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狂風夾雜著豪雨襲來,旅館的窗戶不住地震顫。
「很訝異嗎?卻斯特先生,但我們自有主張,就不勞你費心了。」
布蘭達表現出了從容不迫的態度和神情,雖然夏佐依舊可以隱約察覺她所掩飾的不安,這樣的表現可不是一位新人能做到的,看來她的警員證確實是偽造的......夏佐暫時放下了疑問,將注意力放到了威麥林的密勤局上。
他們比自己想像的更加的訓練有素,各地行事風格的殊異並不單純只是在行為邏輯上的不同,他們為了適應當地的狀況還會有不同的特殊規定和訓練方式,夏佐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掠過曾經在波里索士密勤局留下的經歷,那裡是比起其他密勤局......更像軍隊,更粗暴殘酷的地方。
兩年的時間,戰火紛飛的波里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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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提莫西,有火柴嗎?』
夏佐對著剛上任兩天的新同事問道,但提莫西沒有回答,夏佐側頭看向他的臉,新同事雙眼失焦的呆望著地面,牙關不停的打顫,身體也在發抖,夏佐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是這個月第幾位了,夏佐掰著手指麻木的數起,三、四......第五位了。
『......哈、哈......哈......噫呀!』
落在壕溝外的砲彈發出的巨響讓身旁面色比紙還蒼白的同事發出了怪異的叫聲,火柴盒從他的口袋中滑落,夏佐吹了一個口哨說道『謝謝。』提莫西沒有回應,只是把身體縮的更緊,喘著氣迷失在戰火和【冷原】來的無形之物中。
『真倒楣,是吧,居然來到了這裡』點上了一根有些受汗水浸潤的雜牌菸,吐出了刺鼻的香菸,夏佐拍著提莫西的肩膀說道『今天快結束了,剛才我們已經解決了東邊的麻煩了,現在就等韋斯特的分隊負責的區域結束就好。』
『你在做什麼......夏佐,已經壓制完畢了。』壕溝外冒出了韋斯特的身影,他的視線轉向了提莫西:『他怎麼了?』
『嗯......瘋了吧。』夏佐又吸了一口菸。
『你不是他的指導者嗎?試試讓他多吃點東西吧。』韋斯特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哈哈......多吃點東西。』夏佐扔下香菸,攙扶起提莫西自語道『你喜歡肉罐頭嗎?嗯?提莫西?不喜歡?那我就用豆子罐頭和你交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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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回憶,回過神,夏佐搖著頭回答道:
「訝異倒是不至於,是有些不解,但並沒有想要指手畫腳的意思。」
想起查恩斯·布魯克提到“暴徒們”,雖然夏佐不會盲目的去相信從食屍鬼口中說出的片面之言,但從剛才發生的事情來看,想來他也不全然是無的放矢,夏佐在內心中拉高了對15分局的警戒程度,夏佐可不覺得自己在密勤局任職過,他們就會對自己抱持友好的態度。
布蘭達突然地開口:
「你好像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呢,是在哪聽聞了關於我們的流言嗎?」
非常敏銳呢,夏佐面不改色的將兩手一攤,答覆道:
「還記得嗎,女士?我只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夏佐聳聳肩繼續說「當然如果您願意解釋的話,我也不介意多了解一些關於威麥林的歷史與近況。」
「明明是來這座城市工作,卻一點也不了解這座城市嗎?」
布蘭達露出了和稚嫩面孔並不相襯的銳利目光直視夏佐,夏佐食指輕敲著桌面,態度輕描淡寫的回答:
「我近幾年居住在費爾,就算對威麥林已經有所了解,也不排除實際情況和我所聽聞的有差異,這也是為了讓我們兩人的對話能順利進行。」
「這是否意味著你答應了請求?」
「這算是請求嗎?」
「呵呵,雖然韋斯特先生這麼說……但我還是希望以較為穩妥的方式和你進行合作呢。」布蘭達那銳利的神情又消失無蹤,笑著說道。
「現在才這麼說嗎?」夏佐的食指帶著節奏輕觸桌面,似在催促眼前的女士,講明來訪原委。
