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斯先生,你似乎是有些敏感了。」
「我只是在說可能有所聯繫的事情,為了讓你更好的回憶起你可能發現過但卻沒有注意到的線索,方便我們推動調查的進展,海港倉庫的綁架件是在今年的2月末尾發生的,雖然那件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但相信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也只是想了解更多情報,任何你認為不尋常的地方都可以。」
雖然這麼說,但同時夏佐也察覺到伯尼對自己反應的懷疑。
「如果警長你還記得今年發生在耶爾迪勒洲的多佛港民族糾紛的起因,就會明白我提出的質疑,像我這種外來公民在異國他鄉遇到預料之外的麻煩事件的擔憂,尤其是與這種涉及當地法律的犯罪行為的關聯更是希望盡可能的避免。」
「當然,我也可以體諒你們的難處,我會盡可能回答你們的問題。」
多佛港的民族糾紛確實是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騷亂,但差一點鬧出人命還是無庸置疑的,而且還是警務單位造成的,引起了事件的規模繼續擴大,其中還有被誤認為是參與鬥毆的當事者被當地的分局強制扣留,不可避免地加深了警民之間的不信任,尤其是身處事件當中的兩個民族;說小,也確實僅僅只有傷者出現,或者該說港務局的介入避免了他們一群熱血衝上頭的年輕人拿起拳頭以外的東西加入那場本就混亂的局勢裡頭。
港口落成的幾年,人口流動已經變得相當頻繁,而某些民族之間的摩擦就沒有停止過,但夏佐也不是很有興趣,如果單論鬥毆這件事情來看,他們是一群腦袋長在拳頭上的蠢貨,夏佐既沒興趣知道他們有何種代代傳承的世仇,也不是很在乎他們是怎麼琢磨要如何把對手的腦漿打出來,不過偶然在夜間廣播中注意到的這件事情,就目前的情況,如果面前的這位警長會在意這種事,也算的上是一種規避麻煩的手段。
伯尼看向了身旁的布蘭達確認,布蘭達翻了翻手裡的筆記說:
「確實發生過這樣的案件,在今年3月初的時候發生的,在當地的30號分局過激的處理下導致了第二波的糾紛爆發,但最終在30號分局和當地的港務局的合作下平息了。」
『她是在扮演助手嗎......。』夏佐看著對座兩人的互動心想。
人口販賣一案在2月末於報社的渲染下曝光,緊接著就爆發了這件聚眾鬥毆的案件,由不得讓人懷疑這件事的事發原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在時間上緊接著人口販賣的事件發生後,如果沒錯,那時的港務局正針對內部進行一次清洗,對受賄的行政人士進行處分時,發生了一起這樣子能引起不知所以的群眾譁然的案件,很難不讓人有其他聯想,當然這種看法也只是對一部分人來說罷了,想以此事來打掩護成效似乎沒有那麼高,因為沒有死者出現呢。
至於夏佐,他不是很在乎,因為他清楚那場民族糾紛其實是走私商為了打掩護刻意引起的,而現在有更讓他在意的事情,譬如那位強森·布魯克或是他們現在向自己展開的有些多餘甚至浪費時間的調查行為。
『嗯......確認姓名,首先是港務局,或許要花上一些時間,但直接和多佛港確認名單就會省下挨個盤問功夫,雖然曾發生過收賄事件但也不構成完全不能信任的問題,更何況在事發過後的整頓下港務局不能說煥然一新,但也可以說是少了不少“老鼠”,就算有剩下暫時也嚇得不敢冒頭了……。』
『接著是兩個分局的合作......就體制來說,表面上密勤局是和普通的警務單位沒什麼不同,只是他們之中會有幾個特立獨行的單位來處理神秘事件,但基礎的警員是不會知道這些事情的……頂多處理去除痕跡的善後工作,布蘭達剛才的反應是知道我使用假名的,這就意味著她並不像他所出示的警員證,是一位剛入職不久的新人……那為什麼會跟著這位伯尼警長一起處理這種失蹤案件呢?伯尼是知道內情的嗎?』
摸摸下巴,伯尼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啊,是我疏忽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來著,你大可不用擔心的,威麥林這兒極少出現未經確認就強制扣留的事情發生,順帶一問,你對那件事的看法如何?亞斯先生?」
「我通常不會議論這些事情,接下來請回到正題吧,警長。」
「是的......你說的對,這確實不太好,那就如你所說回到正題吧,咳!之所以會說港口的綁架案和史達丁先生和強森先生接連失蹤的事件有關,是因為雖然我們無法掌握到兩者的行蹤,不過能找到關於強森先生他最後一次離開威麥林的紀錄,而他前往的方向就是多佛港。」
「如果我沒猜錯,亞斯先生你也是坐船抵達多佛港的吧。」
