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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諾的眼睛再度張開,他感受到陽光的柔和灑在臉龐上,這不再是那冷酷的永夜,而是溫暖且令人熟悉的陽光。他仿佛穿越時光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個令人懷念的小童模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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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翠綠的瞳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坐在一片陌生而又親切的後院,樹木的陰影投射在地上,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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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是一段由白樺木製成的階梯,更遠處則是一扇白漆塗抹過的木門。門內傳來一陣交談聲,如一種令人心動的旋律,讓他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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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打開木門,進入了一個充滿生機的廚房。長廊通向客廳和大門,而室內充滿了人們的談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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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這是在開玩笑吧?」他立刻認出是父親的聲音,一種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的聲音。深深的感動湧上心頭,他靜靜地在牆邊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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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認真的,道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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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亞先生,傑克所說的沒錯,我們擁有一套獨特的運算系統,根據您提供的基因和數據,成功率確實非常高。」一位成熟低沉的女聲說,這聲音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無法確定是在何時何地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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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姬,你跟姐姐一起把我公事包裡的文件拿出來。」女子將文件遞交給道森,當對方的目光留意著上面的打印墨水的數據時,她繼續補充:「作為傑克導師的我來看,要解決這種症狀,這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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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荒謬了……」海莉不敢置信,詫異地緩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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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為了要找新序再興計畫的可能性,同時還要解決一個目前誰都無法根治的隱性病毒?要我賠掉兒子的性命。我說吧,傑克,我會離開那裡不是沒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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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森,茱蒂感染那種病毒是貨真價實的,她是……帶原者,你不要再忽視這件事情了,這如果沒有處理好是會引發人類滅亡的。」傑克說到一半,話語哽咽,但是他還是忍著悲痛把現實攤在所有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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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毫無根據對吧,一個平白無故剛出生的嬰兒就突然被你們說診斷出什麼莫名其妙的病毒,依照目前的科學也無法根治?她是我妻子懷胎十個月生下來的孩子,不是你們口中的什麼病毒,她是我的女兒,是茱蒂!傑克,你明白嗎?」道森氣得臉頰脹紅,把手中的文件甩向對方,傑克一臉愧疚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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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莉伸出手,輕輕觸碰道森的手臂,無聲地提醒他控制自己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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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現在又要我拿兒子給你們當實驗體?這會不會太超過了!」道森將怒氣發洩出來,沒有人敢吭聲,就連在場年紀最小的姊妹也都低著頭,唯有的只有她們的母親,也就是傑克的導師,她將灑落在桌面上的文件一一撿起,一邊說道:「加西亞先生,茱蒂的狀況我想我不必再多說什麼,但如果再沒有找到根治的方法,恐怕你們會永遠失去她。傑克前面說的也沒有錯,你們的兒子根據基因庫的對比跟運算結果來說,他或許是一個鑰匙,以我目前看到的數據來說,未來是一片光明的,人類不會因為末世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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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亞先生,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硬要追究的話,再過個一年,太陽事件爆發的這件事情您與太太也無法推卸責任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彌補自己的雙手所犯下的錯。」女子握有籌碼地將這些厲話說在前頭,同時將手上的文件重新整理好,放在桌上,抬頭與道森的綠眸對上視線,她趁勝追擊繼續說道: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5dhhw3T7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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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結果沒有明朗以前,我覺得不應該就斷定這些都是不好的事情,我們也無非是要犧牲掉你那寶貝的兒子,只不過,我們只是想挖掘未來的可能性。太陽事件的影響有多大,你大概心裡也有一個譜吧,在那件天災等級事情的影響下,人性是可以被抹滅的,人會為了活命展現許多醜陋跟自私的一面,這你也可以預想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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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鞏固人類僅存的人性,才會有所謂的新序再興計畫的存在。