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全王朝被封為「寒江孤鴻神主」的夜月徹會如何應對呢?啊……好久未有如此高昂興致,皇甫辰遠眼帶探究的笑意,靜候他的應答。
「如皇上所言,金錢、權力、慾望三者若過盛,易使人策反,然觀方才之景,公龍魚雖咬死母龍魚,不過凸顯其情深意重,不願孤身一人,只想共赴亡泉,這等深情豈不令人動容?」
夜月徹取瓷盤上一根銀箸,沾取御桌上的灑落金粉,置於鼻間細嗅兩番後謹慎啟口:「金銀花與黃金蓬草製成的『冰煜』,對於龍族母體乃慢毒,而於公龍則如罌粟,使之易怒,殘暴嗜血,不可隨意碰食。為使母龍免於過多苦難,公龍這般作為倒也能體悟。」
「不過……朕聽聞公龍魚假若吸食母龍魚之精華,吸收數日後便會強身健體、氣力超群,無人能敵,不覺公龍魚這般尋死太過於莽撞?」皇甫辰遠用銀箸戳動死去公龍魚較為粗壯的右臂,面上帶有幾分嗤笑與惋惜。
夜月徹垂眸,腦裡反覆惦量自己在皇甫辰遠心底的份量和重要度。該說?不該說?該順應他話討他歡心,亦或是婉轉表達心中之意,博得「誠實」美名?
面對雖笑臉迎人實則散發冷意的皇甫辰遠,夜月徹選擇後者。既然密報以明言他和皇甫夢凝關係匪淺,那不如坦言。「雖說應以血脈延續為先,後以軍事為二,情意為末,不過以濫情為名的龍族能有此深情之舉,更顯龍魚的難能可貴,興許微臣因近幾日見過人情冷暖,多了些兒女私情,不如皇上您洞察先機,顧全大局之大氣。」
皇甫辰遠挑眉,晶亮眸光浮動。「朕以為唯有星象可令天師大人侃侃而談,未料一席閒話竟句句精妙,另有新解,哈哈,天師大人還有什麼才學是朕未曾知曉的?」手拍大腿大笑兩聲,語氣輕鬆,言談間頗有讚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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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徹斂眉,隱去眸底一閃而逝的冷光。他深知皇甫辰遠言笑之下暗藏試探。公龍魚和母龍魚,他和皇甫夢凝,海王代表皇上,所有狀似日常,實則滿滿暗喻探究。
可他亦明白,他的預言神力被皇甫辰遠深深倚重,不可或缺,若真要對他下手,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多費唇舌。他若死,國則亡一半,他需要他。
紫眸悄然瞥眼皇甫辰遠握緊茶杯的手,其手上下撫弄杯身,他明白這是皇甫辰遠心中不快所顯露之舉,該是張嘴順毛撫平皇上怒氣了。
「微臣有一惑,從皇上御筆的《山海誌異》,微臣認識到龍族特性和『冰煜』對其危害,然書中所述,掌海底萬靈之『海王』,其最看重的乃是公龍魚的驍勇善戰,若殉情此事頻傳,最終造成龍魚滅絕,海王該如何處置和預防其滅族一事發生?」
夜月徹提起皇甫辰遠親筆撰寫的《山海誌異》,眉目間蘊藏的戾氣消散,眼中似回想起過往,嘴角揚起醉人淺笑,神色柔和,隱約眼角一滴珠光閃動。
「海王嗎?」皇甫辰遠忽地變臉,薄唇輕抿成一線,手來回撫弄下顎,一副若有所思之態,「朕若為海王定會治本,神醫為救天下都能嚐盡百草,自然海王能為子民找尋解藥,只要『冰煜』對其毫無作用,那就對公龍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當公龍魚表其忠心效力,興許迎來一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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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徹一聽,雙手來至腦後,喀噠幾聲,他取下面具,以真面目面對略感吃驚的皇甫辰遠。
「居為四大靈族之首-『青龍』,微臣以夜家掌門立誓,必永懷忠貞之念,言必信,行必果,永效忠於天選之子,誓與天選之子共進退,共榮辱,共生死。」夜月徹離座後朝皇甫辰遠伏禮,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展示堅毅的信念,「若皇上需左右臂膀,微臣自當盡綿薄之力,完成皇上您夙願。」
皇甫辰遠居高臨下的瞅著行大禮的夜月徹,反覆咀嚼他的誓言,倏地噗哧笑出聲,要他快起。脫下面具對於夜月徹而言,堪比高官把所有秘密袒露在他面前,將所有性命交付於他手上,任他處置。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JFZhksV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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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卿有此心,朕甚是欣慰,雖登基大典時朕有見過一次你真容,但沒想到再次見到,依舊使人驚豔難忘。」皇甫辰遠從右邊的黃花梨木盒中取出一密箋遞給夜月徹。
「太后近幾日開始搜羅皇城和各地有為青年的畫像,應該是為了要給凝兒張羅良侶,充實後宮,恰巧過五日便是一年一度『風魁』選拔,奪得第一的有機會可進宮伺候,現在朕的公主只有凝兒,想來太后有心,連供凝兒排解愁思的玩伴都納入考量中,不愧是老謀深算的海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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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朕到未曾想過,曾笑看世間情愛,不眷戀世俗的愛卿竟然為凝兒動凡心入紅塵。」皇甫辰遠比了下頸側,化為一條小黑蛇的印記要不注目到也很難。
夜月徹倒也不慌,又一次向皇甫辰遠伏禮。「公主殿下前陣子落在仇害宮,微臣雖與殿下身份有別,但因自身帶天機星,能化解公主殿下的災厄,為保皇上和公主殿下平安康健,微臣願做任何事,相信公主殿下平安,皇上便能時常喜樂。」
夜月徹愈一臉認真的解釋,皇甫辰遠嘴角抽蓄的愈加厲害。「多虧凝兒,不然朕都不知愛卿不僅能言善道,還擅長命理化解。」
「行,古人賦詩以寄情,愛卿你是心心念念都是凝。哎,朕才剛被虞美人的玫瑰熏麻,現在換你來給朕灌一壺糖蜜。」皇甫辰遠伸手要夜月徹靠近。
夜月徹一湊近皇甫辰遠,皇甫辰遠抓他手腕,食指指尖在夜月徹攤開的掌心上比劃。
夜月徹先是一驚,爾後屏氣凝神細瞧皇甫辰遠在他掌心上所寫一事,不由面色凝重。「微臣遵旨,出宮即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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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慰的送走夜月徹後,皇甫辰遠仰頭嘆息。權愈大,心愈狂肆,人心自古皆是如此,不過他欣賞夜月徹在於他心不野,也實誠,明明只效忠「天選之子」而非自己,卻又願意在他仍為「皇上」之位時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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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愛卿……你千算萬算,少算了一步變數。」皇甫辰遠指節輕敲御桌,母龍魚忽地死而復生,游至公龍魚身旁,開始啃食其屍身,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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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權為大,男子為食,乃一大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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