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徹還未繼續啟口說明,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主子,抱歉打擾您和公主殿下。太后身邊的張嬤嬤來訪,說時辰已到,已備好馬車在府外,請你們先行出發,莫耽誤太后的午後小睡。」門外的木水握住春雲的手腕,阻止她急躁的敲門,自亂分寸,連帶影響公主名譽。
涵竹閣內,夜月徹自知時間有限,言簡意賅的將當下情勢分析給至今依舊一無所知的顏蜜蜜聽。
「皇甫王朝原為女權天下,但因前女帝的失蹤造成其愛寵奪位,自行稱帝,爲免民眾群起反抗,也為了宣揚思念女帝之情,因而續用『皇甫』二字。」
顏蜜蜜忽感身邊寒風陣陣,雞皮疙瘩滿手,她回身查看,驚詫的發現骷髏幽兵三兩下將桌案上的碗碟菜餚收拾乾淨,一塵不染。
「那您說本宮乃繼承大統的其一候選人,那落水一事就非單純事件,必定有人指使。」顏蜜蜜摩挲著下頷思考,「現在女權低下,男權至上,恐怕我的競爭者不只其他公主們,連皇子們都要小心對嗎?」
夜月徹漂亮雙眼彎成笑眼,薄唇輕揚,片刻後覺著失態,又恢復平日的孤傲高冷之態。「不愧是公主殿下,您這舉一反三推演之力令微臣欽佩。」
夜月徹微側身,接過幽兵遞過來的面具重新戴上,遮住天仙外貌,爾後看了下門扉,顏蜜蜜瞬間領會,正舉步要往門走去時,瞥見夜月徹脖子外側還殘有一點點唇印,決定先禮再動手,她可不想被外面奴僕浮想聯翩,胡亂猜測兩人關係。
顏蜜蜜先是對夜月徹行禮,低語一聲「失禮了」,隨後靠近他,用指腹將那唇印抹去。
夜月徹愣神在原地,神色複雜的後退幾步,似乎不願過度與顏蜜蜜太過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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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顏蜜蜜一開門,春雲跟秋萍顧不上規矩,焦急的奔上前上下檢查她有無大礙。
見她唇上的口脂疑似被抹去,春雲和秋萍不約而同的朝夜月徹看去,但一與面具後的陰冷紫眸相對,兩人怯懦的低頭,不敢多言,只是將隨身攜帶的小盒轉開,小心的替顏蜜蜜補上口脂。
待顏蜜蜜和夜月徹等人搭上馬車離府後,總管木水淡然的撿起落在地面的彎曲銀叉,她將幾乎被強大外力彎成手環的銀叉和牆面上凹洞比對,確認吻合後,默默把銀叉收進上衣的口袋中。
交代幾位奴僕收拾涵竹閣後,木水回身再巡視一次,驀地顏蜜蜜座位下有一小東西吸引她注目。
她彎腰撿起,掌心中是一片堅硬的墨黑鱗片和幾根銀白毛髮,她先抬頭確認沒有人注意,將之收為己有。
馬車內瀰漫一股壓抑氛圍,顏蜜蜜眼瞅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繁榮街景,心中若有所思,春雲及秋萍兩人安靜如石的正襟危坐,不敢大聲喘氣。
和顏蜜蜜面對面坐下的張嬤嬤一雙精銳眼神不斷上下打量顏蜜蜜,那露骨直白的目光不像是一位下位者看待上位者,更像是在看一待價而沽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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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馬兒嘶鳴停下,張嬤嬤優先下車,春雲和秋萍攙扶顏蜜蜜下馬車,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在張嬤嬤後頭,先是穿越御花園,經過龍玉池畔旁時,張嬤嬤像是看到什麼一樣,回身對顏蜜蜜道:「老奴忽然想起太后有交代一事要辦,小碧會繼續帶領大家至慈寧宮面見太后。」
語畢,張嬤嬤對身邊的小侍女一記狠瞪,名叫小碧的侍女誠惶誠恐的道是,彎腰低頭的恭送張嬤嬤離去,才畏畏縮縮的繼續帶路。
「那是怎麼回事?」秋萍一聲好奇的問話引起眾人側目,循著她目光看去,不遠處的池畔右側赫然有一身穿紫芋色官服的女子和一名侍女貌似起了爭執,兩人從口舌爭論到手腳相向,忽然那名官服女子出手,將侍女推入池中。
顏蜜蜜等人震驚驚呼,小呆趕忙去喚人幫忙救人,顏蜜蜜本想前去,萬一落水之人喝進太多水,她請春雲兩人打掩護讓她可以實行CPR救人,看到有人出事前去關心應該無可厚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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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蜜蜜邁開腳步,纖臂卻被人抓住,整個人踉蹌的往後跌進溫暖的懷中,雙眼被帶有淡雅桂花香氣的大掌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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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眼線在,不可貿然行動。」夜月徹熱燙的呼氣灑落在顏蜜蜜敏感的耳畔旁,「現在的妳因為落水一事餘悸猶存,看到此景依舊害怕。」
喔喔,現在要演害怕是嗎?她會!顏蜜蜜接收到夜月徹言中之意,心領神會的將身子放軟貼近他懷中,左手緊握抓住她左肩的夜月徹手腕,緊閉雙眼,雙唇顫抖,方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轉眼變為嬌弱女子,嚶嚶發顫,無法動彈。
面具後的劍眉蹙起,這小狐狸,裝是裝得煞有其事,但吃他豆腐之舉也沒少做。
秋萍回神轉頭瞧見顏蜜蜜害怕貌,趕忙吆喝春雲先安撫顏蜜蜜,甭去管他人。
正當一群人兵荒馬亂救人之際,一低沉女聲在顏蜜蜜前響起。
「臣因一時氣火攻心做了糊塗事,傷了公主殿下和天師大人之眼,實屬慚愧,特來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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