「這只是心血來潮的禮儀」接著她將話題拉回了正事上「偵探有什麼行事風格嗎?就依照委託的方式進行如何?」
「……先讓我了解這座城市吧。」
「歷史不算是我的強項呢,我盡力吧。」布蘭達斟酌片刻開口解釋:
「……威麥林這座城市建立在布里塔斯王國的舊址上方,但在蒙德爾根的第一批開拓者遠渡重洋來到耶爾迪勒洲,在王國破敗的殘骸上方建立起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之前,這裡曾是七橡樹女巫的集會所,雖然他們已經不復當初的強盛,但如今的他們之中還是存在著兩位“長者”,雖然不常出現......但也不能說是安分守己,女巫集會所現在已經轉為小型的俱樂部或是同好會的型態存續。」
長者,在跨越黑化樊籬的長生者之中,更優秀、強大、更富有經驗的長生者就會被稱為長者,他們的靈魂散發出最耀眼奪目的白色光輝……對於抵達靈魂白化的學徒,這時候他們就會被稱作長生者,原因也很簡單;壽命在此時已經算不上是侷限,只要有足夠的準備,隨時能以儀式延長自己的壽命,長者更是精於此道,而他們最大的困擾已然變成了無形之物的加劇侵擾,還有源於自我的靈質之毒。
「女巫......俱樂部?那些俱樂部中不會剛好有間叫做“紅唇”吧?」
布蘭達的面色不改,但眼裡毫不掩飾的出現了輕蔑:
「雖然卻斯特先生說自己並不清楚威麥林的狀況,但是對於聲色場所的瞭解好像還挺深的嘛。」
「……只是偶然得知罷了,所以那裡也是女巫的據點?」
短暫的沉默和依然有些懷疑的目光,布蘭達答覆:
「是的,紅唇就是威麥林最大的聲色場所,如果您準備接下委託,還請別死......沉溺在裡頭。」
食屍鬼邀請自己去女巫集會所中......還有她剛才是說死嗎?嘆了一口氣,夏佐清了清嗓子:
「我記得布里塔斯王國的國徽就是七橡樹?這與那些女巫有何關聯?」
「據說她們之中有人輔佐了布里塔斯王國的建立、甚至留下子嗣,所以有傳言說現存的女巫之中有布里塔斯王室後裔,而他們還留著赫德人的血。」
赫德人......正歷上最神秘的人種,據傳他們是從神明之血誕生的種族,聽起來像異想天開,但......誰能篤定的說那是假的呢?畢竟都有無形之物和食屍鬼這種東西存在了。看到夏佐沒繼續發問,布蘭達繼續說明:
「而隨著前往耶爾迪勒的航線開啟後,一部分食屍鬼也遠渡重洋來到這,他們大多數是自蒙德爾根南部移居,其中最大的的勢力就是布魯克家族,威麥林報社是他們在檯面上的家族事業。」
「但你可以將他們視為勢力龐大的黑幫,他們參與進了城市的建設和官方、公司搭上關係,再加上商販和其他的小幫派,在威麥林形成了巨大的情報網路,另外一個較大的勢力就是粗食會,沒有所屬的食屍鬼們共同創立的一個……另一個黑幫,雖然不及布魯克家族,兩者之中都有不少的凡人成員……他們絕大多數不清楚實情。」
「聽說威麥林最近似乎不太平靜,這也和他們有些關係吧。」
「確實不太平靜,或者說無形之物的存在一直讓這座城市不算平靜......但這和委託無關。」
「清剿行為也無關嗎?」
「你......是在裝傻嗎?明明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吧。」布蘭達的笑容變的有些僵硬。
「不,只是偶然。」夏佐態度依舊平淡,儘管布蘭達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但查恩斯抱怨的清剿行動……現在看來似乎和食屍鬼有關。
「是嗎,不過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還以為能套出些線索,夏佐也不在乎地繼續說道:
「請繼續吧。」
「……前情提要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已經向你介紹了不少和這座城市有關的事……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委託的內容,需要您去兩個地方,一個是東舍博物館的儲藏室,另一個則是位在贊尼特河邊的倉庫,在這兩個地方中尋找一件翠綠色的赫密斯文石碑,找到了就請你將其帶到15分局」布蘭達補充說道「前者在市區公園的對面,後者則在贊尼特街的68號,雖然你初來乍到,但尋路這點小事應該不會造成你困擾吧?」
「當然不會,應該說這整件事就是極大的困擾。」夏佐笑著回答,接著說道:
「我是否能將這份委託歸類為犯罪行為?」
「那就要看你怎麼想了,卻斯特先生……你的答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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