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夢凝一知公孫芙月來訪,淡然應聲,從容地將小龍放回鳥籠鎖上。
化作小龍的龍女不忘在經過春雲與秋萍面前時張口露齒,露出閃爍寒光的鋒利龍牙,其兇狠之貌,嚇得二人肩頭一縮,瑟瑟發抖。
公孫芙月同往常一身粉嫩,她盈盈福身問安:「芙月向公主殿下問安,見公主殿下容光煥發,芙月昨日匆忙回府,整夜憂思,今日一來親見殿下安好,由衷地感到欣喜和安心。」
皇甫夢凝趕緊要公孫芙月平身入座。憶起昨日香豔刺激床笫之景,皇甫夢凝面若桃李,雙頰緋紅,故裝鎮定的抿一口熱燙的龍井茶。
「多謝郡主關心,本宮不久喝下湯藥後,身子發熱出汗有好些,一夜好眠,也多虧郡主的『蜜梨糖水』,香甜不膩,清爽潤喉,雖嗓音還有些乾啞,但比昨日好上許多。」皇甫夢凝挾一塊秋萍剛端來的鹹栗酥糕於公孫芙月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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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這一塊鹹甜適口的糕點,能讓公孫芙月滿嘴栗香,無暇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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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與願違,雖然公孫芙月識相的住嘴品嚐糕點,但她的貼身侍女雪花可沒這等好眼色。她先是恭敬奉上一盆細心修剪的粉牡丹與美人白蘭花,公孫芙月尚未嚥下酥糕開口請她拿出盆花,雪花就罔顧禮節的率先開口。
「公主殿下,此盆乃郡主親自一枝一枝的修剪製成,相信郡主的心意和用心,殿下能感受到。」
雪花雖一心護主,以身為公孫芙月貼身侍女為榮,不過那過於輕率的神情和越主行徑,令一旁的春雲和秋萍都不禁蹙眉。
「雪花,注意身份。」公孫芙月好不容易把口中的糕點吞嚥入腹,她回眸柔聲的告誡,「公主殿下心善不計較,不代表妳可以這樣放肆。」
公孫芙月滿臉歉意的傾身和皇甫夢凝賠罪:「雪花自小陪伴在芙月左右,雖年紀尚小,但心直仗義,對芙月總是像親姊姊待妹妹那般,處處保護,並非有心如此。」
公孫芙月話已至此,雪花才不情不願地跪地向皇甫夢凝請罪。
「本宮不在意不是因為心善,是因為郡主心軟柔和,本宮很喜歡,亦覺親近。」
公孫芙月聽皇甫夢凝不計較,漾開如釋重負的笑靨,她接過雪花手中的精緻花鳥繪墨綠請帖,恭敬的雙手交於皇甫夢凝手裡。
「過五日便是宰相府一年一度的『雅詩會』,這次是由芙月親手操辦,特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四王爺和六王爺前來相聚,吟詩賞花,別有一番趣味。」公孫芙月明眸晶亮如星,紅暈朵朵,面露少女羞怯,惹人憐愛。
「公主殿下平日應該較少和他人往來,恰巧太子殿下前些日子養病不宜出宮,現下大好,父親和皇上不過提了一句,皇上便首肯,父親欣喜,特請芙月親自送請帖給您。」
「好,郡主盛情,本宮自然歡喜出席。」此等名門貴族齊聚的吟詩會,若無些許真才實學,恐難以立足,得好好備上一二。
公孫芙月見任務已成,也想多讓皇甫夢凝休養生息,識趣的起身準備離去。
皇甫夢凝親自送客,怎料公孫芙月一心擺在和皇甫夢凝福身道別,並未注意腳下的門檻,忽然一個踉蹌,公孫芙月直接往前撲,連身邊的雪花都來不及拉她一把──
「公、公主殿下,多、多謝。」纖腰被眼明手快的皇甫夢凝一手圈住入懷,整張臉撞進芳馥的柔軟胸臆,公孫芙月滿臉漲紅,羞赧的小聲道謝,在瞥見她不慎露出的那枚青龍和田玉珮時,翦水雙眸一時閃逝晦暗不明的慌亂和錯愕。
「沒事就好,腳沒崴著吧?」皇甫夢凝顧著查看公孫芙月有無受傷,忘記身上的玉佩露出,再確認她無礙後,才微微扭身把玉珮小心收進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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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後,公孫芙月在馬車內若有所思,半句不語。
那枚玉珮……,若她沒記錯,玉佩上頭的動物應當是青龍。「青龍為天禮,玄武主內務,白虎為法紀,朱雀為將領。那枚青龍若我沒記錯……」腦中閃過夜月徹半遮面的高冷禁慾之貌,公孫芙月不由驚詫的倒吸一口氣。
「郡主還好嗎?怎麼回府路上一驚一乍?」雪花不解的歪頭問道。
公孫芙月眨動意亂心慌的美眸,她無措的捏緊手裡的繡帕,眉宇間略浮憂思。
雪花眼見公孫芙月又一頭栽進自我思緒中,無奈嘆氣的掀開車簾,忽然急呼一聲,要求馬車夫停下。
「郡主!您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西市酒樓旁的糯米香串嗎?雪花剛剛瞧見了!婆婆今日有出來賣!」
雪花興奮的要公孫芙月待在馬車上,自己拿著錢袋下車去買。
公孫芙月原想一同下車,但想著西市人來人往的壅擠街道有些膽怯。
「有暗衛在,一人待在馬車應該無事。」
公孫芙月拿起放於軟榻旁的話本,為免自己在那胡思亂想嚇自己,索性看話本解悶。
正看到興頭上,馬車猛然劇震。
公孫芙月頭都沒抬,軟聲道:「雪花,買了雖然很開心,但是可別太過興奮把馬車都掀了。」紅唇想著雪花興奮到紅撲撲的可愛容顏,不自覺上勾。
但和平日相異,並無雪花高亢的分享和分食,也沒糯米香串獨有的熱蒸糯米香氣,只有一惡臭如路邊隨意丟棄腐爛的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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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爺倒是想和小美人妳在這恩恩愛愛,一同把車子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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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芙月心頭一震,捧著話本的柔荑改為緊抓,冷汗直冒。
紅唇微顫,驚懼蔓延,她怯怯抬首,只見一名賊眉鼠眼的粗獷漢子咧嘴獰笑,滿口黃垢的齷齪氣息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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