「是的。」
「你乘坐的是哪間公司的船呢?」
「赫杉公司。」
「原來如此,那麼你在多佛港有沒有見到任何或值得注意的事情呢?比如……某間公司?或是有不尋常的人群聚集在某個特定地點呢?」
夏佐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並沒有,但這種事情,直接去詢問港務局不是更有效率?」
「確實如此,只是我們這邊也發生了一些不方便透露的狀況,只好用這種老辦法一個個的打聽消息。」
『不方便透露……的事情?』
「是嗎?那麼很抱歉,我想我可能沒辦法幫上忙,至於城市中發生了什麼,我也很大概率沒辦法提供你們所希望的消息,畢竟我也剛來到威麥林兩天罷了。」
夏佐稍作思考,回想起來到威麥林後的經歷,自己在傍晚抵達威麥林,並簡單描述了抵達多佛港之後乘坐馬車抵達威麥林的過程。
「畢竟線索稀少,很抱歉耽誤你的時間。」
「希望你們能盡早破案,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請休息吧,希望這場談話沒打擾你的心情。」伯尼說道。
夏佐點頭致意,然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看了一眼窗外的滂沱大雨還在不停歇的落下,看來這場雨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回房不久,房門被敲響。
「卻斯特先生,方便打擾一下嗎?」
門外傳來了布蘭達的聲音,嗯……自己做旅館登記時用的名字應該也是戴文·亞斯才對,是試探?
「布蘭達警員?妳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是戴文·亞斯。」
「我想跟你談談,現在只有我一個人。」
「我不太明白妳的意思……況且,這似乎不太妥當。」
門後短暫的沉默,又傳來布蘭達的聲音:
「伍德先生來到我們分局後提到過你的行蹤,我想你有義務為15分局的行動提供幫助,我順帶轉述伍德先生的原話」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著韋斯特的語調說道「夏佐,如此熱心的你,想必會欣然接受幫助他人吧。」
『韋斯特......這次你想做什麼。』夏佐心中不禁浮現了那韋斯特張臉。
「……請進。」
夏佐打開了門,迎進了一位不速之客。
「非常感謝,卻斯特先生。」
布蘭達關上了門,兩人在小圓桌旁坐下,布蘭達打量著夏佐的面容說道:
「卻斯特先生,作為一位在警戒名單上的危險人物,你也是最年輕的。」
警戒名單……上面的人都是涉及隱形世界、修習秘法者、行使無形之術的人們,以官方標準判斷會對社會造成重大危害,或是具有高度潛在危險性,儘管……他本人並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或表現出跡象,密勤局會對他們展開特定的行動,有些是殺死、有些是抓獲,偶爾也不介意和他們進行合作,然而事後捅刀子的事情也不能說少。
思及至此,夏佐又想起韋斯特的那一槍,而就是韋斯特本人將自己列上警戒名單……。
「您也相當年輕,女士,這句話我就當作是稱讚了,不過還是讓我們省去一些寒暄的橋段吧」夏佐話鋒一轉說道「作為一位密勤局的探員,你想要我這個危險人物提供什麼樣子的幫助呢?」
「還是寒暄幾句吧,我還是挺緊張的,畢竟在我面前的是曾經和惡孽打過照面還倖存的人呢。」
聽著布蘭達所說,夏佐不禁想到『或許人們所知道的事實總是和真相有所不小的差距吧。』
「妳,並不是剛入職的新人吧。」
「不是,雖然我入職也不過幾年罷了。」
她笑著說道,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靈質,也沒有感受到什麼特別的氣息殘留,或許她修習的是特殊的秘法,也有可能他是一位還未過多涉入隱形世界一側的探員。
「你很溫柔呢,居然真的和我寒暄起來。」
「謝謝稱讚,不過......妳單獨一人,警長人呢?」
「他正在樓下熟睡,說是要等雨停後再叫醒他。」剛才見面時伯尼看上去精神抖擻,並不像想睡覺的樣子。
「睡覺……?」夏佐刻意地露出狐疑地表情。
「我下藥了。」
夏佐挑起眉毛審視著這位女士。
「放心,那東西對人體無害。」
夏佐轉頭看向窗外的大雨,從開始下雨到現在,半個小時,窗外的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看來妳的時間相當充裕。」
「我也是那麼覺得的。」
她臉上掛著一道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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