重塑這個社會,重新凝結人們到時混亂的個體,還要解決茱蒂本身是帶原者所釋放出來的病毒問題,況且根據我目前的檢測結果來說,早在加西亞太太懷孕初期,可能也是因為太陽事件的關係,接觸到化學的反應,這個試驗我不能說有趣,但卻也成功創造出全新的變種病毒,它無時無刻都在進化,只不過至今我們都還沒為它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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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森不再忍耐,不給對方繼續說的機會硬生生打斷,「但是海莉她就算你們的根據沒有錯,她也沒有出現任何病情的徵兆,怎麼可能就這樣斷定是從母體懷孕時就傳染給胎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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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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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道森的不悅,女子始終維持冰冷的一張臉,繼續說道:「這方面我們也做過許多研究,在太陽分子的實驗中,想必加西亞先生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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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分子的實驗裡,分離出來的病毒苗體是未發育未甦醒的安眠狀態,但當它接觸到氧氣達到一定的程度後,會釋放出梅,它可以吸收潛藏在空氣中的溫室氣體,解決這個地球逐漸暖化的問題,它的研發與實驗一直以來都是為了讓人類永續生活在地球上的新型態能源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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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忽視了它所釋放出來的梅所帶來的副作用,溫室氣體如同實驗計畫那樣被吸收,這件事情你也是明白的吧。畢竟最初的實驗推廣計畫的負責人,就是加西亞先生你所帶領的團隊。不過……」女子抬起頭,凝視著客廳一側的落地玻璃窗,窗外的景色宜人,午後的陽光溫暖照耀著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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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它卻釋放出類似於大氣層的氣體結構,有別於大氣層的效果來說,這個太陽分子的結果會導致我們現在所擔心的未來那件事情。」說到這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極其凝重,道森也逐漸恢復情緒,緩慢地將腦海浮現的想法說出:「太陽會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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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它會阻礙太陽的光線直射進地球。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根據系統的運算結果來說,目前空氣中瀰漫的分子都還在穩定的控制中,但根據推算的話,不到一年左右的時間,地球就會陷入一段漫長的黑夜。」女子把目光停留在海莉身上,「所以說,加西亞太太當時在太陽分子實驗失敗時,所感染到的分子如同前面說的,是處再未發育且睡眠的情況下,所以我們的實驗小組也合理推斷在母體那段時間,並未造成感染,同時因為懷孕的關係,最終分子甦醒並且接觸到人體的結果,轉化為新型的致命病毒,並留存在茱蒂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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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前的科技沒有辦法根治這類病毒的症狀,不過安諾身上的基因神奇的是與病毒是適配性的,按照目前你們最初提供給我們的樣本數來看,茱蒂身上的病毒細胞是完全與安諾身上的組織細胞共存,所以我們認為安諾會是拯救茱蒂的關鍵,也是拯救未來人類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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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地想說服道森與海莉,不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為人父母的情況下。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道森眨著眼不停在腦海裡思考剛才的資訊量,他也想起數年前首次開發這些事情的過往記憶,他不否認眼前女子所說的問題,也許只是因為自己的身分不再是科學家,而是一個父親的身分而讓他產生保護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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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未來與自己的孩子淪為實驗體,這兩件事情在天秤上不斷地比較。道森沈默了一會,海莉把手與他交疊,輕聲的說著,「親愛的,我們都一樣痛苦⋯⋯但——我會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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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再次把目光從自己太太身上移到眼前的女子面前,嚴肅的說著:「如果安諾身上真的沒有關鍵,就不再折磨他了,另外我也要請你們做到,請你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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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亞先生請放心,我們絕對會的。」女子誠懇地眨了眨眼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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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道森還沒說下去,後者馬上打斷他,「你放心吧,我會盡我全力保護安諾與茱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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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怕有個萬一,這條項鍊先放在你那裡,我想找個時機親手交給他們,但在那以前,你可以幫我把裡面的設定調整過嗎?畢竟我現在的身份也不好進出公司了。」道森從外套的內側暗袋抽出一條項鍊,獨特的三角造型猶如一顆特別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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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將項鍊交付到傑克的手上,說道:「答應我,一定要照顧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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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辜負你們的。」傑克看向道森與海莉,點頭,許下無形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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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接下來的實驗對那個年齡的他來說會非常痛苦,也會失去部分的記憶,再請你盡快把這條項鍊完善,我想讓他們都記得美好的事情。」道森把雙手包覆住傑克的手,低聲下氣地說:「這也算是我對自己犯下來的錯所進行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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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安諾詫異地自己的嘴巴裡發出聲音,那聲音劃破空氣,傳進客廳。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先前愉快交談的氛圍,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海莉立刻站起身,從客廳穿過走廊,她的目光先是投向大門的玄關,未見任何人影,接著她轉身,面對著廚房,發現矮小的安諾站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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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醒來了嗎?」海莉輕輕地走到他身邊,伸手輕撫著他的頭。突然間,安諾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仿佛離開了身體,如靈魂出竅,他以另一種視角看著眼前的景象,同時無法再聽見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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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眼之間,耳中傳來各種聲音,爆破聲、哀嚎聲、人們交談的嘈雜聲此起彼落。