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圖繪師: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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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你看~陸地全都看不見了!我們是出海了嗎!?這就是海嗎!四周完全看不到陸地!」船上一把興奮無比的聲音在叫嚷著。
「......就說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另一把冷淡的聲音卻顯得不情願地回應道。
「我們現在是夥伴嘛~~~和妮妮親密點不好嗎?」
「......」
冷淡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終究忍不住搖頭嘆氣說:「原本以為就那麼一天忍一下就過去了,我終究還是太年輕、歷練不足呢......唉。」
「出發前你不是有聽帕爾說明嗎?我們從港口城市海皇出發,沿著這條河往上遊方向走,又怎會出海了呢?我們為了追縱那個紅衣人,前往那個甚麼城市 —— 」
「是俗稱『黃金城』的歌德霍斯[黃金森林]城吧!夜夜是不是沒有專心聽?」
「哪輪得到剛才以為自己出到大海的人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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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一望無際的平靜水面上,有一艘好幾層高的大型三桅帆船,正在乘風高速行駛著。
船上的水手們跟隨著船長的吆喝聲,於高達數十米的桅杆上熟練地調整構造複雜的風帆組合,使船隻更有效地利用風力前進。
而在堆積著無數繩索、木箱和各種雜物的主甲板上,新鮮的魚還在漁網中活蹦亂跳,一群冒險者打扮的人幫忙著把這些剛捕撈上來的河鮮剔除鱗片、清理內臟,然後把魚肉放進木桶內用鹽醃製。內臟則當作魚餌丟回河裡,吸引一大群魚游過來之後再用漁網一把撈起來,不斷重覆著這種作業。
當中一部份鮮魚拿給了負責伙食的人們,現場烹調中的料理香味逐漸傳遍整個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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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艉樓甲板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裡,夜和妮妮兩人正享受著輕拂臉龐的微風與溫暖身體的陽光。
「不知這些水鳥在說些甚麼呢!是發現了陸地嗎?還是商量著要不要飛來吃我們船上的魚?」
跟興奮地到處叫嚷著的妮妮相對的,夜在靜靜地觀察著船上人物景象,然後速寫進手上的素描簿裡;原先夜是並不想理會她的,但最後還是在妮妮的吵鬧聲騷擾下決定收拾畫具。
從船上往外看,四周海天景色都完全一模一樣,要不是看到有飛鳥一直跟在自己頭上,說不定還會誤以為帆船停了在水中央,根本沒有在前進。
傳說古時巨人族和深淵龍曾在這一帶展開連場大戰,把附近的山丘都夷平了、還炸出一個非常巨大的坑洞;後來隨著物轉星移,附近幾條河流逐漸匯聚於此一低窪地帶,便形成了這片前後左右都看不到陸地的廣大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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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只是河啦,是帝國最大的河流『比夫河』。」
剛完成手上工作,想放鬆一下的帕爾便走過來找夜與妮妮,向兩人搭話道。
「這片比夫河上最廣闊的河道能通往很多不同的支流,所以大多數船隻都會沿著岸邊行走,避免走錯河口而迷路。」
帕爾繼續對兩人說道:「不過這艘船的船長『秘境守護者』桑塔馬.利亞先生藝高人膽大,是少數敢直接從中間快速穿過這片水域的人,能比其他船早幾天就到達黃金城哦!也因此才會暫時都看不見兩岸的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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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爾口中的桑塔馬船長是個帝國知名的探險家,以南荒行省 —— 即比夫河以南的未開發地區為主要活動區域,掌握住眾多前往不為人知的村落、遺蹟、礦山、藥草林等種種秘境的航路,經常帶領冒險者、商人或貴族來往這些秘境冒險、貿易或觀光。
但他有個原則:只會運載他看得上眼的人。
桑塔馬船長絕不會讓任何利欲薰心的人隨便破壞他所發現的秘境,為此剿滅過不少江河海盜、擊退意圖霸佔土地的貴族私兵,因此被人稱為『秘境守護者』。
帕爾都是透過耶律商會的介紹才得以上船,話說當時妮妮和夜兩人還差點因為鬥嘴而鬧得上不了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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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來催我們工作嗎?」夜以眼神瞄向甲板上到處不停忙著的水手和冒險者們。
「不是啦,聽說明早就會開始進入狹窄的河道,到時航行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平穩了,所以我們現在 —— 」
「妮妮聞到好香的味道!」沒等帕爾說完,她就跳過來用鼻子在帕爾身上亂嗅一番,「有鮮活的魚、有烤甲殻海鮮、還有麥酒和葡萄酒的味道!」
「所以帕爾你們現在在準備派對是嗎!」
矮小的她拉住帕爾的衣服、努力地踮著腳伸長脖子,想看到帕爾背後主甲板上的情況。
妮妮果然有著地侏族一樣的靈敏嗅覺,帕爾心想,這種時候真會令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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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範在木造船隻上最可怕的災難 —— 火災,原本廚房和食堂都建在船艙下層,整個廚房更是鐵製的。
可是在百無聊賴的航程裡,還有甚麼比起趁風平浪靜的日子中舉行派對大吃大喝更令人振奮呢?
於是帕爾便在取得船長的同意後,找來願意幫忙的冒險者和負責煮食的水手一起在甲板上搭建出臨時的爐灶和料理台,炮製各種新鮮料理,讓大家可以一起在甲板上吃喝玩樂。
剛才帕爾還在一邊處理剛撈上來的鮮魚,一邊把用來熬湯的食材與香料一起放進高大的鍋子中。而其他人有些在燒烤著魚蝦蟹貝等各種海鮮,有些人忙著從倉庫和廚房中把酒桶和麵包餅乾搬上來,也有人借用了帕爾的長柄鍋在炒菜。
正因為其他料理和工序都有其他人負責,帕爾現在只需等湯品熬製完畢就行了,於是他便跑了去找夜和妮妮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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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今天正常也不會是繁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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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冒險者還真拚命,明明可以悠閒過一天都要找事忙。」倚在欄杆上繼續看風景的夜,頭也不回地懶洋洋說道。
妮妮馬上吐槽起來:「夜你自己不也是冒險者嗎?」
夜才剛來帝國不久妮妮你就放過他吧,帕爾這樣想著,然後回應夜道:「畢竟冒險者隨時都在面對危險啊。所以大家一有機會,不是去鍛練自己就是在盡情吃喝享樂,害怕哪天再也沒法去享受。」
夜輕笑道:「這不就等於揮霍自己的生命嗎?冒險者的生命還真廉價。」
「我想,大家也只是想在短暫的人生和這動盪的世道裡盡可能發光發熱而已!」帕爾變得有點激動地反駁夜道:「我們既沒有精靈族那麼長壽,也不是生在榮光百年那種和平時代。我自己就很敬佩這些冒險者啊!」
妮妮聞言,突然認真地對帕爾問道:「那你呢?也是隨時準備好死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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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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