事情,以及收集所有因夜衰症死亡的屍體,每一個人都成為我很棒的實驗體,從裡到外每一個容器都是我精心的寶貝,而每一位自由公民都是一把鑰匙,驅動這些身體去創造出全新的奇蹟,想不到吧,改造人類基因的藥物替你們創造出權能,再由你們驅動這些夜衰症的肉體,奇蹟就這麼誕生了,而我將成為這些奇蹟的擁有者。」
「唯一的擁有者。」他再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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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的憤怒揮動落空,羅倫斯輕盈地閃過他的攻擊,毫不掩飾地展現他超越人類極限的身手。泰戈爾徒勞的攻擊讓他意識到,以現在的狀態是難以對抗這位充滿權能的羅倫斯。
羅倫斯轉身躲到泰德的背後,將泰戈爾置於他的監視之下。他的指尖再次抵在泰德的後頸,冷冽的聲音再度響起:「包括眼前這位泰戈爾,格殺無論。」
泰德的眼神中閃爍著冷酷的殺意,一時間讓泰戈爾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恐懼籠罩全身,他難以猜測眼前的弟弟將會有何舉動。在瞬息萬變的情境中,泰戈爾忘卻了身上的傷痛,緊張地後撤一步,雙手護在胸前,站穩腳步。
「你就慢慢玩吧,我得繼續完成我該做的事情。」羅倫斯進入曾經囚禁泰德的玻璃罐容器,透過觸控面板快速設定預計解除睡眠的時間。液體迅速灌入容器,同時從內部噴灑出無味的睡眠氣體,迅速籠罩整個空間。
在無聲的氣氛中,羅倫斯安詳地躺在液體中,面帶微笑,進入夢鄉。泰戈爾目送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的憤怒與無奈交織,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極度的絕望。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ql5I7ee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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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原本冷靜的眼神中閃耀著一抹凜冽的殺意。他踏前一步,突然爆發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如同一道閃電,瞬間來到泰戈爾的面前。他的拳頭以雷霆之勢打向泰戈爾,迅猛而精準。
泰德……
他的腦海閃過無數與弟弟一同生活的畫面,那些景色一一儲存在他的記憶裡,伴隨著對方一次又一次的出拳個個擊碎泰戈爾內心的過去,羅倫斯踐踏了親人所建立起來的情感,滿腹的憤怒卻被眼前的泰德阻攔,他也一時之間想不到有什麼方式阻止泰德。
泰戈爾艱難地抵擋,身形微微後仰。傷口的疼痛讓他額頭滲出細微的冷汗,但他不肯示弱,緊咬著牙關。泰德的攻擊來勢洶湧,每一擊都像是要撕裂空氣,泰戈爾拼盡全力閃避,卻傷痛的關係影響判斷力,時而被擊中,痛楚深深地侵蝕他的神經。
每一下都讓泰戈爾的意識顯得越來越模糊。
我得振作,我必須阻止他……無論是用什麼方式。
泰戈爾突然抓住一個攻擊的瞬間,以一記側身的躲閃,成功避開泰德的致命一擊。他立即反擊,左拳猛地擊向泰德的側臉,右腿則迅速掃向對方的腿部。泰德短暫地受制於泰戈爾的反擊,但很快他就以出奇不意的速度回擊。
一場肉搏的對決在研究室內激烈展開。泰戈爾的動作雖然受到傷勢的影響,但他依然充滿戰意。兩人的招式迅疾而凌厲,每一擊都彷彿要撕裂這一片被黑暗籠罩的空間。
泰戈爾的拳頭猛地擊中泰德的肋骨,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然而,泰德卻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樣,完全無視了疼痛,毫不退縮。他反而以更強大的力量回擊,一記猛烈的重拳直直地擊向泰戈爾的腹部。泰戈爾被這一擊打得向後飛出,劃過走廊,狠狠地撞破了數個立在那的玻璃容器。
電纜線和玻璃碎片從四面八方灑落在泰戈爾的身上,形成了一場混亂的風暴。在這混亂中,他感受到頭痛欲裂,頭頂傷口的大片鮮血湧出,沾染了他的眼睛,血液的黏稠使他無法睜開眼睛清晰地看到周圍的景象。
泰戈爾的身體被無數玻璃碎片劃破,鮮血從創傷處湧出,混合在地上殘留的培養液體和其他血跡中,形成一片混亂的畫面。電纜線因為剛才的激烈衝擊而受損,部分斷裂在地上。
他感到雙腳失去了部分的知覺,無法再次站起,狼狽地倚靠在牆角,不停地用手擦拭著流淌的鮮血,試圖維持清醒。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1tEf1e65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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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感到身上的疼痛如火一般燃燒,他憋著呼吸,嘗試適應這股痛苦。
玻璃碎片在他的皮膚上刺痛,每一個呼吸都讓他感到胸腔一陣陣的壓迫。
站在遠處,泰德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他的眼中閃爍著冷酷的光芒。他毫不留情地逼近泰戈爾,腳步間帶著狂亂的氣息。泰戈爾嘴角滲出鮮血,努力想要站起身,但他的身體彷彿不再屬於他。
泰德慢悠悠地走到泰戈爾面前,他一把抓住泰戈爾的頭髮,將他狠狠地按回地上。泰戈爾痛苦地呻吟,無助地嘗試著擺脫泰德的束縛。
但無論他怎麼試圖掙脫,那股力氣已經比不上先前比賽的狀態,更何況現在傷痕累累的模樣與多處的傷口,幾乎讓他四肢使不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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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醒醒⋯⋯」他放棄掙扎,被泰德拽著頭髮強迫泰戈爾的視線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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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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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眼前的泰德露出淺淺的微笑,曾經那熟悉的聲音再次傳入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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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看——這個傳單,上面寫著只要成年後參加自由公民就可以獲得很多很好的福利!我們也可以搬離這裡了對吧。」腦海裡的片段畫面與眼前的泰德產生重疊,彷彿剛才狂亂的弟弟只是幻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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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我求你醒醒,我真的沒辦法了。」