他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感官仿佛被拉到另一個現實,而這現實中充斥著各種混沌的聲音和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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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模糊的視線裡,他隱約從人影瞥見眾多人出現在面前,每個人都背對他,更前方的狀況自己並不明白怎麼回事,當他想重新恢復身體的掌控權時,四肢動彈不得,只能從身體的感受來判斷自己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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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哥哥!不可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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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喚醒他昏昏欲睡的精神,每一次的哭喊猶如一劑強心針,讓他願意為了她努力地鼓起身體的反饋,盡可能地維持著自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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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我來保護哥哥了。」茱蒂下定決心,她不想總是成為那個需要被他人保護起來的對象,不論從小被父母保護,直至太陽事件以後哥哥也一直陪伴在身邊,儘管來到這裡,大多時間也是傑克與瑪姬在照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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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不少人與泰德進行混戰,泰德奪走安諾的一切,在所有人造成的傷害面前,一切已經變得不再重要,璀璨的綠色光輝籠罩著泰德的身軀,離奇的復原所有的傷勢,同時間,身體燃起的火焰與電光也不再是吞噬著他,而是成為隨心所欲的能量,任憑泰德的意志進行無差別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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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下來的人不到三十人,地面遍地屍海,擅長救助的人們也累得分身乏術,疲勞影響著精神與專注力,這也同樣地影響自己對於權能的發揮。隨著戰鬥越演越烈,距離通往自由的大門明明近在眼前,似如遙不可及的距離般,無力感開始漸漸地爬向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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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茱蒂的光芒包覆下,安諾的內傷好得很快,眨眼間的功夫身上幾乎癒合了所有肉眼可見的傷口,她希望其他人代替她照料自己的哥哥,周圍的人也因為見證神奇的復原過程愣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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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散發出來的權能,引起泰德的注意。同一時刻,泰德開始嘔出大量的黑色液體,那些液體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一口接著一口大量的吐出,將地面染成與永夜相同的漆黑,他的身體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雖感覺不到疼痛,但奇異的感覺令他非常不解身體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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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用安諾的權能來治癒自己,泰德發現那股綠色光芒逐漸變得黯淡無光,身上綻放的火焰與電光也漸行漸遠。四肢逐漸失去控制,肌肉因神經電子的混亂而不斷顫抖,他再次嘔吐出黑色液體,彷彿喉嚨被勒住,呼吸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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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瞳孔抬起視線,凝視著無畏懼泰德的威嚇,一步步走來的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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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像是看見了希望般,貪心的念頭在泰德的腦海裡浮現,他憑藉自己的意志力勉強地站起身,周圍的人皆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他懷有不可預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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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不可以──」康納想從人群中拉住茱蒂的手,不過場面一時太過混亂,他沒能握住對方的手心,他著急地喊:「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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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納哥,我沒事的,我會保護好你們所有人的。」茱蒂轉過頭,對康納露出一抹微笑,然後獨自向前走去,直面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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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不清楚茱蒂想做什麼,紛紛讓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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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哥哥所做的一切,大家所為我們做的一切,這個世界為我們所保留最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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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經過的路上,躺著無數被觸手奪走生命的夥伴。她低聲嘆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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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不敢再多看地上的慘況一眼,但在血腥味彌漫的空氣中,她毫不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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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計畫,眼下這就是她能夠做的,唯有如此,她才能阻止眼前的混亂,才能救回哥哥的性命,才能重新引領大家走向那消逝光芒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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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回想起前陣子在病房治療的時候,窗外的一隻蝴蝶飛進病房,牠拍著雪白色的翅膀,在房內陪伴著茱蒂度過一段漫長的時間。