眼淚在泰戈爾的眼眶裡打轉,他始終無法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去阻止泰德,畢竟親人的關係勝過於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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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等以後我長大了,我也想去參加自由公民,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幫忙哥哥爭取一份機會,這樣子我們就可以不用生活得這麼辛苦,也可以過上很好的日子,我也可以幫哥哥賺錢,把很多好吃的肉都分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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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哥這麼辛苦這一點都不會覺得累的,只要可以跟哥哥待在一塊,不管做什麼事情我都很樂意的。我知道的,自由公民是所有國民的目標,也是我跟哥的目標,就算哥哥不願意去執行,我也會努力去爭取這份名額,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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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再次拽起泰戈爾的頭髮,將他半個身體拉起來再狠狠地按在地上,強大的撞擊幾乎讓他吐出更多鮮血,顴骨更因為衝擊力的關係幾乎多處龜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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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自己身體內儲存的權能已經無法供給他強化身體機能,之前能擺脫羅倫斯那爆破的攻擊也是多虧先前在比賽中吸收安諾失控的權能,才勉強保住自己的生命危險,但除了自己以外,曾經與自己共同奮鬥且相處這陣子的隊友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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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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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很像,但我們的命運截然不同,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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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之前在訓練場與安諾的談心,以及在那場失控的比賽中,他看見安諾的過去,幾乎像是自己的鏡中倒影,泰戈爾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尤其兩人是極其的相似,但結果來說卻天差地遠。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IcFLAHBI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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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羨慕安諾身邊還有茱蒂陪伴著,儘管茱蒂已經跟泰德一樣染上夜衰症,但周圍有許多人在幫忙他,而自己卻因為無能為力改變這一切,早在自由公民徵選以前,泰德就因為病痛全身有一半的身體陷入灼燒般的焦黑,及早的過世所帶來的衝擊才讓泰戈爾決心想挑戰自由公民。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GWrQrjP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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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做的並不是讓泰德死而復生,而是改變這病態的社會,解救更多因為夜衰症而無處治療的人們,他始終不希望社會上再有任何人走在他曾經走過的路上。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8JqIu6yuI
很可笑吧,現在,我沒辦法再維持這個理想了。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deUP4hA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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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我相信你辦得到的。1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zf5P8Q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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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用盡最後的力氣,手指微微顫動著,像是在彌補他殘缺的身軀,而他已經無法集中注意力去判斷周遭的一切。身軀的支離破碎讓他感覺彷彿身陷迴光返照的虛無,每一絲疼痛都讓他的意識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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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顫動的指尖勉強捉住泰德的右腳踝,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泰德一時愣住,他無法立即反應過來。泰戈爾面對泰德低頭的視線,卻毫不畏懼。他吃力地揚起嘴角,發出冷冷的哼聲,「哪怕是一秒,這樣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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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抬起左手,彷彿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那一只手臂,一拳狠狠地朝著泰戈爾的頭頂重擊而下。爆破聲震耳欲聾,整個實驗室陷入一片混亂,所有的容器被風暴吹飛、爆裂,只有羅倫斯待在獨立的隔間裡,安然無恙地躲過這場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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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爾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地,頭部呈現深深的凹陷,他倒臥在血泊之中,成為這場毀滅之風的犧牲者,在最後的瞬間,他的嘴角仍保持著微笑,這一切發生得如此迅猛,彷彿是場夢境,而泰戈爾在這場夢中扮演著無奈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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