爾後,那隻蝴蝶當茱蒂再次醒來時,牠已經黏在天花板角落的蛛網上,蛛絲黏性的關係加上牠的求生意志,翅膀早已脫離身軀,眼見蜘蛛已經來到食物的面前,茱蒂急忙下了病床,拿起擺放在房間內的矮凳,踩了上去撥掉蛛絲,將一命嗚呼的蝴蝶放在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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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明白自己的權能,所賦予的實際狀態並非肉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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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湧現出無數的想法與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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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的指尖開始浮現出黑斑,夜衰症的病毒細胞此時此刻大量的攻擊茱蒂的免疫系統,擴張的速度沿著血管迅速傳播開來。傑克曾經阻止過她,除非是醫療開發的使用,不然不能擅自施展權能,潛伏在茱蒂身上的夜衰症會因為施展權能加速細胞的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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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沒辦法多移動半步,他果斷地抬起手,讓手臂生長出觸手直奔茱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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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康納飛奔而去,不過身體傷痛的負擔讓他腳步一時不穩,整個人向地面跌倒,身體的疼痛令他瞇起眼睛,伸出手,孱弱的藍光在眼眸中閃閃發光,但距離卻差了一個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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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將茱蒂纏繞起來,拖回泰德的面前,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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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另外一隻手生長出另外一條獨特造型的觸手,閉口的設計便是與安諾那時遭遇的是相同的存在。它跟隨泰德的意志張開最前端的位置,豪不留情地將觸手刺向茱蒂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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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牙關,忍著痛苦,腦海裡再次播放著曾經挽救蝴蝶的記憶。燦耀的綠色光芒圍繞在她的手臂上,在透過指尖釋放少量的能量,試著「治癒」眼前的蝴蝶,離奇的是蝴蝶重新長出翅膀,這個景色茱蒂眨了眨眼,她將視線移動到蛛網上,黏在蛛絲上的翅膀已經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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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鼓起勇氣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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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永遠當個被保護的人,雙手充滿幹勁的握住吸入胸口的觸手,她憋著嘴裡難受的一口氣,朝著泰德露出十分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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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觸手並未有從茱蒂身上奪走任何權能的光芒,泰德詫異地盯著眼前這幅奇怪的景色,反倒是身上開始向外流動綠色與朱紅色及藍白色的光芒,它們無形之中交雜在一塊,形成一條彩色斑斕的光之路,緩緩地流向安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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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上下的神經都傳來刺痛,茱蒂嘴角滲出鮮血,整副右手臂被夜衰症的細胞感染的極其嚴重,但她沒有一刻鬆懈自己的專注力,讓權能精準的釋放在泰德身上。他打算阻止茱蒂所做的事情,將花瓣開口的觸手收回,不料對方雙手緊緊握住,沒有絲毫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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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泰德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嘯,震攝住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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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姬攙扶著泰戈爾走向階梯,身負重傷的他雖然透過藥劑撿回一條命,不過身體四處仍能感受得到支撐會隨時崩解的悶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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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停從室內聽到戶外多次的爆炸聲,泰戈爾雖有些不安,但還是好奇著自己身體的狀況,拖著虛弱的氣音詢問向瑪姬,「這個藥不是治癒,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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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體的恢復狀況來看,泰戈爾看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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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姬迴避了泰戈爾的視線,盯著前方,故作鎮定地說:「果然還是騙不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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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確實是我們跟茱蒂一起研發出來的特效藥物,可以治療身體的狀況。」瑪姬欲言又止,爾後,沙啞著聲音繼續說道:「但或許我們都搞錯了,後來茱蒂跟我們主動分享這個藥物的細節,或者該說是權能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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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並非是治癒,而是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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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到一個時間點之前的任何狀態,但因為這個藥劑只是短期,也沒有正式開發完全,所以……」瑪姬顫抖的聲音說道,這句話如同是一個審判,再次重重砸向泰戈爾。後者點了點頭,冷笑了一回,說道:「我懂妳的意思了,把握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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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觸手扭曲掙扎,捉摸不定的意志讓他一時之間有些失控,不偏不倚的命中茱蒂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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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的光芒圍繞著整個夜空,龐大的能量團全數湧入進安諾的身軀裡,炙熱的暖意讓他終於從模糊昏迷的視線裡,再次睜開雙眼,清晰地將眼前的景色映入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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